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飯廳,檀遠舟坐在一邊,謝祁琛把一碗飯放到他面前,另外兩碗放到了對面。
然而檀遠舟拿了個碗到旁邊,拍拍旁邊的位置,看向檀茉:“茉茉,坐你娘家人這邊來。”
謝祁琛:“……”
檀遠舟:“雖然你現在和謝祁琛領證了,但是咱們才是一家人,知道嗎?”
謝祁琛晲他:“你怎麼傷的不是?”
“你怎麼跟你小叔說話呢?對長輩能不能有點禮貌?”
檀茉看著這倆人斗,無奈扶額,早已司空見慣。
不過檀遠舟也就是開開玩笑,其實聯姻的事他之前就知道,也明白謝祁琛不可能真去檀茉,剛開始他沒發表意見,是想尊重檀茉的想法。
既然兩人領證了,他也沒有什麼好反對的。
吃完飯,謝祁琛有些公事要理,檀遠舟和檀茉在臺吃水果。
此刻只有兩人,檀遠舟問:
“最近還是一個人住在外面?”
“嗯。”
“這段時間和婉婉關系怎麼樣?”
“……好的。”
“真的?你以為我不知道老欺負你?”
其實檀遠舟什麼都知道,雖然檀之婉是他親侄,但是他更偏單純可的檀茉,也是出于心疼。
他頭,“有的時候不用太忍著,別讓人欺負到頭上。”
檀茉點頭,檀遠舟想到什麼,懶散勾:
“不過從今往后,以某人的子,估計不會再讓你委屈了。”
檀茉愣了下,反應他說的是誰,更加懵然。
這時謝祁琛走了出來,看到檀遠舟在笑,“在說什麼?”
“你猜。”
謝祁琛懶得搭理他,看向檀茉:“別站在外面吹風,進來。”
“哦……”
檀遠舟笑:“這麼關心你老婆啊?”
檀茉對上謝祁琛的目,臉瞬間紅了柿子,扭頭趕走進室。
謝祁琛無奈睇了眼笑得很壞的檀遠舟,跟了進去。
檀茉和謝祁琛在公寓待到了晚上八點多,便打算離開。
檀遠舟送兩人去玄關,“早說你倆今天剛領證,我就不你們過來吃飯了,讓你們過過二人世界。”
他慨:“茉茉,沒想到你比我還早結婚。”
檀茉:“……”
“誒,我聽說結婚證好像能加學分啊?你要不要問問學校?”
檀茉被他說得想遁地了,“不能加……”
謝祁琛給檀遠舟丟來個冰冷的眼刀子,“你再逗?”
檀遠舟下笑意。
和檀遠舟道別,兩人下樓,上了勞斯萊斯。
車空間不大,線昏暗,男人上的淡淡檀香隨著空氣飄浮到檀茉鼻尖,氛圍好似被檀遠舟剛剛那麼調侃過后,變得有些微妙。
溫吞開口:“那接下來……要去哪兒?”
“送你回家。”
男人眉梢微挑:“還是你想過個二人世界?”
“……”
繃小臉:“不用,我回家。”
車子駛出小區,檀茉手機震了下:
【在干嘛呀,我閑著無聊,要不要聊聊天?】
是紀舒的信息。
檀茉指尖敲擊屏幕:【和謝祁琛剛去我小叔那邊吃完飯,現在在車上,回去找你。】
紀舒:【?你不是跟我說他出差嗎】
檀茉:【剛回來】
紀舒:【呦,一回來就找你這個小未婚妻,好甜啊。】
檀茉猶豫了番,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
【傍晚他帶我去領證了。】
人或多或有分,這事也不知道能告訴誰,只能和紀舒說。
那頭得知此事,驚得從床上彈起來:【這麼迅速?!這男人行力這麼強的嗎!】
紀舒沒想到這倆人的節奏這麼快,檀茉表示也是猝不及防,紀舒緩了緩震驚,好奇問:【采訪采訪你,和謝祁琛領完證是什麼?】
檀茉說,也回答不上來。
覺恍惚如夢,還沒辦法徹底接和謝祁琛就這樣結婚了。
紀舒:【沒事,既然決定聯姻了,這一天遲早也會到來嘛,那你們今晚什麼安排呀?】
檀茉不解:【還要什麼安排?】
紀舒發了個壞笑的表:【新婚之夜,不打算發生點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檀茉臉紅。
春宵個頭!
