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到雕樑畫棟、描金鑲銀就不說了,就是地上鋪的石子路,每一塊都是派人從太湖心挑選的鵝春石,宅子合理巧妙,應是高出人之手,把奢華和優雅很好地結合在一起,聽崔希逸說過,這是他們家族的一宅子,平時偶爾作爲休閒度假所用,像這種宅子,他們家族遍佈整個大唐。
對古人來說,土地、店鋪和宅子,是他們最喜歡投資的項目。
鄭鵬心裡有事,顧不得欣賞,而崔希逸比鄭鵬還急,拉著鄭鵬就往回走,那腳步都是小跑的。
很快,兩人坐下,還沒等婢送上酒水糕點,就迫不及待地說:“飛騰,這次你可要幫幫我。”
“崔公子,怎麼啦,你和郭小姐又鬧彆扭了?”
能讓崔希逸這麼心急、而又找上沒權沒勢的自己幫忙,除了郭可棠,鄭鵬想不到別的事。
崔希逸有些無奈地說:“飛騰兄,平日我都把當仙一樣供著,哪捨得跟鬧?不知爲什麼,雖說最近對某沒發脾氣,有時還跟某說笑,可不知爲什麼,我心裡有一種越發疏遠的覺,這可怎麼辦?”
人的關係很微妙,有時跟你鬧,並不代表關係變差,可相互之間變得客套起來,那種隔閡很快就出來了,崔希逸是一個明人,哪能不察覺?
要是平日,鄭鵬說不定忽悠一下崔希逸,再從這位“人形元寶”上拿點好,可是出了昨晚的事,也沒這份心,聞言沉一下,這纔開口道:“崔公子,我們是知己,說話也就不用轉彎抹角,有的話說得直,你千萬不要介意。”
“本該如此,飛騰兄,有什麼話,但說無妨。”崔希逸很乾脆地說。
鄭鵬點點頭,這纔有些謹慎地說:“恕某直言,郭小姐現在對崔公子的印像只能算一般...”
這時有侍把酒菜送上來,崔希逸自顧倒了有一杯,然後有些落慕地說:“這一點,本公子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給自己希而己。”
滿腔思沒種,落得一個單相思的下場,崔希逸不由有種落寞的覺。
小夥子就是小夥子,道心還不夠堅定,有時幾句話就得像打了般猛,一點小挫折,馬上就像沒水的鮮花一樣蔫。
可不能這樣放棄啊,當日郭可棠把鄭鵬當擋箭牌,現在鄭鵬把郭可棠當維護自己和崔希逸友誼小船的重要法碼,這位可是自己的福星和人形元寶,可不能放跑。
鄭鵬沉默一下,然後故作深沉地說:“要是某沒猜錯,我想我知道郭小姐對崔公子不是那麼熱的原因了。”
崔希逸聞言眼前一亮,一下子拉住鄭鵬的手說:“飛騰,快說,什麼原因?”
又拖手,噁心不噁心啊,鄭鵬的老臉了,假裝倒酒把手掙。
“記得郭小姐有次無意中說過,喜歡大英雄、大豪傑這類男子,而崔公子不是不夠優秀,而是類型有點對不上。”
“類型對不上?”
“對啊”鄭鵬耐耐心解釋道:“崔公子,某問你,郭小姐和其他子一比,有什麼不同?”
崔希逸想了想,很快應道:“普通子喜歡琴棋書畫,平日三步不出閨門,而可棠不同,喜歡舞刀弄劍,還一力扛起郭府那麼大的一盤買賣,可以說是巾幗不讓鬚眉。”
“所以郭小姐喜歡大將軍、大英雄一類的男子,也不是說崔公子和郭小姐無緣,而是爲了紅,或許崔公子要做出一點點改變。”
後世把崔希逸評爲文武雙全的名將,鄭鵬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冒起一個想法:會不會是這件事,促使崔希逸發圖強,爲了抱得人歸,投軍旅呢?
