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除了那個丫頭,大多時候緋雪都是一個人,倒也平靜安寧。上宸偶爾來探,除了囑咐儘快養好之外,也會提醒着切莫自作聰明,否則決不輕饒。
面對這一切,緋雪除了笑笑,點頭應允許,沒有別的話語迴應。該說什麼嗎?沒有那個必要,還能說些什麼?如果想自保,只要安靜的做一個傀儡即可。至於的喜怒哀樂,又有誰會去在意呢?
這日,便是去太子府赴宴的日子,傍晚的時候,丫頭過來服侍緋雪更梳妝。
“小姐的頭髮可真漂亮,是奴婢見過最好看的。”一邊幫緋雪梳着髮髻一邊讚着。
這幾日裡,丫頭一直稱緋雪爲小姐,想必應該是上宸沒有說明自己的份,這樣也好,免得日後恢復了奴婢的份,又惹來一堆流言蜚語。
緋雪靜靜凝着銅鏡裡的倒影。蒼白的臉,的脣,一雙亮若寒星的眼睛。只見那丫頭要替敷描眉,緋雪擡手輕聲說道:“不用了,這樣就好,越簡單越好。”
丫頭聽這麼一說,也沒有多言,就按照緋雪的意思,簡單的裝扮了一番。這時,門外傳來了上宸的聲音:“都準備好了嗎?”
循聲回頭,瞧見上宸那漆黑幽冷的雙瞳,廓深邃的五,那張因爲漂亮到極致而略顯鬱的臉,黑玉帶,金巨蟒於襟上張牙舞爪,一切都彰顯着他尊貴不凡的份。
相比之下,緋雪就略顯寒酸了些,那如緞的青,只是綰簡單的髮髻,橫cha着一隻白玉簪子,緻而不華貴,與這素裝顯得相得益彰。一襲淺紫長及地,腰間一條白織錦腰帶,顯得清新素雅。微風拂過,吹得衫飄飄,宛如天仙似自然而飄渺。
上宸微微蹙了慼眉,語調略微有點不悅:“怎麼這麼素雅,本王不是讓人將行頭都送來了嗎?”
“回王爺,今日去太子府宴本就是以太子妃爲焦點,奴婢卑微,怎麼敢逾越,這樣反而讓人笑話。”緋雪起,盈盈福了,向他行了禮,不卑不地回答道。
上宸還想說什麼,但覺無趣,最終,只是輕哼了一句:“那我們走吧。”
隨即,上宸一言不發地扭頭就走,緋雪起,默默跟上了他的步子。
太子府中無數盞琉璃宮燈燃起,耀彩華如雲霄。紅牆綠瓦和池中彩荷的倒影相互輝映,恍如瓊筵之上的瑤池。
大廳,每隔三步,便有侍捧燭而立,照得整個大廳華如晝。魚貫而的嫋娜宮娥,腳步輕盈手捧着金盞,搖曳的長飄灑而過,環佩發出清越的響聲,空氣中飄灑着馥郁芬芳的酒香。
剛要步大廳時,上宸停下腳步,寵溺的爲好被風吹的頭髮,旋即手握住了緋雪藏在袖下的素手,微涼的手被溫暖包裹着,心底竟然莫名的一悸,他太過璀璨的灼熱黑眸,讓緋雪不敢直視而別過臉去。
任由上宸牽着手走進了大廳,二人分別行了禮,參拜了座在上首的太子與太子妃。
“三皇弟,不必多禮,今日只是家宴,這些個兒繁冗的禮節咱們能免就免了吧。”主位上的太子開口說道。
不經意間,看到,這個男人的目一直瞧着前方那抹纖細的影,即使子的臉藏在朦朧的燈之中,但卻能覺到,上宸那兩道噬骨日仍牢牢鎖在的臉上。
上宸沉聲應了一句,便小心翼翼扶起緋雪在一旁的桌子後面坐下。只是那黑眸從沒有離開那抹倩影片刻。
太子看到他二人鶼鰈深,舉起他酒杯,勾脣意味深長笑了笑,“這一杯酒,我們敬宸王與宸王妃能賞臉來我府上一聚。”
“皇兄言重了,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氣,臣弟還要謝皇兄的盛款待呢。”上宸立即舉杯起,緋雪也隨着他站了起來。
瞧見主位左側的男子,頭戴金編制的頭冠,穿一襲杏明黃緞袍,長長的袖,繡着繁雜緻的五龍圖。雍容華貴的氣度,優雅的舉止,勾在他邊的淡笑,看似溫和,卻給人一種不真實的覺。
右側的子,就是的妹妹慕緋煙,一襲淡廣繡百仙石榴,點點迷離繁花。飛瀑般的青挽巧典雅的飛仙髻,斜cha着金廂倒垂蓮簪,鑲鑽的銀流蘇,閃閃發。淡掃蛾眉,明眸善睞。雅緻的玉上畫着清淡的梅花妝,似是風姿卓越傾國傾城般嫡仙,誤落凡塵沾染了塵緣的仙子。
一杯水酒喝下,衆人落座,緋雪因爲不勝酒力,輕輕咳嗽了一聲。
“緋雪,沒嗆着吧?不勝酒力就慢點喝。”衆目睽睽之下,這個男人從袖裡掏出帕爲拭着邊的水漬,溫的黑眸,閃着皎潔靖冽如月的淡淡華彩。
緋雪微微莞爾,回以一笑來掩飾心中的繁複。這個男人顯然要比自己戲,看着他現在這般自己,不瞭解實的人,必定以爲他們是一對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羨煞旁人的夫妻。
首座上的兩人,看到他們二人濃意的模樣,相對一笑,緋煙親啓紅脣,道:“沒想到姐姐跟宸王爺如此恩,父皇的賜婚既全了我跟太子,也全了宸親王與姐姐,真謂是一段佳話。”
“那還不是要謝離王爺,給了我與皇兄這麼兩個如花着。”上宸勾脣淺笑道,可在他臉上緋雪看到了一抹快速掠過,讓人心驚的狂肆冷芒。
這番有趣的對話,各自心裡都知道其中的深意。緋煙擡眸,聲道:“我們姐妹深蒙皇恩,一刻也不忘父王囑咐的,好生的輔佐、伺候皇子,不可辜負了聖上的意。你說是嗎,姐姐?”
“太子妃說得及是。臣妾一刻也不敢忘!”
幸好這個時候,酒菜都上來了,算是緩和了緋雪一不自然的心緒,一下子安靜下來的大廳,只聽到酒杯銀筷發出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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