紀舒:【別告訴我,你們真就形婚啊?我寶貝這麼漂亮,謝祁琛能忍住就不是正常男人。】
檀茉手抖得手機掉到了座位下,一旁男人意味深長的視線落了過來,心虛地飛快撿起手機,敲下幾字:【紀舒,收起你那齷齪的思想!】
紀舒笑:【怎麼就齷齪了?年男,食也。】
【行了,不打擾你了,那我就祝你和謝總新婚快樂,永結同心。】
什麼永結同心啊!
檀茉氣得鎖上手機屏幕,忍住把拉黑的沖。
勞斯萊斯穿行過繁華的市中心,最后到達檀茉小區樓下。
下了車,見謝祁琛也下了車。
男人淡聲道:“送你上去。”
愣了下,只好跟了上去。
兩人乘電梯上樓,走出電梯時,檀茉注意到對門的門打開,里頭的人走了出來。
檀茉認了出來,是那個新搬來的租客。
租客是個五大三的壯漢,他一手提著酒瓶,一手把垃圾袋扔在門口,一酒氣醉醺醺的,看到,目直勾勾地沒移開,沒有關門的想法。
前幾天檀茉出門時見過他一次,當時對方也是盯著看。
關于獨居孩被人擾的負面新聞在檀茉腦中冒出,令人不豎起寒。
檀茉心頭懸起,下一刻忽而覺到肩膀被攬住。
謝祁琛朝傾,擋住壯漢的目。
帶來極大的安全。
男人攬著,自然而然往公寓門口走去。
喝醉了的壯漢見謝祁琛投來極迫的目,覺到不好惹,便慢慢老實地收回眼。
到了公寓門口,檀茉解鎖開指紋,就看到謝祁琛推開門,仍攬住,聲音落下:“進去。”
就這樣,檀茉跟著他進了公寓。
關上門,站在門后,怔愣看他:
“你怎麼進來了……”
“讓他以為晚上有男人和你一起住。”
檀茉恍然大悟。
是啊,要是謝祁琛剛剛沒送上來,不知道那個壯漢會不會對做什麼……
看向他,松了口氣:“謝謝。”
“這就是你打算一個人住的公寓?”男人黑眸下沉,“知不知道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住不安全?”
檀茉尷尬,“主要是對面是剛搬來的……”
“之前他有沒有來找你麻煩?”
檀茉搖搖頭,“我也沒見過他幾次,說不定他沒什麼惡意呢?”
而后腦袋就被敲了下。
“防人之心不可無。”
“哦……”
想走進玄關,下一刻卻看到謝祁琛傾朝靠近。
滾熱的男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距離驟然近間,檀茉心跳忽而踩空,本能地往后一,男人手撐在后一側,宛若將圈在懷中,抵在門上。
整個人呆住。
隨后抬頭發現,原來謝祁琛只是想過貓眼往外看去。
幾秒后,男人收回眼,聲音落在頭頂:
“他已經不在門口了。”
檀茉心跳如鼓,“嗯……”
謝祁琛視線落在上。
小姑娘上清甜的茉莉花香在空氣中馥郁開來,纖細的天鵝頸曲線沒在領里,皮白皙得若易碎的致瓷,宛若稍稍用力就能泛了紅,勾得思緒漸深。
窗外霓虹燈火帶著曖昧不斷攀升。
男人沒往后退,檀茉到一道明晃晃的注視,紀舒的話忽而浮現腦海,旋即沖得臉升上溫度,聲音而輕:
“謝祁琛,你看好了沒有……”
從前高中時,他們不是沒有近距離接過,只不過那時候他對就像妹妹般,再怎麼靠近都不會有其他的意味。
而此刻,男人上那侵略太過強烈,宛若幾年前那晚他掐住腰,重重吻下來的那次。
時間好似靜止,像是過了很久,實則只有幾秒。
檀茉臉紅說不出話,隨后男人喑啞磁沉的嗓音隨著溫熱氣息落下:
“我先回去了。”
檀茉沒敢抬頭看他,松了口氣,“嗯……”
“這幾天出門先看看貓眼,確定樓道沒人再出去,在家時把門反鎖好,或者這幾天你去哪兒,我讓助理接送你。”
忙拒絕,“不用這麼麻煩,我出門小心點就好。”
“如果遇到什麼事立刻給我打電話,嗯?”
