現在的天氣仍舊很冷,到了夜晚更是冷得出奇,不自備條足夠厚實的毯子,今晚的夜班將會相當難捱。
確認青登和齋藤都有帶齊東西,九兵衛出松了口氣的表。
青登跟九兵衛提醒了句“記得提醒師母今夜不用煮他和齋藤的晚飯”后,他與齋藤在九兵衛的目送下,大步流星地離去。
從試衛館到北番所的路線,青登已悉得哪怕是閉上眼睛都會走了——然而這條自己已走了不知多遍的路線,今天卻出了點意外。
“怎麼回事?”在行至某個路口后,青登突然發現前方的道路被厚的人群給堵住了。
他長脖頸,借著自己的高優勢,看向人群的最前方——原來是前方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車馬隊。
這應該是哪個富商購置商品的商隊,一輛輛牛車、馬車將本就不寬的道路給堵住,只有街道的最右側有出一個可供兩人并肩穿過的小口子。
這麼多人排在青登他們的前面,等著從這條小口子通過……若要選擇走這條小口子的話,不知要到何時才能通過這條街道。
于是青登思量片刻后決定繞道而行。
他領著齋藤,拐上了附近一條很去走的街道。
就在青登正專心致志地趕路之時,冷不丁的——他后傳來了一道已經有些時日沒聽過的好聽聲:
“欸?橘君?”
神一怔的青登,頓住腳步,轉向后。
“木下小姐?”
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喜悅笑容的木下舞,踢踏著腳上的紅紐平底木屐,捧著一個不知裝著何的木碗,三步并作兩步地快步走到了青登和齋藤的跟前。
先是跟齋藤鞠了個躬、問了聲好后,便將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青登的上。
“橘君,好久不見!”木下舞白里紅的雙頰,涌出了更多的喜悅笑意
自那場慶祝戰勝小千葉劍館的慶功宴之后,青登就沒有再見過木下舞了。
看著眼前這位已經有大半個月未見、現在正笑得很開心的孩,青登微微一笑:
“木下小姐,好久不見。真巧啊,竟然在這里見你了。”
青登一邊跟木下舞打著招呼,一邊在心里暗道:
——木下小姐好像和我越來越絡了呢……
青登昭彰地到:木下舞現在對他的態度,明顯要比以前熱很多。
遙想當初,青登第一次邂逅這姑娘時,這姑娘連個正眼都不敢看他,和他說話時音量小得像在念咒語。
而現在,木下舞已能大大方方地和青登直視,還能對青登出自然的燦爛笑臉,街上偶遇到青登后,還能主住他并跟他打招呼,說起話來也不會細若蚊。
青登推測著這大概是因為他自與木下舞認識后,就有頻繁地與木下舞進行各種各樣的互,一來二去之下,彼此之間都識了。
面對他這個大人,木下舞自然而然地也就不會再那麼拘謹。
在青登的話音剛落下后,木下舞便用力地點了點頭。
“嗯!真巧啊!橘君您這是正準備去奉行所嗎?”
“是啊。”青登苦笑道,“現在特殊時節,以往的‘做二休一’的休假規則被暫時廢除了。現在什麼時候能休假,全看運氣。”
“你呢?木下小姐你這是……去買豆腐了嗎?”
在木下舞靠近后,青登才看到手里正捧著的那個木碗正盛放著兩塊極新鮮的豆腐。
“嗯。”木下舞乖巧地啄了兩下腦袋,“桐生先生昨天答應我今天給我做我最喜歡的豆腐湯。”
“所以我今天特地起了個大早,去市場買了兩塊最新鮮的豆腐回來。”
聽到木下舞這麼說,青登便想起:就在這條自己不常來的街道對面,就有一個人氣頗高的菜市場。
如此一來,自己今天為何會在上班路上偶遇到木下舞便解釋得清了。
這個時候,木下舞視線一轉,看著青登和齋藤手里的毯子,疑地眨了眨眼睛。
“橘君,你們怎麼手里都拿著毯子呀?”
“喔,這個呀……”青登揚了揚手里的毯子,然后跟木下舞解釋著他今天要在奉行所值夜班的這一事。
“值夜班……”木下舞的眼瞳里閃過幾分擔憂的芒,“那會不會很辛苦啊?”
“還好,也不算特辛苦。畢竟我還年輕。”青登以半開玩笑的口吻答,“就算一、兩個晚上不睡覺,也不會有什麼大恙。”
青登倒也很樂意和他這個有段時日未見的朋友多聊聊。
但他現在還趕著去上班,沒時間再慢慢地和木下舞閑聊。
所以在又跟木下舞聊了幾句后,青登就向擺了擺手,跟表示自己現在得抓時間去奉行所了。
“嗯嗯。”木下舞騰出右手,向青登用力地揮手道別,“橘君,你快去奉行所吧,我也不打擾你了,之后再見!”
