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鵬環視一下衆人,這才緩緩說道:“謝諸位的厚,也謝大父的信任,讓我了元城鄭氏的主事人,諸位推選的原因我清楚,就是希我能把元城鄭氏一脈發揚大,都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在座的,有什麼好主意或見解,都以說出來探討一下。”
剛剛走馬上任,鄭鵬也不急著清算舊帳,而是順應鄭長鐸的期待,振興元城鄭氏。
算是對“前任”的一個補償,也是爲自己打算。
在古代,家族是一個人最大的依靠,有一個強大的家族,做什麼事也事半功倍。
鄭長鐸率先說道:“一個家族要興旺發達,還得一代代的努力,特別是在功名方面有所建樹。”
“阿耶說得太對了”鄭元興附和道:“就以我爲例,做一點小買賣,要看別人臉,一個普通的衙差也敢找不自在,現在好了,賢侄出人頭地後,一聽到是元城鄭氏,什麼事都好辦,府的人也不來找麻煩了。”
“對,對,最重要還是讓更多的子弟考取功名,我提議把族學擴大,再請幾個有名氣的先生,好好教導一下,好苗子也要好把手去料理,這樣才能好好材。”
“不僅要考功名,以後在婚嫁方面也要注意,族長,你可得爲族裡的年輕人作主啊。”
“祠堂有些破舊了,上一次修聳還是八年前的事,得挑個吉日修聳一番。”
“最好能多置一些田地,現在有些族人還是沒有田地或田地很呢。”
衆人七八舌地商議起來,聽了近半個時辰,鄭鵬發現衆人說得最多的就是兩個詞,一個是“田地”一個“功名”。
對古人來說,田地是安立命之本,而功名是耀門楣之資。
衆人都商議得差不多了,紛紛把目落在鄭鵬上。
很明顯,說得多沒用,主要是看新任族長鄭鵬的意思。
鄭元家看看滿是期盼目的衆人,又看看在把玩手中茶杯、好像魂遊天外的鄭鵬,忍不住乾咳一聲,桌下用腳撥了一下鄭鵬。
這小子,這麼多人在商議著大事,他倒好,不知想到哪去了。
鄭鵬剛纔還真是走神,老實說,像這種商討會意義不大,眼前這些人,不是見識淺就是想沾便宜,都是上功夫,聽得有些無聊,聽了一會鄭鵬的心思就在思慮修築房子的事上面。
收到自家老子的提醒,鄭鵬馬上回過神,笑著說:“剛纔想著擴大族學的事,走神了,失態,失態。”
“沒什麼失態,都是爲了家族。”鄭長鐸笑呵呵地爲鄭鵬解圍。
鄭鵬笑了笑,然後一臉正地說:“諸位說得都很有道理,但是飯要一口一口吃,事也要一件一件做,現在先解決族學和修聳的事。”
說到這裡,鄭鵬一臉豪氣地說:“宣佈二件事,第一件,凡是元城鄭氏的子弟,都可以免費讀族學,我會重金請才識淵博的先生教導,一應書籍、文房四寶全包,一概費用全由族裡開銷;第二件是修聳,我會拿出一筆錢,用作修聳宅子、祠堂修聳、翻新之用。”
一旁的族老鄭家樹有些疑地說:“族長,你的提議是好,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族裡的收有限,大夥湊的那點錢,就是用作祭祀、聚餐也夠嗆,實在拿不出錢來做這些事啊。”
“就是”人羣中有人跟著附和:“族長,拿大夥湊的錢去供養族學,會不會有失公允,主家還好一些,像我們這些散家,本來手頭就不闊綽,再分攤的話,只怕負擔不起。”
“就是,我家沒有讀書也要出錢,不公平。”
話音一落,有人歡喜有人愁,一時間祠堂一團。
鄭鵬擺擺手,示意衆人停下,大聲說:“大夥不急,等我先說完。”
等衆人都靜下時的,鄭鵬這纔開口道:“在座的,都是是自己人,客套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以前年輕狂,沒惹禍,也沒給大夥添麻煩,幸得先人庇佑,最近運氣不錯,在西域小有斬獲,皇上也賞賜了不財貨,這些費用,不用走公錢,我自己出,算是給諸位的一點補償吧。”
“族長自己出?真是有擔當。”
“新任族長可比上一任有魄力多了。”
“聽說族長在西域斬獲無數,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立了那麼大的功勞,皇上肯定不會吝嗇,嘖嘖,還真撥一都比我們的腰。”
鄭鵬不管下面的竊竊私語,自顧說道:“這宅子得好好修一下,祠堂也是,有些柱子都掉了,這樣,就拿五千貫出來,用作修築和翻新吧。”
多?五千貫?
