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貫,不二價。”看家下人一臉平靜地說。
說話的時候,這位看家護院的下人語氣很平淡、神也沒有什麼異常,好像從他裡說的八百貫,就像家庭主婦出門去市集買棵蔥那麼隨意。
聽到這個價錢,不僅鄭鵬吃驚,一旁的綠姝,張得老大,都能塞進一個大鵝蛋。
八百貫,相當於八十萬錢,要知道一個三口之家,十貫錢就夠二到三年足食,一個普通的田莊,扣除各種雜項開銷,一年能有幾十貫還得看老天爺的臉,像鄭鵬現在住的宅子,要是有人出個十貫八貫,二話不說就籤契走人。
有八百貫,上好的水田也能置上四五十畝了。
對鄭鵬和綠姝來說,簡直就是天價。
鄭鵬看看面從容的看家下人,又看看一旁笑而不語的郭管家,只是沉思片刻,開口問道:“請問一下,八百貫是包括全部嗎?”
“是的,我家郎君說了,要賣就打包賣,不二價、不分拆,包括宅子、傢俱等等,只要割清楚,小的只帶幾件隨,這裡的一草一木都不,全部留下。”
“契稅呢?”
“買賣雙方各出一半。”
鄭鵬點點頭,語氣堅定地說:“好,這宅子我要了。”
八百貫的價格,留下看家的下人在出價時,面不改,甚至有些麻木的覺,估計前面有不買家前來詢問,可惜都是沒能功,問的次數太多了,以至八百貫對他來說只是一個數字。
不二價,說明這宅子主人是一個立場堅定、對自己宅子也很有信心的人。
這幾天在工地幫忙,經過接,鄭鵬對這個時代的工程造價也有一定的瞭解,像現在買的這套宅子,沒一年的功夫絕對蓋不起來,就以練的泥瓦匠爲例,一個練的泥瓦匠,每天的工錢在三十到五十錢不等,一個月大約需要一貫半,一年就得十多貫,造這麼緻的宅子,一個泥瓦匠肯定不夠,除了泥瓦匠,還要木匠、花匠、勞工等等,是工錢就是一大筆錢。
除此之外,宅子裡的木料都是上乘的紅木,假山的石頭都是從江南採購而來,造價不菲,鄭鵬自問自己就是花上一千貫,也造不出這樣高質量的宅子。
八百貫看似很多,算一下工程造價和料,絕對是白菜價。
價錢不高的原因,有可能二個:一是主家急著用錢,把空置的宅子套現,而貴鄉縣只是一個小縣城,潛在的買家不多,所以在價格方面有所讓步;二是勞力低廉,大唐有奴隸制度,奴隸屬於主人財產的一部分,平時能飽穿曖點捱打,就謝天謝地,哪個敢張要工錢是自尋死路,有可能這宅子的主人在修築宅子時用了較多奴隸作勞力,人工方面節省大量的金錢,所以他在要價方面也不高。
當然,也不是說宅的主人有多富足、奴隸有多,華夏是人社會,平時親朋之間借錢、借牛、借工等往很多,而在大唐,地位和牲口差不多的奴隸被借也不奇怪。
鄭鵬暗暗佩服起郭管家來,真不愧是豪門大戶的管家,自己只是跟他一提,郭管家就分析了自己的好和品味,還把自己的購買力考慮在,他不是推薦最奢華的豪宅、也不是推薦最便宜的房子,而是推薦最合適的宅子。
答應得這麼爽快,沒有跟那個看家的下人殺價,一是那個下人態度很堅決,二是郭管家一直沒有行,鄭鵬知道講價沒用。
還不如干脆一些。
看家下人楞了一下,本以爲還要多拒絕幾次鄭鵬,他纔會認真考慮自己的出價,沒想到鄭鵬異常的乾脆,很快笑著說:“能讓郭管家親自帶來的人,果然與衆不同,小的佩服,不知公子準備什麼時候割?”
好像怕鄭鵬不明白,看家下人提醒道:“我家郎君說了,只收現錢,還要一次付清。”
八百貫相當於八十萬錢,可不是一個數目,一次要拿出這麼多,眼前這個年輕得有些離譜的小郎君,能拿得出來嗎?
說這話的潛意思是:這麼多,要不要先讓你的家人知道?
“開元通寶”重量穩定,可以當作天平砝碼,十錢一兩,160文錢即有一斤重,一貫錢有1000 文,重量爲6.25 斤,800貫要是沒短陌,足足有5000斤,堆在一起,都能堆一座錢山了。
“銅錢太重,黃金收嗎?”鄭鵬開口問道。
郭可棠給自己的那筆場費,就有黃金,本來還想收藏,現在得拿出來買宅子了。
“那太好了”看家下人高興地說:“賣了宅子後,我家小郎君還要把錢運走,由於路途有些遙遠,帶這麼多錢不方便,能直接用黃金支付,那是最合適不過。”
商量一些怎麼割的文書時才知道,這套宅子的主人,有個侄子在郭氏書院讀書,由於舉家搬遷,讀完今年就走,到時錢銀就收他理。
剛剛還奇怪,爲什麼這麼大的一件事,只是一個看家護院的下人在打理,也不怕他捲款潛選,原來還有侄爺打理。
商量割宅子的細節後,郭管家笑著上前,對鄭鵬拱拱手道:“恭喜鄭公子覓得如意宅所,真是可喜可賀。”
聽說恭喜別人找到如意郎君、如意人之類,鄭鵬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意宅子的說法,聞言故作不解地說:“如意?這話從何說起?”
郭管家笑呵呵地說:“這宅子坐北向南,設計巧妙、用料上乘,鬧中帶靜之餘,價錢還很公道,這樣還不如意?”
“哈哈哈,本來就沒有多如意,現在聽郭管家一說,還真別說,順眼許多了。”
“鄭公子說笑了”郭管家笑著解釋:“八百貫雖然多,不過有所值,甚至超所值,別的不說,整個貴鄉縣,這一片地,就是全縣最安全的地方。”
鄭鵬點點頭說:“是啊,一路走來,不時看到有差巡邏,在別的地方可不多見。”
貴鄉縣城的特是東貴西富,剩下的城南和城北,一個是市集所在地,很遠地方都聞到牲畜的氣味,一個是窮人聚集居住的地方
聽說這裡有十多年沒出過什麼刑事事件。
郭管家笑了笑,然後對鄭鵬說:“這裡離郭府不遠,以後可要多往來了。”
“一定。”鄭鵬很肯定地說。
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有郭管家在,辦手續是異樣的順利,好像走過場,只是小半天的功夫,鄭鵬就笑逐開地把寫有自己名字的地契放在袖裡。
不管怎麼說,終於有了一幢屬於自己的房子。
在郭管家的提議下,鄭鵬在送走看家下人後,第一件事就是請人換鎖,免得被人掂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