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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368 卑鄙父子

鄭元旺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最下面的位置,一會看看坐在最上面的父親,一會又看看同樣坐著的兄弟,最後還是沉默不語。

人分三六九等,在同一個家庭,地位也分高低,在元城鄭氏,負責種地的鄭元旺的地位很低,別說跟鄭元家、鄭元業和鄭元興這些兄弟相比,就是連鄭程、鄭萬這些侄子也比不上,地位不高,再加上沉默寡言,平日有什麼事也不找他商量,突然被點名留下開會,一時還真不習慣。

鄭元業高興地說:“阿耶,今日我們元城鄭氏可以說威風了一次,連刺史都給我們家送禮,看以後誰還敢小看我們。”

“二哥,是你想的這個主意好”鄭元興高興地說:“咱們這一招,既能曖了鵬兒的心,讓他知道家裡還是很關心他,二來能重振我們元城鄭氏的聲,三來也得到實惠,可以說一箭三雕,妙啊。”

作爲商人,鄭元業最看重那些賀禮,是現錢也有二千多貫,其餘的價值還沒有統計出來,略估計賀禮的價值在五千貫以上,這可是一大筆橫財。

元城鄭氏,很久沒這麼闊過了。

鄭長鐸的老臉有,一邊著鬍鬚一邊說:“是不錯,這次慶賀,滎那邊也派人送來賀禮,要是我們抓住這次機會,說不定我們有機會回到滎鄭氏的祖祠,要是能把先祖的靈牌放進祖祠裡供奉,那元城鄭氏崛起在。”

衆人都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要是元城鄭氏能得到滎鄭氏的認可和扶持,就是想不崛起也難。

鄭元興看到鄭元家有些鬱鬱寡歡,沒怎麼說話,眼珠子轉了轉,笑著對鄭元家說:“大哥,還是你教導有方,要不是鵬兒,也不會有今天的盛況,我們這些叔父能力有限,這個家,以後還得看鵬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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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想當日,把鵬兒趕出門時,一個個熱嘲冷諷,恨不得把鄭鵬當仇人,要不是自己再三求,差點要在族譜中除名,就是鄭鵬被逐出家門後,鄭元興父子還說了很多如趕走了瘟神一類的話,現在倒好,左一個鵬兒右一個好侄子,那臉好像屬狗的,說變就變。

鄭元家剛想反駁二句,鄭元業突然抹抹眼睛說,一臉地說:“正所爲樹挪死人挪活,以前我們對鄭鵬太好了,全家人節食,也不讓他半點委屈,就是闖禍也一次次替他善後,後來發現不是長久之計,狠下心給他來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想到這一步棋,帶真是走活了,看看,三年時間還不到,勳封爵,幸好當日我們恨下心腸,強忍心的不捨,這才造就了鵬兒的今日,你說對吧,大哥。”

“是,還是阿耶和諸位兄弟用心良苦”鄭元家猶豫一下,還是開口應道。

本想說鄭元業見風轉舵,翻臉比翻書還快,鄭元業那麼一說,鄭元家還真不能反駁。

被逐出家門,也算上得鄭鵬咎由自取,被逐出家門前,鄭鵬的確給家裡惹了不禍,也花費了家族的大量錢財,現在出人頭地,也得回報一下家族。

鄭長鐸看到大兒子沒有跟自己唱反調,再一次選擇順從,面帶笑容地說:“一筆寫不出二個鄭字,親不親,自家人,元家,等鵬兒回來接收爵田和邑戶時,跟他說,過去的事不再追究,這鄭家的大門,時刻爲他打開。”

前二次示好,都無功而返,鄭長鐸也看出鄭鵬對鄭元興父子心懷介,乾脆讓鄭元家出面。

怎麼說也是親生父親,這幾年,鄭鵬沒給父母送錢送,說明親還在,有鄭元家出馬,肯定馬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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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耶。”鄭元家心裡一喜,連忙應道。

不管怎麼樣,一家團聚不是壞事。

鄭元興看到火候差不多,站起來說:“今天可以說好事雙,阿耶,還有一件喜事你還沒說呢。”

經鄭元興提醒,鄭長鐸這才醒悟,聞言點點頭,把目一擡,看到有些不太自然坐在最下面的鄭元旺說:“老幺,小冰今年也有十一歲了吧。”

“是,是,過了十月初七,是十一歲了。”鄭元旺連忙應道。

也不知老父要幹什麼,要知道他一向重男輕,很過問族中子的況,突然問起幺姝鄭冰的況,鄭元旺有些始料不及。

鄭長鐸張張,想說些什麼,最後扭頭對鄭元業說:“元業,你來說這事。”

“是,阿耶”鄭元業轉過,笑嘻嘻地說:“四弟,二哥要恭喜你了。”

“恭喜?有什麼喜事?何喜之有?”鄭元旺一頭霧水地說。

鄭元業笑容可掬地說:“今日你去招待客人時,館陶縣石大富向阿耶提議石鄭兩家結爲秦晉之好,把小冰許配給他的兒子石金田,你說是不是一件大喜事?”

