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置個宅子不容易,對絕大部分華夏人來說,家是,田地是命,人一生最大的願是給後人留個好的宅子和多點田地,沒什麼事本不考慮賣房屋田地,爲了防止鄰里矛盾,律法規定,賣宅子還要經過左鄰右里同意才能。
幸好,有郭管家在,一切迎刃而解。
本想請郭管家吃個飯,意思一下,沒想到郭管家說什麼也不肯,說這是他應做的,府裡還有事,不能多待,最後鄭鵬塞給他一個大紅包。
來是郭管家用馬車接,回去時,鄭鵬婉拒郭管家讓馬車送自己的好意,帶著綠姝,邊走邊聊。
綠姝的興致很高,一會說影壁有多漂亮,一會又說宅子有多好、傢俱有多細等,本就停不下來,鄭鵬笑著問道:“綠姝,這宅子喜歡嗎?”
“喜歡”綠姝興地點點頭:“就是做夢,也沒想到能住這麼漂亮的宅子,爺,就是到現在,我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呢,要不,爺你掐我一下。”
鄭鵬還沒說話,綠姝有點擔憂地說:“算了,爺,還是不要掐,我怕真是夢,如果真是夢,綠姝想繼續做下去,永遠也不要醒來。”
一個臉上還帶著稚氣的小生,竟然說種這種悟人生的話,當中經歷了多磨難啊,鄭鵬聞心有些心痛,輕輕掐了一下綠姝那張可的俏臉,聲地說:“放心,不是夢,在本爺在,就是不用做夢,你也可以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
“謝謝爺。”綠姝眼圈一紅,得差點沒哭。
大唐的子早而,放在後世,像綠姝這種年齡的小生,還只顧著玩或追星吧?
鄭鵬怕綠姝想起亡父,忙岔開話題,主要是談挑哪個吉日住,還要添些什麼家當,不知不覺聊到附近的鄰居。
綠姝有些地說:“錢大叔和錢大嬸都是好人,錢大叔在街上看到我,總會捎我一段,給錢也不要,錢大嬸對我也好,有好吃的給我們送一份,牛老伯幫忙看門,韓嬸經常送我們自種的瓜果,多好的鄰居啊,都有點捨不得他們了。”
“是不錯”鄭鵬點點頭說:“我也有點捨不得這些好鄰居,對了,不是還有不留著自己吃的滷嗎,給他們一人送一點,就當是一點小心意吧。”
郭可棠後,滷生意算是暫停了,綠姝喜歡吃滷,鄭鵬不時做一些,反正自己做的滷衛生好吃,無聊當著零食吃也不錯,昨天多做了一些,送給鄰居們吃也不錯。
“嗯,就聽爺的。”綠姝馬上滿口答應。
回到家,二人從缸裡拿出滷製好的滷,分幾份,然後挨家送去。
“錢嬸,不用客氣,我搬新家了,有空到新家去看看。”
“牛伯,這是送你嚐嚐的,收下吧。”
“提什麼錢呢,韓嬸,快快收起來,你真塞錢,我家爺可就生氣了。”
鄭鵬和綠姝給鄰居送滷的時候,一個個都不好意思白要,在兩人的勸說下才肯收下,對鄭鵬主僕再三謝,然後把好吃的塞給二人,像自制的醃菜、剛烙的餅什麼的,有什麼給什麼,當是回禮。
有來有往,在華夏傳統文化裡禮尚往來,這是一項優秀的傳統文化,然而,在某些人有心人眼中,鄭鵬的行爲有些變味。
例如在鄭程的眼中。
鄭鵬走了,可是留給鄭程的傷害實在太深,鄭程就是做夢都想著怎麼報仇,只是名聲損、囊中,在家中地位還沒有站穩,這才強行忍著。
沒辦法,要填鄭鵬給自己挖的坑,還要賣力地討好家裡的老爺子,準備一步步取代鄭鵬的地位。
不得不說,鄭鵬一走,鄭家的資源開始慢慢向鄭程傾斜,鄭程父子剛剛鬆一口氣,沒想到冬的第一場雪,老爺子在鄭元家的染下,突然掂記起鄭鵬來,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鄭程及時跳出來,主請纓。
及時把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伺機報當日一箭之仇,還有就是去郭府機會,整個魏州都知道,郭老尚書人雖然走了,可茶還沒涼,郭府的人脈還很廣,而郭府的小姐也是正值芳齡的窈窕淑,娶到能名利雙收,說也能鬥三十年。
這次貴鄉之行,可以說一舉三得,還可以在老爺子面前呈現自己的輝形象,唯一中不足的是,老爺子派了三叔鄭元業陪同。
宅子原是鄭家的財產,不用打聽,也沒提前知會,鄭程和鄭元興叔侄二人悄悄來到貴鄉縣城的貴玉街,正好看到鄭鵬和綠姝給鄰居送滷的形。
鄭程看了看神有些凝重地的三叔,故意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沉重地說:“要不是親眼目睹,大哥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做起了商販,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元城鄭家的臉面可就...”
