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川總覺得俞子欣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兩人在研究中心是沒有集的，但總能見針地跑到周遠川眼前晃一晃，仗著背景深厚，別人也不敢真攔，好在只是遠遠地看一眼，還算安分守己，並沒有給周遠川帶來多大困擾，無視一下也就過去了。

——嗯，起碼在梁季澤的短信發過來前他是這麼認為的。

梁季澤：“今天中午你去跟俞子欣吃個飯。”

周遠川：“？”

對方沒回，周遠川擰起秀氣的眉，給實驗室的幾個博士生比了個要出去打電話的手勢，便離開了。

留下一屋子學生面面相覷。

撥通號碼，沒等幾秒梁季澤就接了：“怎麼？”

“你要我去跟吃飯？”

“我短信裡寫得不清楚嗎？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周遠川輕咳一聲，低聲音，“為什麼？”

“喂。”電話那頭的男人好笑道，“你甩手掌櫃還當上癮了？我替你談說還不夠，連吃飯也要我替？”

“不，我的意思是沒必要的話能不能免掉。”周遠川斟酌著措辭，“再說你們聊了什麼我也不知道，面對面會餡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安排好了，你隻管吃，什麼話都不用說。”

“一句話都不說？”

“嗯，裝啞總會吧？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周遠川盯著顯示對方已掛斷的屏幕看了一會兒，見地到了現實世界的棘手之。

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相信梁季澤，畢竟事關小喬，那人應該不會來……吧？

中午很快就到了，平時都是有專人把營養均衡的午餐送過來，所以周遠川提前讓助手打了招呼，說今天在外面吃。

他開上車，剛出研究中心大門就看到俞子欣在路邊等，心打扮過，穿著一條漂亮的連，害地低著頭。

周遠川在前停下，孩高高興興地坐進了副駕駛。

但一進來，周遠川就有了一種特別強烈的不適。

他是生活圈子非常窄的人，對理學的熱佔據了他大半的人生，以至於對其他東西都興味索然，社對周遠川而言更是肋一般的存在，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往來，他幾乎不跟任何人深。

也正因為這樣，周遠川才很不習慣別人侵他的私人領域。

比如車空間。

而且副駕駛這個位子，以前只有喬橋坐過。

周遠川開始後悔為什麼要開自己的車出來，應該隨便找同事借一輛，或者調研究中心的車來用。

算了，等結束後預約一個洗車服務吧。

俞子欣沒注意邊人的心理活，完全沉浸在了喜悅中，忍不住這裡那裡看看，或者掏出手機自拍，或者盯著周遠川發呆，不過這倒正中後者的意，只要不聊天，怎麼都行。

餐廳也是梁季澤定好的，菜也提前點過了，俞子欣很，說菜都是吃的，原來昨天隨口說的話周遠川都記住了。

並不知道聊天容的周遠川：“……”

吃飯過程中他也謹記著梁季澤的叮囑，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頂多‘嗯嗯’兩聲作為回應。

“我現在還覺得像做夢一樣。”俞子欣地笑了，“竟然能跟周教授往。”

周遠川剛喝的一口水‘噗’得噴了出來。

“呀，你沒事吧？”說著就要幫周遠川，男人忙不迭避開了。

他指指手機，示意自己要去打個電話，便匆忙離開了。

“周教授真的好帥啊。”俞子欣貪婪地盯著周遠川的背影，“不過總覺跟昨天聊天時的格不太一樣呢……”

走廊僻靜。

周遠川撥通梁季澤號碼，單刀直：“我什麼時候同意跟俞子欣往了？”

“哦？”那頭的男人戲謔道，“難道向你索吻了嗎？”

“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時間太，沒法玩曖昧那套。”梁季澤不急不慢道，“只是往而已，又沒要求你做什麼，何必那麼張？”

“……”

“嘖。”梁季澤反應過來，大笑道，“難道你以前沒跟人往過？”

“我有喬橋。”

“小喬不算，何況也沒說過跟你是男朋友關系吧？”

