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說完泣不聲,一直說對不起師叔。
等到他緒稍稍平了一些,我才問了一些其它問題。
“洪大哥,墳地四周的枯木樁有多久了?”
“我們遷來此地之時就有了,我當時就發現了枯木樁有問題,可畢竟是別人的祖墳,如果我知道我的妻兒有此大難,當時我就應該拼死也刨了它。”
“你可知道,那家人為什麼把祖墳廢棄了嗎?”
洪文沒說話,他表舅搭話講了一些林家祖墳的事。
大概三十多年前,原來那片地是槐門林家的祖墳,林家是槐門的大戶,祖上出過大。
可后來家道中落,就找風水先生看了看。
說老墳的勁兒已經發完了,如果后輩想好,需要遷祖墳。
林家同意后,就重新給看了一塊地。
但老墳不能遷,說如果遷過去就會影響新墳的風水。
后來不但老墳沒遷,還從槐門挪了九棵大槐樹過去,可移去的槐樹一棵也沒活。
結果就有了我們看到的墳地況。
我聽完洪文表舅的介紹,馬上意識到風水先生有問題。
“那這三十多年,林家的日子如何?”
“林家這一代倒是沒聽說有為的,但個個都是做生意的好手,聽說都在城里有房有車了。”
“新墳地在哪兒?明天您帶我去看一看。”
“行,那片新墳地埋的人還不多,也就十幾座墳,離老墳不太遠,明天我帶你們過去。”
在我跟洪文表舅聊林家祖墳的事兒,栓柱和洪文都喝了不酒。
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兩人已經開始摟脖子抱腰了。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我和栓柱在山里行進了三個月,只到過兩次打柴的。
那種沒有人煙的覺真的很差。
這時候已經到半夜,我也覺得有些累了,但看栓柱和洪文聊得正起勁兒,就沒有打擾他們。
我就借了個尿遁出去氣。
我一出門,就看到洪文的母親坐在灶坑前,懷里正抱著小紫星。
一邊摟著小紫星,里一邊不停的念叨著什麼。
可小紫星一點困的意思都沒有,還總是調皮的把手向灶坑。
怕火燒到小紫星,就抓著小紫星的手。
小紫星手被抓住不太高興,就想掙出來。
這時候抓著小紫星的手,然后讓小紫星張開手掌。
里念得好像是一首謠。
“這個牛牛不吃草”
說完點了一下小紫星的大姆指。
“這個牛牛不吃料”
說完點了一下小紫星的食指。
“這個牛牛不喝水”
“這個牛牛不打滾”
這兩句依次點小紫星的中指和無名指。
最后一下點在小姆指上。
“這個牛牛打滾,骨碌骨碌骨碌。”
上說著,隔著厚厚的棉襖給小紫星撓。
剛才還不開心的小紫星,馬上嘎嘎地笑個不停。
我本來只是路過,但被這溫馨一幕,就多看了一會兒。
大娘說話的聲音不小,小紫星的笑聲也很大。
祖孫二人一遍遍重復著這個游戲。
我站在后默默的看著,覺特別有意思。
可能是這首謠太過簡單,沒幾遍以后,我竟然一一記下,并在心里跟著一起念。
我也不知道自己念到第幾遍的時候,就覺得兩只手有點不控制。
在念的時候,想去點一點手指。
我急忙跟小紫星和打了個招呼到外面去了個廁所。
院里也籠起了一堆火,有三兩個村民坐那兒聊天。
院外面不知什麼時候搭起了靈棚,洪文師叔的尸被架起來蓋上了白布。
夜風很涼,被風一吹我清醒了很多。
突然覺得有些傷,我和栓柱就像無家可歸的孩子。
出谷已經三個月了,可尋找地旋的事兒一點進展也沒有。
這時候小紫星從屋里走了出來,看我站在院門口,就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叔叔給。”
說著把攥著的小拳頭遞到我的眼前,一張開,手里是兩顆花生豆。
“叔叔一顆你一顆好不好?”
“叔叔你都吃了吧!我爸爸說喝酒吃這個豆豆特別好。”
“好”。
我說完抓起花生扔進里。
我看著小紫星著的小手,突然想起了剛才聽見的謠。
于是我用右手食指一點的大姆指。
“這個牛牛不吃草。”
還沒等我說第二句,那一團黑墨閃現而出,擋在了我和小紫星中間。
這時我覺后有異,我一回頭。
一頭壯碩無比的黃牛,鼻子往外呼著白氣,站在我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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