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針落可聞,所有人一臉期待地看著鄭鵬。
這次行完滿功,繳獲了一大堆戰利品,前面付出了那麼多,到了收穫分果的時刻,自然格外喜慶。
鄭鵬沒有吊在場人的胃口,拿起統計數據,開始讀了起來:“經過清點和對俘虜的審訊,證明我們前面的猜測完全正確,這次我們截擊的對象,確認是吐蕃轉運財貨的運輸隊。”
話音一落,在場人齊齊吹呼鼓掌。
好事,聽一次就高興一次。
等掌聲停下,鄭鵬繼續說:“這次一共斃敵二百三十六人,俘獲些三百一十二人,其中子一百八十人,老人和孩子合共一百三十二人,繳獲馬匹合計八百六十二匹,牛三百二十頭,羊九百三十七隻,黃金八十六兩,白銀一百零二兩,銅錢三百六十八貫零七十九文,上好皮貨三百件,此外還有飾、鎧甲、武一批。”
頓了一下,鄭鵬繼續說:“最重要的是,在這次行中,繳獲一批價格難以估算的鑌鐵,不算上這批意義重大的鑌鐵,這次繳獲超過十萬貫。”
“譁”全場忍不住驚起來。
十萬貫啊,這可是一大筆鉅款,要知護衛隊也就一百多號人,每人說也能分過百貫,這一仗的收益,比以前幾年加起來都高。
西域很久沒有大型的戰爭了,平日多是抓抓那些越境犯事的人,沒有戰爭,也就沒有繳獲。
這僅僅是繳獲,還不算戰功,殺死吐蕃的波窩千戶還有他手下的銳,這事上報後,朝廷的封賞肯定不會,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撈個職。
再說價值堪比黃金的鑌鐵還沒算在裡面。
“那批鑌鐵,價值超過萬金,嘿嘿,這下要發大財了。”錢二寶著手,一臉興地說。
曹奉點點頭說:“沒錯,是那批鑌鐵,價值超過百萬貫,這下兄弟們都變有錢人啦。”
在座的一個個眉開眼笑,好像看到一貫貫銅錢、一錠錠金元寶飛進自己的口袋,有了錢,回家買宅置地,沒媳婦的挑個俊的媳婦,有媳婦的再納個豔的妾侍,天天吃香喝辣,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一百萬貫,按前面說好的分,在場三名夥長、十五名什長再加蘭朵可以分三,也就三十萬,十九人分三十萬貫,怎麼分,最的也能分幾千貫。
簡直就是一夜暴富。
看到衆人這麼興,鄭鵬敲著桌面說:“大夥靜一下,我有話要說。”
等衆人都安靜下來,鄭鵬緩緩開口說:“可能要讓大夥失,這一批鑌鐵價值巨大,價值在百萬貫以上,還是有價無市,可惜這批鑌鐵不能分,也不能賣,因爲它是朝廷急需的戰備資,不過我可以保證,一定替大夥爭取多些封賞。”
衆人聞言,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不過很快又有些釋然。
曹奉率先表態:“鄭監軍說得對,這批鑌鐵落在敵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還是給朝廷比較穩妥。”
“那是,賣出去怕落敵人手裡,留在手裡也沒那手藝鍛造,還不如上去。”陸進也表示理解。
“沒錯”許山也表示理解:“無規矩不方圓,一下子繳獲這麼多財貨,每個兄弟都能大賺一筆,這麼珍貴的鑌鐵上去,朝廷肯定不會虧待我們,說不定能升個幾級,做人要知足。”
衆人紛紛表示理解,這與大唐的軍制有關。
大唐採取府兵制,打仗時,將士自備裝備和糧草,朝廷給予補,戰場的繳獲歸士兵所有,但有一點,那些缺的戰備資,只能賣給軍部,或換取封賞和軍功,當然,朝廷一向也很大方,這是將士們理解的原因。
鄭鵬扭頭對一直沒有發言的蘭朵說:“郡主,你有什麼高見?”