“館陶石氏?”鄭元旺吃驚地說:“石金田不就是遠近聞名的呆霸王嗎,讓幺妹嫁給他,這,這.....不好吧。”

聽說石金田小時候摔過腦袋,治好後就有點不太正常,很容易發怒,就打人,在館陶縣是出了名的,別的不說,是他邊的隨從一年要換幾次,大多是被他打傷。

鄭元業笑著說:“那是都是謠傳,老四,石家可是館陶鉅富,就是在魏州也是數得上號的,要是小侄嫁到石家,那是什麼,那是嫁到金窩窩裡,掉到糖罐中,到時戴的是金銀珠寶,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山珍海味,好日子過不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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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晚些再說吧,幺妹現在還小,晚些再說吧。”鄭元旺搖著頭說。

“也不小了”鄭長鐸突然開口說:“男大當婚,大當嫁,再說石家又不是要示馬上親,而是先把婚事訂下來,老幺,這可是好事啊。”

連老父都開口了,鄭元旺心中一急,有些慌地說:“阿耶,這,這個,是不是太急了,我就是一個閨,還想多留在邊養幾年呢,再說石家那個小郎君,名聲確是有些不堪....”

鄭元旺膝下無子,只一個寶貝兒鄭冰,平日對百般疼,要是找個好人家還算了,石金田可是有名的呆霸王,據說犯起渾來,自家老孃都打,要是幺妹鄭冰許配給他,那不是推進火炕嗎?

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自家兒,雖說只是偏房旁枝,就是滎鄭氏也不認,可勉強也算是五姓,就是不嫁豪門大族,起碼也是識書識禮、有前途的人家,石家是館陶鉅富沒錯,可只是一個普通的、地位低下的土財主,鄭元旺哪裡捨得兒嫁到這種人家。

最重要的一點,石家爲館陶鉅富,靠的是放利子錢起家,不知害得多人家破人亡,鄭元旺哪能答應。

鄭元興勸說道:“老四,那些是謠傳,不能盡信,別的不說,就說我們的好侄子鵬兒吧,外面的人,差不多把他說除了殺人放火什麼都乾的壞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可現在呢,他可是將軍,還有爵位。”

一直開口鄭元興點點頭說:“館陶離元城不遠,也是富貴人家,冰兒嫁到石家也不算委屈,再說有什麼事也可以相互照應,鄭石聯婚,以鄭家的人脈再加上石家的財力,可以說相得益彰,對我元城鄭氏幫助甚大,對了,要是鵬兒想更進一步,我們也有那個財力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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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倒好,嫁的又不是自己的兒,鄭元旺心裡很不高興,可他又不敢衝著兄長和父親發脾氣,聞咬著脣說:“此事太急,我還想回去與子商量一下。”

鄭元業開口,三哥鄭元興表示支持,最重要是老父鄭長鐸也是這個意思,這樣一來,就是當大哥的鄭元家開口也無濟於事,鄭元旺只能儘可能拖一下時間。

“去吧”鄭長鐸一拍桌子,有些的不大高興地說:“堂堂七尺男兒,這點家都當不了,丟不丟人。”

鄭元旺低著頭,不敢再說什麼。

事實上,對一向逆來順的鄭元旺來說,今晚的表演已經超常發揮了。

鄭元旺一走,鄭長鐸就宣佈散會,各自回屋。

“阿耶,事怎麼樣了?”鄭元業剛回過自己的西屋,馬上被久等的鄭程拉到一邊,焦急地問道。

爲了等鄭元業回來,鄭程都等了一晚,一壺好茶喝了白開水。

“你四叔有些倔,聽說是石家那呆霸王后,很明顯不太樂意。”鄭元業坐下,有些不滿意地說。

“阿耶,那怎麼辦”鄭程一邊替父親著雙肩,一邊焦急地說:“我都答慶石大富,拍著心口說這事沒問題,阿耶,你想想,三千貫啊,石大富答應此事了,就介紹在館陶縣令的兒給我,還隨三千貫錢當賀禮,機會難得啊。”

“噓,小點聲,你想別人聽到啊”鄭元業低聲音說:“放心,這事我已說服你大父,這個家就是他作主,你四叔平日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你大父已經同意了,嘿嘿,這事八九不離十,程兒,你就等著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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