抬頭,就對上他深邃不移的目:“現在你可以麻煩我了。”
因為他們已經結婚了。
檀茉怔了下,“嗯……”
最后謝祁琛走出公寓的門,并未著急離開。
到了樓道間,男人點上煙,看了眼西某個早已不平整的地方,自嘲地扯起角。
一和稍稍靠近就這樣。
緩了緩被勾起的緒,許久沒見對門的壯漢再出來,謝祁琛才摁滅煙,下了樓。
而公寓里,檀茉并不知道謝祁琛在門口停留許久,他一走,走去廚房倒了杯水。
水冷冰冰的灌下嚨,才慢慢降下臉上的溫度。
那旖旎依稀殘還縈繞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如今的謝祁琛,了曾經的年,可那男人的荷爾蒙氣息卻更為強烈。
甩甩頭,下多余的想法。
又在胡思想什麼呢……
緩了緩神,末了回到房間,趴到床上,拿出結婚證。
看著和謝祁琛的合照,復雜緒在心頭漫開,又慢慢恢復平靜。
謝祁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只有兩年。
這結婚證只是有兩年法律效益的一張紙,沒什麼其他意義,他們之間也不會發生什麼。
檀茉斂了斂神,把結婚證收到了屜里,隨后注意到五分鐘前手機進來條消息,是檀母:
【茉茉,周六回家吃飯哈,你也上祁琛一起來。】
突然記起還沒告訴他們領證的事,思忖了下,還是等到周六當面再說,【好,到時候我問問他。】
那頭,檀家別墅里,檀母走到書房,看到檀茉的短信,對檀父說:“茉茉周末回來吃飯,我也讓了祁琛。”
檀父剛理完公事,摘下眼鏡,點了點頭:“嗯,祁琛以前也經常來家里,更何況以后他要和茉茉結婚了,是該來家里吃個飯。”
“嗯,”檀母走到他旁邊,幫他按按太,“你說你,回到家也這麼忙,不知道休息。”
“我沒事,”檀父握住檀母的手,“我們和謝家聯姻的事也算基本定下了,我知道茉茉一開始有點不愿,我不想委屈這孩子,到時候給置辦一個有牌面的嫁妝,我的寶貝兒要風風嫁出去。”
“我知道你還疼茉茉的。”
檀父笑,“廢話,我就兩個兒,能不疼嗎?周末檀茉回來,你記得給□□吃的醬牛。”
“嗯……”
兩人說笑著,檀之婉從門口路過,聽到這話,忍不住走進房間:
“爸媽,檀茉和謝祁琛聯姻的事完全確定了嗎?”
“不出意外應該就定了,怎麼了?”
“……沒,我就隨便問問。”
檀父開玩笑:“沒想到你妹妹比你先結婚,你說你,當初死活不愿意聯姻,其實爸一開始是希你嫁到謝家,當個總裁夫人多好啊。”
檀之婉心底被人狠狠了下,繃著臉,輕嗤一聲:
“我在意這個?”
走回房間,關上門,倚著墻,想到未來檀茉的份,臉驟然沉下。
檀茉這輩子絕不能比過……
攥手心,不甘在心頭滋生。
-
一場大雪過后,荔城正式進蕭冷的深冬。
領完證后的兩天,仍是工作日。
謝祁琛作為翱創總裁自然忙碌,檀茉周四周五都有課,恰好有點擔憂一個人住公寓,便在學校待著。
周五傍晚,謝祁琛說來接,一起吃晚飯,檀茉答應。
晚上兩人見面時,檀茉說起檀母他們明天回家吃飯的事,男人直接應下,檀茉詫異:“你同意啊?”
“為什麼不愿意?以前又不是沒去過。”
窘然,“我以為你要忙呢。”
“領了證,難道不該去和你爸媽正式說一聲?”
小腦袋瓜轉了轉,“那、那我是不是也要去見一下你爸爸?”