一箇中等的田莊,一年有個三五百貫的淨收算不錯了,一個俏麗的小婢,也不過二十貫,衆人心想鄭鵬能拿過一千幾百貫用作修聳和翻新就不錯,沒想到鄭鵬張就是五千貫。
鄭鵬扭頭問有些目瞪口呆的鄭長鐸說:“大父,你覺得這五千貫,夠了嗎?”
“夠,足夠了。”鄭長鐸笑逐開地說。
族中有的人,人力不用花什麼錢,主要是材料和匠師的工錢,有這五千貫,就是起二座全新的、面的大宅子都夠了,不用說現在僅是修聳和翻新一下。
鄭鵬點點頭,把聲音提高八度說:“族學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不僅要辦好,還要長期辦,每年都要出錢,有些麻煩,也有不穩定,這樣吧,我出一筆錢,購買土地,土地租出去,所得的租子用作資辦族學專用,對了,要是族中有人要租種,租子也可以收一些,這樣一舉二得,三叔,你見識多,算一下要買多土地,才能供養得起族學。”
鄭元興行商,最於計算,聞言低頭算了一下,很快得出答案:“族長,至要二百畝才能維持開銷。”
要請有名的先生,還要承包書籍、文房四寶這樣,開銷可不小,起碼要二百畝才能維持。
當然,鄭元興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反正不是自己出錢,鄭鵬說了自己出,反正預算充足一點好,說不定再過幾年,元城鄭氏人丁興旺起來,到時人數更多。
鄭鵬斬釘截鐵地說:”那就寬裕一些,我出錢置三百畝的水田,這些水田全部歸公,所得的租子全用作資助族學專用,有餘下的,也可以資助、獎勵那些品學兼優的族中子弟。”
現在是盛世,田地的價格上升,在元城縣,一畝好的水田,價格大約在二十五貫左右,三百畝水田也就八千貫不到,這點小錢鄭鵬還是拿得出。
一次拿出一大筆錢買地,以地養學,不用年年都拿錢出來,最怕就是拿錢也有人在後面說風涼話。
這樣做的好是一勞永逸,算是替前任爲元城鄭氏做一點好事。
大手筆啊,新任族長上任的第一天,就灑了超過一萬貫的厚禮,在場的人喜上眉梢,一個個眼睛發亮,好像看到好日子向大夥款款走來一樣。
前面還有人對鄭鵬這麼年輕就當上族長不滿,可這一萬多貫錢灑出去後,原來那些中立或反對的,紛紛轉爲支持。
有錢能不能使鬼推磨鄭鵬不清楚,不過讓這些族人轉變態度,還是能做到的。
衆人紛紛說好,一旁的鄭元家到臉上有,一臉滿意地看著曾讓自己擔心的兒子,坐在對面的鄭長鐸,不知說了多個好了。
等衆人都靜下來後,鄭鵬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又開口說道:“我還有一件事跟大家商量一下。”
聽到鄭鵬要說話,衆人都自覺靜了下來,把目都落在鄭鵬上。
鄭鵬悠地聲說:“回家的時候,我發現不僅宅子有些殘舊,門口的路也很久沒修過了,據我所知,朝廷封賞的聖旨很快會到,到時會有很多賓客觀禮,道路太破,只怕讓人笑話,所以說,這路得修一下了,上磚塊和青石板什麼的。”
“是該修一下了。”鄭長鐸一臉認真地說。
鄭元業也點頭附和道:“黃泥路,晴天還好一點,到了雨天,坑坑窪窪的,要是車陷進去就更尷尬,族長說得對,是該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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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也紛紛點頭同意。