“哪又怎麼樣？”周遠川冷聲道，“你跟就是嗎？”

“別生氣，我只是開個玩笑。”梁季澤聲音裡猶帶笑意，聽得出很努力在忍了，“好了，只是頂著往中這三個字而已，不會讓你一塊的。”

周遠川：“你應該提前告訴我。”

“對，我是該問問你，不僅這件事，在我陪那個稚又愚蠢的人聊些堪比安眠藥的話題時也該提前問問你。”梁季澤笑笑，“周遠川，喬橋現在很危險，你確定要把寶貴的時間花在這上面？”

“……抱歉。”周遠川語氣緩和下來，“我只是不太習慣勉強自己。”

“那你的人生還順利的。”梁季澤揶揄了一句，“好了，現在回去坐在俞子欣面前好好吃完這頓飯，然後回你的辦公室繼續看你的書。我來搞定，你搞定之後的事。這——”

“聞道有先後，業有專攻。”

“哈，就是這個意思。”

姍姍來遲地回到餐廳，俞子欣早就等不及了，不過看到周遠川回來之後明顯松了一口氣，好像是怕他借故跑掉。

周遠川猶豫要不要開口解釋一下，就聽到孩連忙擺手：“不要說話，你嗓子不是不舒服嗎？”

哦，原來梁季澤連理由都幫他找好了，難怪信誓旦旦地讓他不用開口。

到這一步，就連周遠川也不得不承認，梁季澤確實在某些領域天賦異稟，而且這種天賦是靠後期學習很難追上的。

吃過飯還有一點時間，俞子欣提出要去逛街，周遠川便把帶到了附近有名的奢品商場。

被梁季澤一番話提醒之後，周遠川已經轉變了心態，他發現自己太過在意跟喬橋有關的一切，導致做出的事欠點理，明明只要拿出一貫理人際關系的方法來理俞子欣即可。

“那個……周教授，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剛進商場，孩便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要求。

周遠川笑容不變，向出手，意思很明顯了。

俞子欣小小地歡呼一聲，紅著臉把手放進周遠川手掌中。

周遠川面不改的握著，兩人像真正的那樣並肩而行。

俞子欣這邊激得不能自已，卻不知道自己在周遠川眼裡已經變了一個沒有生命的‘’，這個現在需要‘牽手’，只要滿足它的需求就可以離聯系到喬橋更進一步，那又有什麼理由去拒絕呢？

“們都在看你耶。”俞子欣開心極了，“周教授，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幻想著將來領著一位超級帥的男朋友逛街，其他人羨慕又嫉妒的目。我以前的那些男朋友，要麼不夠帥，要麼有點小名氣，都不能——”

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掐住了話頭：“也沒有很多，只有一兩個。”

俞子欣觀察著周遠川的表，發現後者並不在意，這才放下心來。

暗道自己運氣好，又帥又聰明還溫大度的極品男人居然真被拿下了，做夢都要笑醒。

而周遠川呢？

他沒聽俞子欣在說什麼，為了不浪費這點寶貴的時間，他乾脆調出了大腦中儲存的昨晚看過的書籍來翻閱，說白了，他正在‘上自習’呢。

“這個包好好看啊！”俞子欣在某奢品櫃前停下。

周遠川從自習中回過神，他當然讀得懂這種‘明示’，便拿出一張卡給俞子欣。

“不，我要你給我買。”孩撅起，“你去付帳啦！”

奇怪的要求。

周遠川不想深究‘為什麼都是從一張卡裡付款但去買就不行’這個問題，有要求滿足就好。

買下包之後，俞子欣意猶未盡，又要周遠川給買了大大小小五六樣東西，直到男人手上的包裝袋多得已經快拿不住為止。

“周教授，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敗家？”俞子欣眨眨眼，“我今天花了你這麼多錢，你會不會不高興啊？”

周遠川搖搖頭，這一點上他倒沒說謊，如果花錢就能把事辦，他很樂意出自己的財產。

“周教授，你真好！”俞子欣開心地挽住他的胳膊，“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