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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358 崔源的憤怒

幾個族老只是小坐一會,很快就走了。

來的時候一臉和藹可親,走的時候也雲淡風輕,可他們走後,王文定一臉沮喪,王俊更是不甚,臉如死灰。

族老們前來,不提昨晚百麗院發生的事,也不追問王俊是喜歡男人還是人,而是跟二人聊太原王氏的起源還有輝煌史,特別提到先人自強不息的神,最後還提到年祭的問題,無論說什麼,都是點到即止。

王俊注意到,幾位族老從進屋到離來,面前的茶水和點心,毫不

“大父,他們這是什麼意思?”王俊臉有些蒼白地說。

王文定長嘆一口氣:“還沒聽明白嗎,這些老不死在暗示我們,給太原王氏蒙了,要是理不好,年祭有可能不帶我們,這個聽明白了吧?”

年祭的主題就是祭祀先人,這麼重要的活不帶上吉鴻王氏,這是要跟吉鴻王氏劃清界線?

王俊倒吸了一口冷氣:“大父,不會...這個嚴重吧?“

“外面的那些愚民,不僅聽風就是雨,還是三人虎,不知多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很多人還說崔姓的排名比王姓高,九品中正製取消後,雖說各大士族都在沒落,可太原王氏沒落的速度比崔氏快,他們就說太原王氏爲了抱崔氏的大,什麼事也不計較,把太原王氏貶得一文不值,那些族老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頓了一下,王文定有些苦地說:“實則上,崔氏和王氏在朝中暗鬥不,睿宗李旦在兒子的幫助下,第二次登上皇位,在立太子的問題上,博陵崔氏支持的人是三子李隆基,也就是當今天子,而太原王氏把寶押在長子李上,在立太子的問題上崔王兩族之間明爭暗鬥很多,事上證明,崔氏的眼比我們王氏要好,好在,李和陛下關係極好,陛下一直沒有怪責我們,可是最近這些年,真沒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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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聯婚,本來是一個緩解兩族矛盾的契機,沒想到....”王文定說不下去了。

就是吉鴻王氏不在乎名聲,可其它支系的王氏要啊。

王俊臉有些慘白,一臉不忿地說:“大父,這,這事真的不能挽救?”

“當斷不斷,反”王文定有些恨鐵不鋼地說:“若是沒有杏花樓那一出,說不定還要一轉機,可發生了那種事,以博陵崔氏的做法,只怕也容不下你。”

要是偏房或旁系的子,博陵崔氏也就咬牙忍了,可崔綠姝是大房嫡系的子,的大父崔史,對如珠如寶,肯定不會把孫嫁給一個聲名狼藉的人,王家去退婚,總比被退婚強。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家族的名聲,比命還重要。

......

“砰”“砰砰砰”

聽著書房裡發出各種皿破爛的聲音,博陵崔源府上的下人一個個膽心驚,不能躲的戰戰兢兢地站著,能躲的,都躲得遠遠的。

家主崔源大肝火,誰不怕?

給孫訂完親後,崔源心非常滿意,只要綠姝找到一個好人家,自己又可以也卻一個心願。

都等著孫婿來敬喜茶的了,沒想到突然傳來二個壞消息:孫綠姝名聲損,未來孫婿王俊面掃地。

一樁自己認爲很滿幸福的事變一出難以下臺的鬧劇,崔源當場暴走,把書桌上的茶壺、茶杯、文房四寶都掃落在地,大聲罵道:“該死,真是該死,真不該當日心,放過姓鄭那個田舍奴,竟讓他壞了老夫的大事。”

爲了迎回綠姝,崔源做了妥善的安排,關於怎麼置鄭鵬,其實崔源心中糾纏很久,最後還是輕輕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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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鄭鵬,自己唯一的兒子就得暴荒野,孫也要墜火炕,再說孫對鄭鵬也有特殊,要是下狠手後,爺孫的關係告急,當時在崔源眼中的鄭鵬,不過是一個螻蟻一樣的小人,無足輕重,只是警告一番就離開。

