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鵬在私衛的攙扶下離開後，周權把手裡啃得乾淨的羊一扔，抹了一下滿是油的，心滿意足地說：“過癮，這一頓算是吃個痛快了。”

“是啊”曹奉拍拍鼓起的肚皮，高興地說：“真沒想到，鄭監軍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出手一點也不文弱，不花錢就混了一個肚皮圓，不錯，不錯。”

張平笑嘻嘻地說：“這個副監軍，也不知什麼來頭，一張口就把價值上百貫的食拿出來，還說給我們每人十貫錢補伙食呢。”

人羣中有人說道：“聽說是出自滎鄭氏。”

“難怪財大氣，對了，杜長河，這個鄭監軍是你娘子的本家人，有人罩著你，你小子撞了大運。”

杜長河搖搖頭說：“這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算起緣遠近，這位鄭監軍出自元城鄭氏，比我娘子這個旁枝還要旁枝，這關照不敢當。”

衆人起鬨了一會，很快把話題放在鄭鵬所說的十貫補上。

有人說鄭鵬是大戶子弟，這點小錢不會在意，有人說鄭鵬是喝大了，睡醒後自己做過什麼都不記得，哪會想得起自己說的話，議論來議論去，最後曹奉也聽到煩了。

“行了，差不多就行，新上任不用你們孝敬，還得了這麼多好，沒完了是不是？誰沒個喝多大舌頭的時候？回去睡覺，明早正常訓練。”曹奉沒好氣地說。

大一級死人，做下屬的跟上級較真，這不是找死嗎？

跟一個朝廷派來的監軍要一千多貫補，是想想都可笑。

衆人也沒當一回事，除了值的，一個個嘻嘻哈哈回營地睡覺。

第二天一早，虎頭隊的營地熱鬧起來，以什爲單位，各自練起來。

訓練的時候，衆人不時看著鄭鵬所住的營房，一是想看看這位酒品還不錯的監軍什麼時候起來，二來衆人心裡都抱著一僥倖，要是鄭鵬醒來後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又兌現承諾呢？

“老曹，你看，鄭監軍還沒起牀呢，不會宿醉沒醒吧？”休息時，陸進找機會和曹奉了個頭，饒有興趣地說。

“沒準，誰讓你們昨晚敬酒敬得太狠，車戰一樣灌，鄭監軍也豪氣，喝了那麼多，換作是我，也得倒下。”曹奉笑呵呵地說。

一旁的張平笑嘻嘻地說：“會不會鄭監軍想起昨晚說的話，不好意思見我們了？”

周權在張平頭上敲一記：“你這個田舍奴，一天天都淨想著什麼，還掂記著這事？”

“沒，沒，就開個玩笑。”張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許山在一旁接口：“別掂記了，雖說我也希是真的。”

衆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錢二寶突然話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那個阿軍的私衛，一大早就沒了人影，聽哨兵說一大早就出了營房，也不知去了哪裡。”

“哪有什麼”曹奉搖搖頭說：“鄭監軍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講究，昨晚他的酒都讓咱們吃了，肯定要去置辦一些，不然吃西北風不？”

話音剛落，就聽一聲馬的嘶聲，有人大聲說：“看，那個阿軍回來了。”

順著馬啼聲看去，正好看到阿軍趕著一輛馬車往營房走，看車轍子的深度，馬車的負重可不小，也不知購置了多東西，一看就是大手筆。

讓人吃驚的是，阿軍把馬車趕回後，沒有徑直拉回營房，而是把馬車停在營地前的空地上。

正當所有人吃驚地時候，那個姓郭的私衛大步從營房裡走出來，大聲吼道：“虎頭隊集合，鄭監軍要訓話。”

終於要訓話了，曹奉等人相互了一眼，然後飛快地按隊列集中。

等衆人都集中後，鄭鵬這才施施然走出來。

“見過鄭監軍！”排在最前面的十五名什長一邊行軍禮，一邊大聲地道。

“見過鄭監軍！”

跟在什長後面的士兵，也大聲跟著行禮。

一百多人異口同聲，聲音彙集一聲浪，向四面擴散、直衝雲霄，就是距隊伍有二丈遠的鄭鵬，也到這軍隊獨有的氣勢。

是一個軍禮，就現出虎頭隊與衆不同的氣神。

鄭鵬點點頭，面無懼地說：“免禮，都起來說話。”

站起來時，曹奉和周權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眼都有一驚訝。

一百多壯軍漢突然發聲，還是拼盡用力的喊，無論是聲浪還是氣勢都很驚人，換作普通人，說不定到驚嚇、手足無措，可小樂出的鄭鵬，就是眉頭也不皺一下，坦然之，顯得很有大將風範。

不僅鄭鵬沒被嚇到，就是他後的三名私衛，也沉著從容，別說怕，就是驚訝都沒有。

這和想像中鄭鵬來蹭軍功、變相增加履歷有些出。

要是鄭鵬知道曹奉等人的想法，肯定到稽：自己可是出自左教坊，李隆基喜歡大型音樂，輒就是千人級別的大合奏，這一百多人的聲勢和教坊的大合奏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至於郭子儀和庫羅，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就是阿軍，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哪能讓這點靜驚著。

等所有人都站起來後，鄭鵬開口道：“問一個問題，做人最重要是什麼，誰知道的？”

不是訓話嗎？

怎麼問起問題來了，衆人面面相覷，看到沒人站出來，周權大聲說：“我知道，是服從命令！”

鄭鵬拍拍手說：“周什長說得不錯，不過並不全對，將士最重要是服從命令，我說的人，不是特指軍隊的人。”

一個小兵舉起手問：“鄭監軍，我能說嗎？”

“當然可以，任何人都可以回答。”鄭鵬肯定地說。

“是責任！”

鄭鵬拍拍手說：“說得不錯，還有其它的答案嗎？”

“孝順！”

“忠君國！”

“最重要是吃飽穿曖。”

“俺說最重要是娶個惠賢的媳婦。”

在鄭鵬的鼓勵下，衆人紛紛說出自己的答案，答案可以說五花八門，有的大、有的實在。

等衆人說得差不多了，鄭鵬這纔開口說：“都說得不錯，不過我認爲人最重要的是信，古語有云，人無信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