“某以來他在勤讀詩書,爲重回鄭家而努力,沒想到自甘墮落,竟做這種沒出息的事,真是氣煞我了。”鄭元興有些痛心疾首地說。
鄭鵬小時候很聰明,很多人終其一也考不到的秀才,可鄭鵬十多歲就過了這個坎,元城鄭家把他視爲崛起的希,甚至有消息說滎鄭氏也表示關注,讀書人偶爾風花雪月,也是可以理解的事,這是鄭家願意供養鄭鵬、對他所作所爲一隻眼開一隻眼閉的原因,只是後來越發荒唐,功課沒有寸進,還爲元城的笑柄,最後才狠下決心把他趕出家門。
本以爲鄭鵬能知恥而後勇,發讀書,沒想到他竟然淪落到做商販。
鄭元興排行老三,在注重長子嫡孫的年代,註定與家主無緣,再加上讀書沒天份,被迫打理家族生意,做商人的他遭到很多不公平的對待,知道做商人的不易,眼看到曾經被視爲家族希的鄭鵬做這種事,心很是怒其不爭。
沒救了。
鄭程假惺惺地說:“三叔,不要生氣,氣壞了子不值當,大哥被大父逐出家門,無依無靠,總得過生活吃飯吧,就是做商販,也可能是被生活所。”
速則不達,鄭程深明白這個道理,現在說鄭鵬的壞話,反而讓三叔察覺自己居心不良,不如繼續扮演“鄭家好兄弟”的角。
“唉,聽說鵬兒擺字攤,某還覺得他會腦筋,能學以致用,助人之餘也算是一種歷練,可他偏偏放著字攤不擺,跑去做一個...小販,還是賣賤的小販,唉,不爭氣,不爭氣啊。”鄭元興說完還忍不住跺了一下腳,一臉的可惜。
想說“下賤的小販”,一想起自己也是經商,說到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鄭程說那麼多,就是想引鄭元興重視鄭鵬邊那個小婢,看到三叔只顧可惜鄭鵬,滿臉之深、恨之切的表,心裡對鄭鵬更忌憚了,只見他眼珠子轉了轉,假裝替鄭鵬程開解地說:
“三叔,現在讀書人那麼多,一天能讀多信、能寫多回信?擺字攤賺得不多,一個人還勉強夠用,可是大哥買了一個漂亮的小婢呀,二人的吃喝用度可不,想必這是大哥才棄字攤不擺,跑去做賣的小販的理由。”
表面是替鄭鵬解釋,實際是給鄭元興陳述一件事:鄭鵬那傢伙,心思還在上,爲了人,自甘墮落,別在他上白費心思了。
說話的時候,鄭程的語氣有些隨意,好像是隨口說出來,可實則心非常不爽、也極度不平衡:鄭鵬邊那個小婢,眉清目秀,段窈窕,一看就知是人胚子,一想到鄭鵬每晚抱著這麼漂亮的婢風流快活,妒忌之餘極度不爽。
買這個小婢的錢,大部分是自己“出”的吧,鄭鵬不僅讓又又醜的小喬伺待自己、搶了自己上值錢的東西,還有一筆十貫的債,春花樓那件事,心創先不說,爲了還債一個月都捨不得吃一塊點心,勒頭還債,而鄭鵬卻拖著漂亮的小婢有說有笑。
憑什麼?
不公平,太不公平。
這一刻,鄭程恨不得一把搶過小婢,摟在懷裡,然後用腳在鄭鵬那張討厭的臉上踩上一千遍、一千遍...
很快,鄭程的心稍稍平衡了一點:三叔聽了自己的“提點”,臉越來越黑,那張老臉都氣得哆嗦,最後繃著臉、一臉怒容向鄭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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