崔源做夢也想不到,一個被家族拋棄的小賤商,不到三年時間,就長到令自己刮目相看的地步。

書房,除了崔源,二個心腹崔永和紅雀都是雙手垂立、低頭不語。

這種況說什麼都不合適,最好是什麼也不做。

崔永是崔源一個遠房侄子,雙親在遊歷時被強盜殺死,崔源憐憫其世,就把他抱回養,培養自己的左右手,在府中擔任大總管一職,平日崔源不在,都是崔永在打理崔府的各種事務。

至於紅雀,家生奴裡培養出來的心腹,武藝高強、忠心耿耿。

“叔,不如我去把他抓回來,讓你好好出一口氣。”崔永小心翼翼地說。

“抓?怎麼抓?”崔源暴跳如雷地說:“這個田舍奴,也不知他怎麼迷陛下,給了他一個河北道督軍使,有皇命在,欽差,他是可馬蜂窩,誰敢捅他?”

“這...要不派人,暗中把他做了?”崔永眼中閃過一狠地說:“敢壞姝兒名聲,就是他死十次,也不足以抵罪。”

一旁的紅雀淡淡地說:“崔總管,此事怕有點困難,鄭鵬在百麗院說錯話後,第二天就跑到安東督護府不出來,總不能殺進督護府吧?”

崔源冷笑地說:“他倒機靈,紅雀,你覺得鄭鵬可疑嗎?”

紅雀是負責報方面,聞言馬上說:“回主人的話,王公子跟小姐訂親後,紅雀讓人對太原城的事多加留意,特別是有關王俊公子的事,事無鉅細都要彙報,沒找到能證明鄭鵬是幕後推手的證據,但他的確是最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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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理由。”崔源面無表地說。

“鄭鵬主找上吉鴻王家,以厚禮開路,以解釋澄清爲由,讓王氏對小姐有了很多猜忌,當他出現後,就發生後面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

崔源繼續問道:“解釋?澄清?真有這種傳聞?”

“的確有,奴婢已讓人追查謠言的來源,只是一時還沒有找到答案。”紅雀恭恭敬敬地應道。

“出了這種事,吉鴻王氏有什麼反應?太原王氏有什麼反映?”

“吉鴻王氏態度未定,可外面謠言滿天飛,太原王氏上下對王文定很不滿,大多以爲王文定爲了榮華富貴,不惜拿王氏的面去換,幾個族老還聯手給他施,爲了太原王氏的聲譽,王文定有可能作出不利主人的決定。”

崔源相到什麼,兩眼猛地一瞪,冷笑道:“他敢?”

紅雀低頭不說話,作爲一名奴婢,只需要服從命令,至於怎麼想怎麼做,那是主人擔心的事。

崔源著臉,揹著手,在書房踱來踱去,半響自言自語地說:“好,好,鄭鵬,老夫倒是小瞧了你這個田舍奴,你狠。”

“叔,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崔永小心翼翼地問道。

“鄭鵬有皇命在,他見識過老夫的手段,短期肯定躲在督護府不出來,太原的事,絕不能讓小姐知道,老夫就在這裡等著,看看太原王氏怎麼給老夫一個待,或者看看,他們要出什麼妖蛾子。”崔源面無表地說。

當日會鄭鵬會面後,崔源就到鄭鵬不會輕易放棄,但沒想到,鄭鵬竟然會弄出這麼大的靜。

雖說沒找到證據,可崔源心認定,絕對是鄭鵬的傑作。

厲害啊,環環相扣,可以說能利用的都用上了,舉手投足之間把崔王兩個名門大族玩弄於鼓掌之間,還能悄然退,不知爲什麼,在憤怒之餘,崔源心反而對鄭鵬多了一分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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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得這般天,沒點能耐可做不到,特別是鄭鵬這種膽大心細的人又敢打破常規的人,不多見。

“明白了,叔”

“明白了,主人。”

崔永和紅雀連忙應道。

崔源話音一轉,馬上說道:“紅雀,太原的報,加派人手,還有,給我盯好鄭鵬那小子,老夫要知道他每一步的行蹤。”

“是,主人。”

