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塵走后沒多久,小皇帝去了皇后的臨時行宮。
不知說了什麼,沒多久便走了出來,神落寞,右側臉頰微紅微腫。
人還沒走出院子,便聽到后屋里砸花瓶的聲音。
“沒用的東西!哀家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沒用的玩意兒!”
“兒子是皇帝又有什麼用,什麼事還不得靠自己!”
“也不想想當初哀家是怎麼把他捧上那個位子的,如今翻臉不認人,翅膀了是吧!”
人的嗓音尖細,即便看不到那張臉,也能想象的到是怎樣的怒火和怨恨。
毫沒有制自己的聲音,也毫不介意被門外之人聽到。
君承澤的腳步頓了頓,薄抿一條線,了腰板朝外走去。
小亭子跟在后頭,看著主子倔強又孤寂的背影,生出些同。
他明知道自己的同很廉價又沒什麼必要,畢竟那人萬人之上,是一國之主。
可看著他的背影,還是覺得莫名心酸。
“陛下,要去看明月郡主嗎?”
團團從一出生就注定世不凡,真正的金枝玉葉。
剛回涼京那年,小皇帝親自在城門外迎接,對這個糯的小堂妹喜歡的不得了。
聽說君皓月,便當即賜了明月郡主。
君承澤想到君輕塵之前說的話,不由痛苦地擰起眉頭。
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團團小堂妹呢?
以前小堂妹總來宮里陪他,雖然人小小的,但心思十分細膩。
即便自己強歡笑,也能看出來,總會用自己的方法安自己。
即便什麼不說,只拉著他的手,君承澤也覺得幸福無比。
自從姐姐走后,那是他鮮能覺到的溫暖。
本以為這種幸福能長久一些,卻不過鏡中花水中月,還是被他親手給毀掉的。
思及此,他眼眶紅紅,卻仰著頭把眼淚憋了回去。
“朕還有資格去見麼?想來也不會再想見朕了吧……”
小亭子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跟攝政王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太后為何突然暴怒,卻下意識搖頭。
“陛下,您不要這樣想,明月郡主雖小,卻十分善解人意,不管發生什麼事,想來都不會怨怪您的。”
君承澤抬手遮住眼睛,聲音里滿是苦。
“團團妹妹確實是個善良又好孩兒,可朕對皇叔做的事,不是輕易就能原諒的。
連朕自己都覺得對不住皇叔,他曾那麼真心實意地幫朕,可朕卻恩將仇報,竟然想……
朕本無面對團團妹妹,且母后不會善罷甘休的。
越是朕在意的,越是會無奪走,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毀掉。
朕若真為團團妹妹好,就應該借此機會遠離,朕注定是個孤獨的命。”
說到最后,像是認命一般,垂著肩頭,周籠罩著落寞
小亭子想到太后的事風格,不出了一冷汗,了,卻本無從反駁。
他雖是最近一年才開始跟著皇上的,可當年太后對長公主做的那些事,他從干爹那兒可聽了不。
“陛下……”
君承澤放下手,繼續朝前走,忽然又開口。
“你說,若是當初朕氣一些,跟姐姐離開,現在會不會過的幸福些?”
小亭子聽到這話,本不敢接,只畏手畏腳地跟著他,做好太監的本分。
君承澤也沒指他說什麼,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聽說姐姐的相公寵如命,對極好,兩人親后一直是里調油。
現如今又懷了孕,聽說笑的多了,是在宮里從未有過的幸福。
當初白默笙不過一小小的翰林院學子,連七品芝麻都不是,而姐姐金枝玉葉。
可他為了追姐姐,不惜跟家里決裂,就算被打斷了,也千里追隨而去。
明知姐姐是去和親,本不可能跟他一起,可他還是義無反顧。
若朕有他一半的勇氣,是不是現在也能幸福些?是朕太懦弱了,一直如此……”
小亭子從他的話里聽出了濃濃的悔恨和痛苦,想要安他。
白默笙正因為份低微,才會沒有任何束縛。
皇帝上肩負著一個國家,怎麼可能像他一樣說走就走呢。
皇上最近總說自己沒勇氣,懦弱又無能,說自己是個傀儡,也不知遭了什麼打擊。
明明前段時間小郡主來的時候,他還很開心的,現在卻又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實在不忍,冒著被砍頭的風險,低低說了一句。
“陛下,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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