剛開始蘭朵的心還不錯,笑容滿面,可慢慢笑容就不見了,有些心事重重地坐在哪裡不說話,鄭鵬知道心裡不爽,不過故作不知,有心看看的意見。
不用說,鑌鐵太珍貴了,蘭朵是一個不差錢的人,一千幾百貫對普通人來說,很滿足了,可對蘭朵來說,那點錢本不算什麼,拿鑌鐵的意義更大。
要是能拿回一份鑌鐵,提升部落兵的品質,突騎施的實力可以上一個臺階。
蘭朵勉強一笑:“大夥都同意了,本郡主也沒有意見。”
有意見也沒用,突騎施向大唐稱臣,聽到大唐的調遣,蘭朵也不敢違反大唐的律法,再說這裡是鄭鵬的地盤,數服從多數,就是反對也沒用。
“這麼好的東西,可惜了。”庫羅有些憾地說。
傳說中的鑌鐵兵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卻眼睜睜地看著失之臂,庫羅也很鬱悶。
擁有一把好兵,是每一個武者的願。
鄭鵬笑著說:“庫羅夥長,不用懶,我會向朝廷請求,打造出鑌鐵武時,賜一把給你,賜一把給郡主。”
“真的?那太好了。”庫羅眼前一亮,馬上表示謝。
蘭朵有些意外地看了鄭鵬一眼,很快邊有了笑容。
不管怎樣,這裡不了自己的一份功勞,朝廷論功行賞時,肯定也了自己的封賞。
終於安排達到了共識,鄭鵬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次繳獲,現錢不多,多以財貨爲主,庫羅夥長對這裡最悉,套現的事就給你理”說到這裡,鄭鵬扭頭對曹奉、陸進說:“你們二個在一旁協助庫羅夥長,不得有誤。”
繳獲的東西,很現錢,眼看開春在即,肯定不能帶著那麼多牲口上路,也不能帶著那二百多俘虜上路,現在要想的,就是把這些東西套現。
這麼多財貨要理,肯定要找一個可靠的人,庫羅是西域“土著”,族裡也經營買賣,悉價,也有渠道,把這件事給他最合適不過。
“得令!”庫羅、曹奉和陸進連忙應下。
看到鄭鵬就要走,一旁的陸進有些猶豫地說:“那個,鄭監軍,有件事,不應該說不說。”
“有話就講,有屁...到外面放。”鄭鵬沒好氣地說。
衆人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陸進有些不好意思看了郡主蘭朵一眼,然後著頭皮說:“鄭監軍,底下的兄弟,說在這裡呆了那麼久,有點悶,今晚...想找些樂子。”
“無聊。”蘭朵俏臉微微一紅,小聲罵道。
鄭鵬聽出陸進的弦外之音,聞言想了想,徑直開口說:“這事給你們三個,你們三個商量著辦就行,不用問我。”
在這裡呆了那麼久,每天不是對著荒野就是雪,無聊是肯定的,現在說找些樂子,不用說,一下子抓了那麼多吐蕃子回來,路上很多人早就蠢蠢了,現在忍不住了吧。
戰爭太殘酷了,冷武時代的戰鬥,號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誰也不知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有些時候,不能對手下太苛刻。
一隻眼開,一隻眼閉算了,那些落在吐蕃人手裡的大唐百姓,又有幾個有好下場?
陸進聞言心中一,很快一臉興地說:“明白,屬下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鄭鵬點點頭,然後徑直回營房。
在野外不能洗澡,好在現在是大冬天,出汗,要是在炎夏,幾天不洗澡,估計得逆風臭十丈。
剛走出帳外,陸進就笑逐開地追上來,低聲音問道:“鄭監軍,現在漫天飛雪,夜寒帳冷,要不要給你加幾個枕頭?”