他看著小姑娘一副呆模樣,眼底暈開笑意,聲仍淡:“不急,以后有時間。”
于是第二天早上,謝祁琛來小區接。
半個小時后,到達檀家別墅,兩人一起走進前院,溫誠跟在后頭,手里提著幾盒禮品。
走進家門,張媽聞聲,笑迎了上來:“茉茉回來了。”
“張媽。”
張媽轉眼看向檀茉旁卓越清冷的男人,眼底流出親切之意,但仍客氣頷首:“謝先生好。”
謝祁琛溫聲言:“張媽和從前一樣,我祁琛就好。”
從前還在上大學的謝祁琛來過檀茉家許多次,男人待人溫潤有禮,對待保姆也從不頤指氣使,甚至過年時還給送過禮。
張媽對他打心眼里喜歡,只是如今也知道謝祁琛地位顯赫,不敢逾越份。
張媽聞言,臉上滿了笑意:“誒,你們進來吧,先生在樓上理點公事,太太剛出門一趟,估計馬上就回來了。”
檀茉和謝祁琛換好鞋進門,張媽接過了溫誠手中的補品,放到了客廳,走去給他們倒水。
檀茉看向謝祁琛:“你先在樓下坐一下?我上樓去臥室整理幾件冬裝,想帶回公寓。”
“你去吧。”
檀茉上樓,張媽送來了水,讓謝祁琛隨便坐,男人點頭:“不用管我,您去忙吧。”
“好,”張媽笑,“那我先去準備午餐。”
客廳只剩下一人,謝祁琛閑來無事,走去后院。
別墅的后院很大,種著許多鮮花和一片果園,中間的草坪有個秋千。
謝祁琛記得從前小姑娘最喜歡在后院秋千,有時做不出題目就去秋千,說自己著著就想出來了。
經常他來家里幫輔導功課時,做不出題目,就黏著他讓他陪去秋千,稚極了,可他偏偏就奈何不了。
謝祁琛看著秋千,眉眼溫和,忽而后一道聲響起:
“謝先生——”
謝祁琛偏眼看去。
檀之婉穿著旗袍朝他走來,姿窈窕勾人,紅明,最后停到他面前。
一陣濃烈的玫瑰花香涌鼻尖,男人黑眸微暗,看了眼,開口的語氣不咸不淡:
“有事?”
檀之婉剛剛在樓上看到謝祁琛和檀茉來了,故意趁著檀茉上樓,過來找他。
此刻見著男人一如既往的疏冷態度,指尖微攥,提起笑意:“謝先生也不必對我這樣冷淡吧?好歹我也是檀茉的姐姐。”
男人扯起一邊角,薄溢出極淡的幾字:
“‘姐姐’,是麼?”
檀之婉從未把檀茉當過親妹妹。
這話就連自己都覺得虛假。
謝祁琛無意和多待,只一個沉淡的眼神便收回,想走卻被檀之婉攔住:“等等,我有事找你——”
男人步伐停下,掀起冷淡的眼看。
檀之婉咽了咽嗓,猶豫幾秒,溫開口:“謝先生,我就想知道,你確定要和檀茉聯姻嗎?”
他語氣微頓。
“怎麼?”
“有件事……我還是想和你解釋一下。”
骨子里向來驕傲,可掙扎了很久,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把謝太太的份拱手讓給檀茉。
今天當看到謝祁琛從勞斯萊斯下來的那刻,還是決定放下驕傲,低個頭,讓謝祁琛改變下主意。
檀之婉臉微熱,矜持言;“剛開始我以為你們謝家并沒有聯姻的意愿,所以我才說了拒絕的話,我猜著你應該是誤會了我的想法。”
謝祁琛聞出話中之意,看向檀之婉,角一松,似笑非笑:
“你什麼想法跟我有關系麼?”
檀之婉怔了下,以為他沒聽懂,紅著臉,索挑破:
“我的意思是,我愿意和你聯姻。”
“你當初是因為我拒絕聯姻才選擇檀茉,對嗎?你現在可以重新考慮考慮,畢竟檀茉只是檀家的養,你娶說出去也不好聽……”
檀之婉正說著,視線一側,卻看到了站在后的檀茉。
想到前幾天還在檀茉面前說不屑聯姻,此刻被撞破,話語一噎,臉猛地僵住。
檀茉剛整理完服下來,聽說謝祁琛在后院,就找了過來,誰知就撞見了這幕。
場面過于尷尬,檀茉腦袋宕機,下意識想溜:
“那個,我先進去吃點水果……”
轉想走,就被謝祁琛拉到面前,男人低沉的嗓音落下:
“你跑什麼?”
“……”
謝祁琛垂眼瞧,眉眼連同語氣瞬間從冰冷轉為意,“整理好服了?”
“嗯……”
輕咳一聲:“我爸下樓了,在客廳。”
“嗯,一起進去。”
謝祁琛轉眸,隨后視線直直落向檀之婉。
男人看著,眼底冰若寒霜,冷笑一聲:
“檀士,想象力太富可能是病,得治。”
“……”
“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我和檀茉結婚是因為你拒絕了?你想法跟我有關系?”
這話一字一句,重錘在檀之婉心頭,讓臉瞬間崩塌。
“我希從今以后檀士別再說這些話。”
謝祁琛牽住檀茉的手,朝檀之婉淡淡挑起角:“我不想讓我太太誤會。”
檀之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