青登也向木下舞揮了揮手,跟木下舞道過別后,領著齋藤加快了趕赴奉行所的步伐。
……
……
今日,是還算平靜的一日。
沒有在街頭巡邏時遭遇到啥突發況,也沒有陡然出現什麼急案件。
青登就這麼平靜地迎來了今日的夜幕。
在江戶因“攘夷志士”的暴而進了“急狀態”后,南、北奉行所每天晚上都會固定留下兩名“三回”同心在所值夜班。
今日的夜幕罩住天空之后,奉行所的員們便都盡數離去,還留在奉行所的員,只剩青登與另一個和他一起在今晚值夜班的同心。
說來也巧。
繼昨日之后,青登又一次地和西野結了“搭檔”。
今日和青登一起值夜班的人,正是西野。
就如同青登帶來了齋藤,西野也帶來了他麾下的部分岡引來陪他一起當值。
北番所的一樓大廳,擎著盞燈籠的西野對青登淡淡道:
“橘,先由你去小睡一會吧。”
“上半夜由我來值班。等到了下半夜再到你。”
奉行所之所以會將每日值夜班的總人數設計為兩人,就是為了方便值夜班的人能夠流休息。
誰來守上半夜,誰來守下半夜——這種事本無關要,所以青登爽快地點了點頭。
在青登抱著他的毯子,準備跟西野分別,和齋藤一起尋塊舒服的地方小睡一會兒時,倏忽之間,他聽到西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哈啊啊啊啊……!”
因為這個哈欠聲實在很大,所以青登忍不住扭頭看了眼后的西野。
他這時才發現——西野臉上的疲態很重。
眼眶都掛著抹顯眼的黑眼圈。
盡管西野有通過用力眨眼等方式來讓自己振作神,但他的眼瞳里還是不斷地向外迸著疲憊的芒。
打量了會西野這副疲態盡顯的模樣,青登不由得問道:
“你還好嗎?你看上去很累的樣子啊。”
“沒事。”西野不假思索地快聲答道,“只是最近既要去追蹤貓小僧,又要幫忙打擊‘攘夷派’的暴徒們,所以稍微有點沒睡夠而已,沒有任何大礙。”
平定“攘夷派”所引起的種種很重要……但抓住那個專對黑惡人士下手,已經惹惱了不大人,同時也令奉行所的面上極其無的貓小僧也很重要。
因此,在薄井的授意下,西野這段時間仍繼續專注于他目前所負責的“貓小僧”的案子。
然而……西野可是他們北番所的“第一破案高手”,哪可能就這麼簡單地“放過”這個文武雙全的寶貴戰力……
在現在人力極度缺的況下,西野時不時地還會被拉來幫忙對付一下“攘夷派”……就比如昨日,他被拉來跟青登搭檔,前去抓捕那個錦衛門。
在理“貓小僧”這單大案子的同時,還得兼顧對“攘夷派”的討伐……青登都不對西野到有些許同。
“……要不由我守上半夜吧?你現在先去休息一會。”
“不必!”西野眉頭微蹙,“我剛才已經說了吧?我沒有大礙。”
說罷,西野沒留給青登任何反駁的余地,直接提著燈籠走了。
既然西野如此堅持……那青登也不多說什麼了。
他找上齋藤,尋了不會被夜風給吹到的好地方,將毯子往上一裹,席地而睡。
在“睡神”的加持下,青登眼睛剛一閉,便立即進了夢鄉。
……
……
睡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后,青登被尿意給憋醒。
睜開眼往左右一瞧——睡在他旁邊的齋藤,正睡得很。
準備去上趟廁所的青登,為了不吵到齋藤,輕手輕腳地將裹在上的毯子掀開。
他這輕的作,其實一點用也沒有。
擁有極高保鏢素質的齋藤,在青登剛抬手掀開毯子并站起來時就睜開了雙眼。
“你怎麼醒了?”齋藤問。
“想去上個茅廁。”
“需要我跟著嗎?”
“不必啦。茅廁離這兒很近,你就繼續睡吧。”
既然齋藤已經被他給吵醒了,那青登也懶得再躡手躡腳的了。
他抓起他的兩柄佩刀,掛好在腰間,一面打著哈欠,一面走向就位于不遠的茅廁。
被尿意給生生地憋醒——還有點沒睡醒的青登,覺腦子有點混混沌沌。
覺自己不像是走在木廊上,更像是走在綿綿的云朵之上。
只想著趕解決完生理問題,然后回去睡個回籠覺的青登,稍稍加快了點步伐。
循著記憶拐過一個路角,廁所已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范圍之。
但,忽然間——
吱呀……
青登突然聽到自己的后響起一道極細微的腳步聲。
青登的雙眼微微一睜。下一剎,他迅疾地轉頭向后看去。
周圍的線很暗……但青登有著即使在黑夜也能清晰視的“貓眼”。
在他的視線剛轉到后,他恰好瞥到一道從頭到腳都穿得一黑的人影從他后的走廊拐角一閃而過。
穿得一黑、在青登發現他后還忙不迭地逃跑……青登的睡意轟然消散。
“有賊人——!”
青登鼓足勁大吼一聲,隨后扶著腰間刀,向這正逃跑的黑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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