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嘆氣:“朕是爲了你好,是怕你了挫折,但你既然不聽,也隨你,朕不管就是了,隨你們折騰吧。”
說罷,便不再提這件事,把注意力放在了戲上面。
在李世民看來,李牧是沒有機會得雙狀元的。因爲考狀元這件事,不僅僅取決於實力,很大一部分還是運氣。即便李牧的運氣好,但在所有的出題人,監考人,都與他作對的前提下,他想得狀元,難!
王鷗挨著李牧坐,看著李牧梗著下的樣,就心疼。趁著李世民看戲的空檔,在桌下牽了李牧的手,李牧瞧了一眼,在細膩的手背上了兩把,惹來佳人臉頰微紅。
他倆哪知道,這個小作,瞞過了李世民,卻沒有瞞過長孫皇后。長孫皇后瞧著倆人這甜癡纏的勁兒,心裡暗道,果然什麼樣的子,都逃不過劫這一遭,王鷗年輕時是眼界多高的一個人兒,多翩翩公子都不放在眼,卻唯獨像是著了魔似的,極了李牧這個混小子。
這的事兒啊,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
竇娥冤是一個大戲,一晚上演不完,所以分了三天,今兒是頭一天,演到了張驢兒誤殺了自己的父親,惱怒,把所有過錯都歸在了竇娥的上,自己做了苦主,把他告到了齊州衙門。刺史鄭大盧接了司,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百姓們正看得迷,見竟然不演了,都吵嚷了起來。二狗扮演張驢兒,正在臺上,好說歹說就是不行,平息不了衆怒,又因他演的人太過於可恨,惹得那氣大的觀衆,把鞋都丟到了臺上。好在二狗跑得快,不然他都得讓鞋給埋上。
二樓,李世民也是一臉埋怨。他也是頭一次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想知道後頭是什麼劇。沒想到正關節要的時候,不演了,好不高興。
“陛下,這都快子時了,再演就亮天了。好飯不怕晚,您想看,明天晚上再來唄。”
“朕怎能常常出沒這等煙花之地?你把朕當什麼人了?朕這兩日來,那是與民同樂!”
“呵……”李牧笑了聲,把一肚子吐槽都憋回了肚子裡,賠笑道:“陛下,這兒也不是煙花之地啊,咱們麗春院是戲園子,就是演戲給大夥看的,不是那等藏污納垢之所。忙活一天了,來這裡喝喝茶,吃點乾果,看一場戲,正是消遣吶。陛下日理萬機,理當有歇息的時候,如此勞逸結合,纔是長久之計。”說著李牧看向長孫皇后,道:“臣想,皇后必能理解陛下,陪陛下一起來看。不如就這麼著,您二位辦個套票吧,打八折。”
“哈,你還想收朕的票錢吶?
“陛下,咱不能玩賴啊,您是明君,怎能賴人票錢呢,這要是記在史書之上,得多後人笑話?”
李世民還要說話,被長孫皇后拉住了,長孫皇后瞧了李世民一眼,道:“陛下,李牧說得有理,士農工商,各行各業,都得餬口,陛下怎好作市井無賴的模樣,看戲得買票——”說著話,只見他目流轉,看向了李牧,道:“李牧,你是務府總管大臣,帑歸你管吧?你就從帑支取套票的錢,記在賬上就是了。”
李牧被噎了個結實,雖說他管得是帑,長孫皇后也說得沒錯,但這種記賬的作,總覺還是花自己的錢似的,一點也沒有高興的覺。
李世民嘿嘿直樂,心裡暗道,還是得皇后,若是沒有皇后在邊,朕總吃李牧小子的虧。
“好,就按皇后的意思辦,你記賬就是了。夜深了,朕明日還要早朝,就回宮了。”李世民看向王鷗,儘量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失態,禮貌微笑:“牡丹夫人,朕先走了。”
“恭送陛下。”王鷗淡淡地說了一聲,一表也無,看向長孫皇后的時候,才出意思笑臉,道:“恭送皇后。”
“姐姐也早些休息。”
李牧送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到樓下,外頭還在吵吵嚷嚷。李牧有些惱了,跳到臺上,拿起擴音喇叭,吼道:“爾等刁民,吵嚷個屁?你們只顧著一夜看完痛快,不管演員累不累啊?這可都是活人,都是嗓子!給你們演一場,直接就啞了,後半個月乾瞪眼吶?”
“再說了,我們這戲園子,就白給你們看吶?今兒是首場,白看也就白看了,本侯還謝你們捧場,等會還要撒幣!你們還貪心不足,想要一次看完,哪有這種好事!都給本侯老實點,惹急了本侯,這戲不演了,讓你們一輩子看不著結局!”