這樣一來,算不算自己推了歷史的發展?
崔希逸一下子沉默了,過了半響,這才悠悠地說:“飛騰兄提醒得很及時,某會好好想想,對了,你一向是大忙人,平時請都請不到,今兒主登門,有事?”
認識這麼久,崔希逸也對鄭鵬的稟有所瞭解,用一個字形容,就是懶。
爲了省一些不必要的禮節,能在大過年三步不出大門的人,突然跑來找自己,肯定有事。
鄭鵬假裝有些不高興地說:“崔公子的意思是,沒事就不能找你?”
“不,不,某沒這樣的意思,而是習慣了飛騰的直來直往。”崔希逸連忙解釋道。
“崔公子,看你神不太好,怎麼,昨夜沒睡好?”鄭鵬試探地問道。
昨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崔希逸看到自己的時候,臉沒半點異樣,也沒有出言安,這不像他的格,鄭鵬有點不甘心,故意出言試探。
“別說了”崔希逸用手了一下眉頭,有些不甘心地說:“昨晚請郭真和郭誠去喝花酒,飛騰你也理解,某要和郭府關係要搞好,這樣才能更好接近可棠,本想喝到一半就回家睡覺,沒想到吃到一半,有人說縣衙失火,於是跑出去看熱鬧,回去再喝時菜都涼了,只好讓人換了重上,一來二去喝到大半夜後來,還讓那兩兄弟給灌醉,在外面醉了一宿,現在還有點頭暈呢。”
這樣說來,崔希逸是真不知自己昨晚的事。
鄭鵬的心好了一點,起碼崔希逸不是見死不救,雖說就是他知道,幫自己的機率也不大。
心好了,說話也隨意了不,鄭鵬眼珠子轉了轉,很快開口道:“崔公子,雖說你暫時有點挫折,可起碼有追求的對象,兄弟我被趕出家門,孤一個人,作爲知己,你也不幫忙分憂一下,不夠朋友啊。”
直接問有點明顯,說不定也引起崔希逸的警惕,主要是鄭鵬不知崔源和崔希逸的關係。
崔希逸盯著鄭鵬,好像不認識鄭鵬一樣,然後猛地一拍鄭鵬的肩膀,哈哈大笑地說:“還以爲你這傢伙無慾無求呢,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心思可不,怎麼,想要本公子給你介紹一個族妹,然後跟清河崔氏結親?”
七族五姓是天下有名的名門族,能娶上五姓可大唐絕大部分男子的夢想,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子,從小被教導怎麼持家、相夫教子,裡裡外外都是一把好手,皇帝難嫁,可五姓一點也不愁婆家,有人爲了娶五姓,就是偏支的、庶出的也肯出重禮登門求娶。
雖說元城鄭氏出自滎鄭氏,滎鄭氏是七族五姓之一,只是隔得太久,還是偏房庶出,本家都不承認,更別說其它人,崔希逸對鄭鵬印象不錯,看到鄭鵬才華也不錯,最重要還是鄭鵬還是一個“獨戶”,都有心把他吸收家族。
自己還沒開口呢,沒想到鄭鵬卻自己開口了。
清河崔氏?鄭鵬暗暗鬆一口氣,不是博陵崔氏就好。
鄭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一臉興趣地說:“什麼事都瞞不過崔兄的一雙慧眼,不知以某這樣的條件,能娶到什麼條件的子?”
清河崔和博陵崔雖說不同,不過大家族在很多事上的理手法都一樣,鄭鵬想打聽一下,要怎麼才能娶到五姓。
綠姝迴歸崔家,已經不能再阻止,濃於水,自己不能再把搶回做自己的奴婢吧,現在先打聽一下,到時實在不行,風風去崔家用八擡大轎把人擡回來。
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一下崔源的底,一下子問出來太過明顯,一邊聊一邊慢慢試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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