百麗院事件和杏花樓事件,被好事者說是“院樓”事件,雖說太原王氏想極力淡化,可是博陵崔氏和太原王氏的名氣太大了,對於這兩個名副其實的名門世家,平日有些蒜皮也被人津津樂道,現在傳出這麼勁的事,很快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說博陵崔氏居心不良,有人說太原王氏心不定,有人說名門大族關係錯,兩者是:你不是嫌我籮爛、我不嫌你你米碎。

崔家不守婦道、王家子斷袖之癖的事越傳越玄乎,越傳越離譜,最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首先坐不住的,是太原王氏。

吉鴻王氏,爲了攀附權貴,不僅娶敗花敗柳回家,王俊還讓人當衆發現有龍之好,拖累太原王氏面掃地,無論如何,怎麼也要給訂了親的博陵崔氏一個待。

王文安是王文定的堂弟,平日負責吉鴻王氏的田莊和產業,腦袋靈活、能說會道,被王文定委任爲代表,到博陵崔氏試探一下。

“叔,太原來人了。”崔源正在書房裡看書,崔永突然進來稟報。

出了這麼大的事,終算來人了。

崔源合上書,隨口問道:“來者何人?”

“王文安!”

“是他?”崔源眉一揚,有些不悅地說:“吉鴻王氏還真有誠意,派一個渾商賈味的人來。”

既然結爲親家,崔源對吉鴻王氏的況瞭如指掌,王文安是家主王文定的堂弟不錯,可他是負責地裡產出的買賣,說到底就是一個低層的小商賈。

崔源最看不起,就是賤商。

聽說王家來人,心想不是王文定親自來,起碼也是王俊的老子王舉前來解釋,沒想到派來的竟然是王文安。

說是堂弟,可在古代,堂弟的地位還不如心腹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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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雙手遞上一份禮單:“叔,這是王文安帶來的禮單。”

崔源接過來一看,眉頭又皺了皺:都是一些田裡的產出和一些普通的禮品,價值大約在百貫左右,看起來算很得了,可這是兩家訂親後的第一次登門,明顯誠意不足。

“他人呢?“崔源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

古代講求等級對待,就像後世,外國派一個部長來考察,國家會派一個部長接持,這同級接待,現在王家派一個地位很低的人來崔府,張口就要見崔源,崔源心裡有點不爽。

“因爲訂了親,也不好怠慢他,把他領到聽雨軒,讓人奉上香茗和點心了。”

崔源點點頭:“去,就說老夫有事要忙,讓他等一會。”

吉鴻王氏不夠誠意,崔源也得擺擺架子。

這一等,坐在聽雨軒的王文安就等了近二個時辰,一壺香茗喝白開水,這纔等到姍姍來遲的崔源。

“原來是文安來了,公事繁忙,有勞你久等了。”崔源一進來就打哈哈道。

這裡是崔府,又不是衙門,有這麼多公事要忙嗎?明明了親家,張就說什麼公務,不僅無禮還喜歡顯擺,真好意思。

王文安心裡不爽,可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一臉恭敬地說:“不敢,打擾親家纔對。”

崔源沒接這句話,自顧在上首位置坐下,笑著說:“文安兄,坐下慢慢聊。”

兩人坐下的,王文安發現崔源自顧著喝茶不說話,猶豫一下,很快陪笑著說:“親家...”

“文安兄,兩個孩子還沒拜堂,親家二字,還是晚些再說,要是不介意,喚我一聲皓白就行。“崔源不不慢地說。

王文安面變了變,不過附和著說:“這話有道理些,那某就逾越一聲皓白兄了。”

“文安此行,不知所爲何事?”崔源也懶得跟這種小人寒暄,徑直開口問道。

要不綠姝跟王俊互換了庚帖,崔源就是見都不想見。

王文安沒想到崔源這麼直接,本來他還想絡一下再商量,聽到崔源問得這麼直接,猶豫一下,最後還是勉強地笑著說:“這次上門,其實就是解釋一下最近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免得崔王兩族心生隔閡。”

崔源眉頭一皺:又是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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