這一招太狠了,這戲這麼好看,誰不想知道個結局?直接不演了可還行?
有道是橫的怕更橫的,李牧站了出來,登時全都啞火了。沒人敢在吵嚷,可是這戲得看吶,有人喊道:“侯爺,咱們還想看,明個還演麼?”
“明天辰時賣票,黃昏開演,不在外頭,在裡頭!買了票才能進場,數量有限!想場場不落的,你們就買套票,捨不得錢,就打別人裡聽吧!”
李牧說完,揮了揮手,幾個幫閒擡著一筐銅錢上臺來,與此同時麗春院的二樓也開了窗,呼啦啦的一起往下扔錢。大夥本來還有問題要問,看著逐鹿侯又撒幣了,也顧不得問,都趴在地上撿錢。
李牧喊道:“別踩著腦袋啊……那漢子,你要不要臉,鬆手,給那孩子!你鬆不鬆?我揍你啦!”
那漢子不聽話,李牧真從臺上跳下去跟人家廝打了起來。李世民瞧著李牧這副樣子,唯有苦笑,放下了簾子,對長孫皇后道:“皇后,你瞧,就這樣還說要豪取雙狀元呢,朕這貞觀朝,頭一個狀元要是這副模樣,朕哪還有臉面啊!”
長孫皇后笑道:“臣妾倒不覺得有什麼丟臉面的,古往今來,凡是大才,必有奇異之,只要不犯大錯,陛下當包容纔是。”
李世民無奈道:“你呀,最近越發的向著李牧說話了。也不知這小子怎個討好你了。”
“他效忠陛下,爲陛下分憂,就是對臣妾的討好了。”
李世民沒話可說了,開簾子,又看向了麗春院門口。王鷗站在那兒,氣質超然,如同仙子一般,微風吹的襬,飄然若仙。李世民只看了一眼,便移不開目,眼神竟有些癡了。
“陛下看什麼呢?”
“啊?”李世民趕把簾子放下,尷尬地笑了一聲,道:“皇后,朕——”
“陛下、”長孫皇后收斂了笑意,正道:“當自重。”
“朕……”李世民點點頭,出一個笑:“朕明白。”
……
從長安城回到山谷,已經子時過半了。燒了水,沐浴過後,已是丑時。白巧巧和王鷗早已歇下,唯有旁邊李知恩的房間,還亮著紅燭,也不知這妮子是什麼時候做的準備,窗花紅被,還鋪了白布,爲的是什麼,不用說也明白。
李牧推門進來,李知恩聽到了聲音,嚇得激靈了一下,蓋頭下的俏臉紅到了脖子,心跳徒然加快了數倍,像是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似的。
李牧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遞給李知恩一杯,自己拿了一杯,拉過的手腕,輕輕對了一下,在耳邊,語氣輕薄,道:“我的親親小寶貝兒,乖乖小老婆,可否賞個臉,跟夫君共飲一杯啊?”
“好……好、”李知恩張得過了頭,手腳都有點不聽使喚了,拿起酒杯便要喝——
“欸、”李牧阻攔了,道:“這麼喝沒意思,咱們這麼喝——夫君餵你,你再喂夫君,可好?”
李知恩已經六神無主了,平日裡的聰明勁兒一點也沒了,傻乎乎道:“怎麼喂呀,我不懂。”
“這樣、”李牧把杯中的酒含在裡,開蓋頭,吻上了李知恩的小兒。李知恩的大腦早已一片空白,哪裡想得到李牧會來這一手,頓時子僵得像是被點了道似的,仰倒在了牀上。
手裡的酒杯,也掉了下去,撒在了白布上,浸在了紅被裡……
……
翌日,太高掛!
李牧從李知恩的房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了。李知恩比他起得早,作爲後門的妾,還有自己的一套事,比如說得早起給夫人敬茶啦,李牧也不甚瞭解,反正他是夠累了,昨夜一戰,他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腰膝痠,四肢無力,腳步虛浮,急需來一碗固本培元湯,否則今天一整天都不可能有力氣了。
“有人嗎?我啦!”
李牧扯著脖子喊了聲,廚房的門兒開了,竟是王鷗在裡頭,瞧見李牧的樣子,忍著笑道:“夫君,醒啦?”
李牧打了個哈欠,來到跟前看了看,沒見到白巧巧和李知恩,便問:“們倆呢?怎麼只留下你一個人熬粥啊?”
“們去給老夫人請安去了,知恩了新婦,當然要告知老夫人一聲,這是規矩。見你睡得香,就沒喊你起來。”說著,王鷗有些臉紅,指著火上的砂鍋,道:“粥是巧巧洗了米煮的,我只會添柴。”
“難爲你了。”李牧笑了笑,在王鷗臉上親了口,接過手裡的柴禾,道:“我來,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