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卻是肅然起敬,眼睛都亮了,抓著他紅的擺道:“不不不,三郎哥哥,你好生厲害!居然能練出這樣有自己靈識的法!”
那刀方才被三郎打了一掌,委委屈屈地皺起了眼,聽謝憐誇獎,眼珠又骨碌碌轉得意起來,想往他那邊蹭。三郎十分冷酷地又是一掌。
這下它可不幹了,“咚”的一下子倒在地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仿佛被大人打了就在地上打滾放聲大哭的小孩子。謝憐耳朵旁邊簡直像是能聽到它哇哇嚎啕的聲音似的,看得有點心疼,忙起道:“等等三郎!算了,你不要打它了,我想它只是一時頑皮,想來示好,不必如此苛責它啊。”
但一出水,這才記起自己水下的是赤|的,臉莫名又紅了,尷尬地沉了回去。三郎卻早已十分自然地轉過了,出去了。
謝憐匆匆爬出水換了新服,覺的料子十分細,終於不再被磨得難了,心中更為謝。出了屋子,來到會客的雅廳,三郎已在上座等著了。
不知如何他教訓那刀了,現在它老老實實佩在三郎腰間,不時,竟十分冷峻肅殺,全然想象不出方才那副在地上打滾撒賴的模樣。見謝憐來了,三郎笑道:“起來了?昨夜睡得可還好?”
謝憐如實答道:“前半夜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做夢……後半夜倒是睡得好了。”
三郎道:“是太累了吧。”
二人隨口說了幾句,小小切磋了幾回,這一天也差不多過去了。大概在那位花城有空之前,他們都會如此相下去。
可是,晚間,謝憐一個人躺在床上,又做了那令人燥|熱難安的夢。
他在夢裡被翻來覆去弄得忍無可忍,猛地醒來,又是一大汗淋漓,氣憤無奈,只得起出去,想走幾圈冷靜一下,卻忽然聽到遠遠另一側屋子裡傳出聲音。
那是三郎的主人間。屋子隔音甚佳,那聲音極小,但謝憐五絕靈,捕捉到了。他屏息凝神,無聲無息來到那屋子外。
過門,向裡去,只見三郎坐在屋中座上,手執一管紫毫,似乎在寫字,神是與面對他時截然不同的冷肅,一旁還有一個黑鬼面人,正彎著腰,低聲匯報。
不知怎麼回事,那鬼面人的存在實在很低,一不小心可能就沒注意到了。謝憐正要細聽,那人卻已經報完了,他只約聽到零散語句,“那怪作多時”“想來是接到祈願前去理,出了意外”“這是剛探查到的方位”什麼的。
他正慢慢梳理,只聽三郎道:“我現在要陪他,不開。明晚之前給我把那怪拿下送來。”
那鬼面人低聲道:“是。您要留它一口氣嗎?”
三郎擱了筆,看了一眼自己寫的東西,似乎不太滿意,一團,扔了,這才慢條斯理地道:“多留幾口,讓它把東西吐出來,再慢慢把它的狗頭碾碎。”
他說這話時的神和語氣,都令人不寒而栗。但謝憐居然並不怎麼反警惕。那鬼面人應聲便要離去,謝憐立即閃藏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謝憐更睡不著了,來來去去走了幾回,心道:“三郎究竟是什麼人?他說的是什麼怪?”
聽起來,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一個作為禍多時的怪吞了,三郎頗生氣。但因為眼下要陪他,才不開去打爛那怪的頭。
想到這裡,謝憐便覺十分不好意思。這位三郎,待他當真是赤誠至極。
忽然,他腦中靈一閃:他為什麼要這樣幹坐著?反正暫時見不到花城,他也一直想為三郎這位好哥哥做點什麼,不如,就去幫他把那怪擒來?
說走就走。謝憐打定主意,當即留書一封,寫下三郎哥哥莫要擔心,憐去去便回雲雲,飛一躍,悄無聲息地出了這座華麗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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