鄭鵬點點頭說:“大夥都同意修,很好,不過公家沒什麼錢,我算了一下,除去修聳翻新的費用,還有購田地資助族學的錢,手上的現錢不多了,所以,希大夥都湊一點,當然,這錢是自願原則,大夥量力而行。”
“應該,族長出了那麼多錢,我們湊點錢修路是應該的。”人羣中有人大聲說。
“路也關乎於元城鄭氏的面,得修。”
“修路補橋本是積德的好事,這錢就是捐也樂意。”
鄭鵬一下子掏了一萬多貫用在元城鄭氏上,衆人被鄭鵬的慷慨,紛紛表示支持。
關乎到元城鄭氏的面,鄭長鐸第一個表態:“這路早就想修了,只是被這樣那樣的事耽擱,修路是好事,我這個老頭子帶個頭,捐一百貫吧。”
擔任了幾十年族長,鄭長鐸還是有些不私己,他對鄭鵬的表現非常滿意,率先捐出一百貫。
看到阿耶捐了錢,鄭元家站起來:“那我也捐一百貫,不過,這筆錢由我兒代我出。”
衆人一聽,紛紛大笑起來:鄭元家就一個兒子鄭鵬,這是要族長出的意思。
鄭鵬聞言,了鼻子,爽快地說:“阿耶開了口,行,這一百貫我出來。”
祠堂又是一陣歡樂的笑聲。
“我比不上大哥,有一個這麼出的兒子,打腫臉充一次胖子,我捐五十貫。”鄭元興跟著認捐。
有了二人帶頭,衆人你十貫、我八貫地捐了起來,就是平日很節儉的老四鄭元旺,也認貫了二十。
看到大夥都捐了,鄭元業猶豫了一下,跟著說:“我捐三貫。”
主家四兄弟捐了三個,很多人盯著,還有人記錄,不捐可不行,可這錢捐出去就沒了,鄭元業咬咬牙,捐了三貫。
對鄭元業來說,這三貫就是拿去喝花酒,也比什麼修路強。
“元業,這裡就你穿得最面,只捐三貫,說不過吧”一個名爲鄭家彬的長老忍不住開口。
借鄭鵬升設宴的機會,鄭元業撈了一大筆,答應石家撮合鄭冰與“呆霸王”的婚事,又收了一筆好,過年時鄭元業給自己置了幾好裳,上的服,用料上乘、裁工細,不誇張地說,就是服隨意的鄭鵬,也沒穿得比鄭元業好。
鄭家彬有些看不過眼,老三捐了五十貫,平日最節儉老四也有二十貫,平日最舒服自在、出酒家青樓、打扮鮮的鄭元業,只認捐三貫?
現在老四鄭元旺,穿著一半舊的袍子呢。
就是日子過得的鄭家樹,也認捐了十貫之多。
都是自己人,大多知知底,鄭元業是什麼人大夥心中都有數,沒想到他這麼小氣。
“三叔,你是不知道啊”鄭元業馬上哭窮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就靠那點月錢過日子,又沒有別的進項,還得供程兒讀書,自己的子骨不好,不時還要看個郎中撿包藥吃什麼的,別看我這裳不錯,其實是省吃儉用省出來,主要是替家裡跑辦事時,怕丟了咱元城鄭氏的臉面,咬著牙置辦的,這三貫是不多,可真沒了。”、
鄭元興有些看不過去,開口說道:“二哥,不至於吧,你好歹也捐夠十貫啊。”
“什麼不至於,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鄭元業一臉倔強地說:“不信,你去我那屋搜去。”
“哪能呢,二哥不要介意,是小弟開了一個玩笑。”鄭元興馬上賠禮說。
看到鄭家彬還想說什麼,鄭鵬搶先嘆著說:”還以爲二叔日子過得不錯,沒想到這麼艱辛。“
“讓族長見笑了”鄭元業馬上討好地說:“真拿不出錢,要是族長有什麼好差事,給做叔的安排一下,手頭單闊了,以後族長要捐什麼錢,沒二話,一定大力支持。”
“都是一家人,好說,好說”鄭鵬一邊說,一邊給旁邊的黃三使了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