識相啊,有好,首先想到“領導”。
鄭鵬擺擺手說:“免了,這幾天有些累,就不加啦。”
十個男的有九個好,鄭鵬不是“不舉”的那個,主要是剛纔押送清點時,大致看了一遍,都是普通貨,吐蕃人的審觀不適合鄭鵬,乾脆不要。
這寧缺毋濫。
“鄭監軍高風亮節,屬下佩服。”陸進笑呵呵地說。
“算了”鄭鵬擺擺手說:“去樂你的吧,記得早點套現,一開春,我們就要開撥了。”
陸進應了一聲,很快退了下去。
“三弟”
“三弟”
剛把陸進打發走,郭子儀和庫羅一起走了過來。
“大哥,二哥。”鄭鵬笑著應道。
這裡不是正式場合,也不用那麼客氣。
庫羅走過來,有些不解地說:“三弟,前面不是說好了,我們留一部分鑌鐵打造兵,現在這算什麼,不僅把難得一見的寶貝呈上去,還全部送了上去,沒必要吧。”
想了想,庫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鑌鐵可是寶貝,我都夢都想要一把鑌鐵刀,這下好了,也不知三弟的提議有沒有用。”
許山很識趣,沒有把所有鑌鐵全提出來,剩下的讓心腹看管,中途還把大袋換小袋,就是想分一點給半路加的蘭朵,一切都安排好,沒想到鄭鵬最後決定全獻上去。
難道不知鑌鐵的珍貴之?
鄭鵬搖搖頭說:“二哥,你說的,我全都想過,問題是,這樣做行不通。”
“行不通?爲什麼?”庫羅有些不解地說。
“大食給吐蕃這麼多鑌鐵,肯定逃不過大唐的耳目,朝廷很有可能知道這批鑌鐵的數量,再說運回來時,很多人看到了,二哥,我問你,虎頭隊一共有一百五十餘人,你能保證每一個都能守口如瓶?你能保證虎頭隊中就沒有張監軍的耳目、陛下的耳目?要是我們敢瞞下這批重要戰備品,到時功變過,賞變罰,這個險你敢冒嗎?”
庫羅越聽臉越白,聽到後面,連連搖頭說:“不敢,還是三弟想得周到,差點就誤歧途了。”
虎頭隊的將士可不是自己的親軍,知人口面不知心,誰也不知哪個是神哪個是鬼,這些違法的事還是做,免得有錢沒命花。
“哪裡,是覺大哥纔對,要不是大哥提醒,我肯定要對這批鑌鐵下手。”鄭鵬一臉應幸地說。
鄭鵬想好,高價請幾個工匠,打造一批鋒利的神兵利,可在開會前,郭子儀把鄭鵬拉到一邊,把其中的利害關係說了一遍,在最後關頭說服鄭鵬。
郭子儀呵呵一笑,眨眨眼說:“陛下一向英明大方,上這批鑌鐵後,封賞不了,運氣好還能撈個爵位什麼的,說不定打造出鑌鐵刀後,也賞我們一把,再說了,我們把四大袋上去就行,這一路奔波勞碌,路上丟失一些也不奇怪。”
有四大袋,拿一些也不容惹人注意,就是上面懷疑,也不好出口。
鄭鵬、郭子儀還有庫羅,三人面面相覷,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
三兄弟又聊了一會,很快,郭子儀回去沐浴,庫羅要去清點財貨,還要聯繫那些店鋪,爭取早日把戰利品套現。
幾天沒洗澡,對喜歡乾淨的鄭鵬來說,非常難,有時間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一次。
剛洗好,阿軍就在外面稟報,蘭朵有事找自己。
這小妞,力還真好,鄭鵬這些天都累得不輕,蘭朵作爲一個孩子,到現在還是活蹦跳,一副力過剩的樣子。
“郡主,你有什麼...你在找什麼?”鄭鵬有些不解地說。
蘭朵推門進來後,沒有跟鄭鵬說話,而是左看右看,還跑到屏風後面張,好像在找什麼,弄得鄭鵬都有些糊塗了。
“咦,還真是一個人?”蘭朵找了一遍,最後自言自語地說:“跟陸進說得那麼冠冕堂皇,還以爲是在作戲呢,沒想到還真沒人,鄭鵬,你不會有斷袖之癖吧?”
陸進討好地想挑幾個給鄭鵬用時,蘭朵無意中聽到這個消息,心裡有些不以爲然,特地藉故跑到查房。
鄭鵬頭上冒了黑線,有些無奈地說:“郡主,這裡有多人,是某的自由,好像不到你管吧?”
什麼意思,這個蘭朵什麼時候自封爲風紀委員?
跑到西域副監軍的房找人,也就蘭朵纔會有這樣的舉。
蘭朵一下子站直,一臉正地說:“鄭鵬,你這次做得可不公平啊。”
話題轉得真快,剛剛還在找人,現在找自己麻煩了,鄭鵬有些不解地說:“郡主,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