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彪的臉一會青一會紫,好像變臉般彩。
簡直就是赤的打臉,剛剛說自己營的士兵有多好,紀律有多嚴明,沒想到話音還沒落,這些傢伙竟然在營地裡羣毆起來,黃彪氣得那臉都直。
“風紀隊呢,快,把這些鬧事的人全抓了。”黃彪氣急敗壞地說。
好不容易迎來一個大人,黃彪早聽說了,這個鄭副監軍是長安新貴,陛下的新寵,全天下都知陛下喜音律,而鄭鵬作爲有名的才子,還寫出像《送別》那麼好的歌,被陛下寵幸不奇怪,要不然也不會委以監軍之職。
黃彪認爲,一個好的士兵在戰場上要服從命令,人也要有野,所以麾下的將士,沒打仗時只要鬧得不過分,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這些傢伙當著監軍面前弄這麼出,簡直快要氣炸了。
剛剛自賣自誇,話音還沒落就羣毆起來,這臉打得夠響。
一聲令下,邊的風紀隊馬上出紅的風紀,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
“周頭,你看,風紀隊的狗來了,不好,曹瘋子就在那邊,怎麼辦?”張平一邊和追上來的人推搡著,一邊留意四周的靜,看到二十多個揮著紅風紀的人衝上來,連忙提醒周權。
“這些傢伙,來得還真是時候”周權用力一推,把前面幾個人推倒,大聲說:“沒辦法了,留幾個拖著,擡的快走,讓兄弟們吃快點,吃到肚子裡再說。”
虎頭隊的人都是百戰兵,都不用多餘的話,七八個人攔著鬧著,那些擡著桶的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
此時有人跑到黃彪哪裡稟報:“屬下見過黃營正。”
說話的黃彪的族弟黃長峰,他也是風紀隊的隊長。
黃彪開口問道:“黃隊長,發生什麼事,怎麼打起來了?”
“虎頭隊的將士聽說這次分沒份,大鬧伙房,搶了就跑,其它隊的兄弟看不過眼,就跟他們鬧了起來。”
“又是虎頭隊,怎麼每次鬧事都有他們,不是寫了手令嗎,怎麼,本營正的話不好使?”黃彪面上都有了煞氣。
其實不用問,就憑周權那一嗓子還有鶴立羣的形,黃彪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他了。
鄭鵬聞言心一,忍不住看了看周權。
那形,簡直小版的人猿泰山,郭子儀說得沒錯,虎營的虎頭隊還真一個問題隊,剛來就給自己做了一出好戲。
黃長峰有些爲難地說:“伙房的人,好像弄丟了手令...”
黃彪忍不住踹了黃長峰一腳:“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讓他們安份點。”
說就說,還吱吱歪歪說那麼多,要是平日,黃彪問都不問,直接拿著風紀就去讓他們知道違反軍紀是什麼後果,可現在不行,邊多了一個監軍,雖說是副監軍,可黃彪還真不敢小看。
監軍史張孝嵩有專斷之權,可以行斬後奏,眼前這個副監鄭鵬,也不知有什麼特權,說不定懷裡揣著朝廷的旨也說不定,無論如何,自己需要保持鎮定。
等黃長峰走後,黃彪對鄭鵬勉強一笑,有些尷尬地說:“某管教不力,真是慚愧,讓鄭監軍見笑了。”
“黃營正客氣,某看這些將士的神頭不錯。”鄭鵬不聲地說。
黃彪的臉一變,這話要是剛到軍營時說,那是誇獎,可在目睹士兵羣毆後說這種話,覺明顯是諷刺。
這些五行欠揍的傢伙,還真會挑時間鬧事。
“鄭監軍,虎頭隊的那些傢伙,有的仗著資格老,有的背景深,有的仗著有軍功,經常不服管教,喜歡鬧事,要不換一隊吧,除了虎頭隊,虎營的其餘四隊都不錯,要是不好開口,我跟呂都護使說。”爲了將功贖罪,黃彪主替鄭鵬考慮。
虎頭隊能打仗不假,可鬧事的本事不比打仗差,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傢伙,撥到鄭鵬邊,到時不服管教,倒黴的不是他們,就是自己也不好過,因爲鄭鵬肯定會說這兵是自己帶出來的,要追究帶兵人的責任。
還有一點,虎頭隊的人鬧騰,可也是有真本事,黃彪對他們也很護,要是鄭鵬一生氣,倒黴的是虎頭隊的那些傢伙。
如果說虎營是安西都護府的王牌,那麼虎頭隊就是虎營的中堅力量。
鄭鵬擺擺手說:“此事不急,晚點再商議,黃營正,他們跑遠了,我們跟上去看看吧。”
周權、許山等人敢跟其它隊的士兵打架,可風紀隊的紅一出,一個個只有防守、逃命的份,跟士兵打架,可以說嘻鬧,很多軍隊都默許士兵一定程度的好勇鬥狠,激發將士自發提高素質,可風紀代表軍法。
軍法如山,要是對抗風紀,就是違反軍令,這與打邊球不同,就是像周權這種刺頭,也不敢公然對抗。
他們倒明,一邊拖時間,一邊後退,沒一會就不見人影。
鄭鵬想看看虎頭隊的人怎麼解決。
“是,先理完這茬也好,鄭監軍,請。”黃彪心裡有些發苦,可能鄭鵬發了話,只好著頭髮帶路。
“鄭監軍,你什麼時候到安西的?”
“今晚營中設宴,請鄭監軍務必賞。”
“鄭監軍,小心,這裡有個坎。”
“什麼?鄭監軍還沒有親?也沒有訂親?肯定是平日公事繁忙,顧不上吧,我有一個表妹,年方十三,知書識禮,溫可人。”
一路上黃彪不斷跟鄭鵬攀談,不時說一些笑話,有些笑話雖說有點俗,可笑料十足,只是有一個小問題,就是帶路的時候,走得有些慢。
鄭鵬知道他打什麼主意,走慢點,讓風紀隊還有黃長峰多點時間理,到時場面也好看一些。
果然,當一行人來到虎頭隊的營房時,場面平靜了下來,一羣人在營房前的空地排得整整齊齊,四周是二十多名拿著風紀的士兵,最顯眼就是隊伍前面散落地幾個桶,桶裡空空如也,地上散落著一些湯還有塊,現場瀰漫著一濃郁的羊香味。
現場沒有其它隊的人,應是在鄭鵬到來前,他們火速散去了。
鄭鵬注意到,被風紀隊圍著的將士,不是角有油,就是衫上有湯殘的痕跡,有的手還在滴著油水,然後在服上拭。
作還真快,看樣子,虎頭隊的不僅搶回了,還在風紀隊趕來前把它吃了。
看到黃彪來到,黃長峰小跑上前稟報:“報,虎頭隊不服從命令,聚衆鬧事,現全員已被拿下,請營正指示。”
黃彪狠狠地掃了周權等人一遍,然後扭過頭對鄭鵬說:“鄭監軍,鬧的事都在這裡,你看....”
“這是黃營正的營務事,某不便手,黃營正不會理會我,自行理就行。”鄭鵬婉拒道。
剛來接手,什麼都不清楚,先觀察一下再說。
黃彪說了一聲好,然後面一寒,左右看了一眼,大聲吼道:“陳雲,說說怎麼回事?”
陳雲馬上站出來說:“回營正的話,曹奉、周權等一幫人,不滿意這次不能分,聚衆鬧事,屬下管教不力,請營正責罰。”
黃彪大聲吼道:“曹奉、周權出列。”
“到!”
“到!”
聽到指令,二人大踏步走出來,回答時不僅聲音響亮,腳步還非常有力。
“說說,爲什麼到伙房鬧事?”黃彪寒著臉說。
心裡知道是什麼回事,按往日,肯定二話不說,把這二個鬧事的傢伙狠狠踹幾腳再說話,特別是周權,瞧他那點出息,爲了搶,連作戰用的那面鐵盾都用上,這是自己人也要打嗎?
幾天不敲打,膽子都生了。
新派來的副監軍就在這裡,只能一步步按程序來。
曹奉面不改地說:“陳夥長通知我們,說可以到伙房領,可到了伙房,那些雜碎故意刁難我們一氣之下,就小小教訓了他們一下。”
什麼?自己讓他們去領?
陳雲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倒,氣急敗壞地說:“胡說,我明明說你們訓練不達標,這次分沒份,什麼時候說讓你們領?”
周權大聲地說:“沒有胡說,陳夥長,你當時就是這樣說的,我可以做證。”
“我們都可以做證。”站在空地上的虎頭隊士兵異口同聲地說。
陳雲臉發白地看著那些指證自己的士兵,都快哭了,這是集要黑自己的節奏啊,本想找人證明自己清白,可是放眼看去,全是一雙雙冰冷中帶著嘲諷的目,一下子有點心灰,這麼多人指證,自己也是百口莫辯,整個人哆嗦幾下,突然跪在地上,哭喪著臉地說:“黃營正,他...他們誣陷我,請黃營正替我作主。”
黃彪有些不屑地瞄了陳雲一眼,很快不再看他,而是扭頭質問曹奉道:“就算陳夥長記錯,那伙房呢,不讓拿還強搶,這又是爲什麼?”
曹奉理直飛壯地說:“伙房說是黃營正的命令,可又拿不出手令,黃營正那麼疼我們,不會下這種命令,肯定是狐假虎威想貪沒我們隊的食,於是就出手教訓了一下伙房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是嗎?”黃彪的臉一下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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