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訓的牛嫂，吐吐舌頭，拉著初塵便倒了廚房，看著這家裡也啥好吃的啊，這怎麼款待母老先生？忍不住問道：“妹子，你家多久沒見葷腥了？”

“嫂子，我來這家多久，就有多久吧，也許更久。”初塵說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個家那有那個餘錢。

牛嫂一聽，咂咂，嘆氣道：“哎！明天我讓黑牛留點項莊給你，雖然不好，但也算見了葷腥。”

項莊就是刀口，帶還全是的，經常吃倒是無所謂，可這主，估計幾年都沒吃過了，一下吃這怕是要拉肚子。

“多謝牛嫂，其實我更想要豬肝。”初塵說著，舀水倒鍋裡。

牛嫂挽了一把柴，放進竈膛，擡頭看著初塵，一臉不解道：“那玩意要來幹嘛，都沒人要的東西，你黑牛哥都扔給狗吃了。”

不是吧，歷史上，五代十國的都可是食之都，就算在盪，蜀地都是文人墨客的避難所，不爲別的，就爲川菜的味，不過歷史上確實沒有記載臟的川菜，看來以後的主意了，免得被人當怪。

“以前老爺家做飯的大娘用豬肝做過薰幹，很好吃，我也想嘗試一下做薰幹，可以讓我家乖當零食……”初塵回神，乖了？！這半天沒看見了，上午不是跟著李三去了嘛？可剛纔只有李三回來，難到乖還在沈祖母家裡？

“薰幹？！”牛嫂搖搖頭，卻見初塵東張西，“你尋啥？”

“尋乖了，估計乖在沈祖母家裡吧。”

“這就牽掛了？！等二弟回來了給你種一個，豈不是更牽掛。”

“嫂子，你真是的……”

“喲呵，害了，哈哈……”

“懶得理會你。”初塵瞪了牛嫂一眼，便拿著木盤去拿米。不一會，就端著米回來，牛嫂也生上了火。

家裡能拿出手的只有翹竿飯，想著公公虛，還有黑牛哥的飯量，初塵多做了一些，可牛嫂要別怠慢了先生，只好去山後看看竹筍，雖然現在是吃竹筍的時節，可家的竹筍連尖都沒……

“冒尖了！”初塵喜出外，這才兩天沒看，都有三四冒尖了，看來那母先生運氣真好。

費了好大的力氣，初塵刨了三，本想再刨一，可想著牛嫂說要拿給，便留了一，只要有竹筍，多的都可以吃，而且家裡還有昨天採的水芹菜，涼拌一下就有兩個菜了。

回到家裡，整理竹筍，切片泡在水裡，再把另一口鍋洗淨，舀上水，聞著飯香了，初塵讓牛嫂燒另一口鍋，自己把明火蓋好，然後去把水芹菜整理出來，洗淨切段。

看著初塵做事有條有理，牛嫂笑道：“看不出弟妹小小年紀，做事倒是一把好手。”

初塵明白得話的意思，故作生氣，“嫂子，我哪裡小了，我都十四了。”

“你真的十四了？”牛嫂說著，上下瞄了初塵一眼，“你連葵水都沒有來，那來的十四，你嫂子又不是說的人，在嫂子面前就不要藏著掖著的。”

“嫂子，我真的十四了，只是我家裡窮，經常肚子，要不是這樣，我怎會……”初塵說著，地下了頭，結果被煙給薰的眼淚汪汪，立刻擡手眼淚。

“好……嫂子不說了，咱就十四了，別哭了。”牛嫂連忙起，來到初塵邊，“你這小妮子，說你一句就淚眼汪汪，知道嫂子脾氣的人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爲嫂子我欺負你了。”

初塵本想解釋，可想著只要不誤會年紀，就算了，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牛嫂看著做好的飯菜，眉頭皺起，“你這兩個菜怎麼拿得出手啊？”

“嫂子，我家況你是知道了，將就吧，大恩不謝，先生不會在意這個。”初塵也知道寒酸，可能有這些都不錯了。搖搖頭，端著飯菜來到堂屋，招呼著大家一起吃飯。

母昭裔一點也不嫌棄，反而很喜歡，見母昭裔吃的津津有味，衆人才開始吃。

“弟妹，這真的是竹尖？”李黑牛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這就是竹尖啊，爲什麼弟妹做的這麼好吃？”

“黑牛，食之不語。”母昭裔言了一句，黑牛立刻不說話。

初塵剛把公公的飯菜送進去，回來見大家吃飯安靜的出奇，便想起前世去書香門第的外公家，每次吃飯一說話就捱打，所以特別不願意去，可後來外公去世了，外婆叨唸說外公其實最喜歡我在飯桌上嘰嘰喳喳。

“老先生，家常便飯，家常便飯。”初塵笑了笑，把家常二字說的重一些，說完還夾了一塊菜給李三道：“小叔，你多吃點。”

“嫂子，你也多吃點。”李三很懂事，也給初塵夾菜。

母昭裔看著二人，心裡一暖，將碗遞到牛嫂面前，牛嫂立刻端著碗起，“先生，這碗裡不是還有飯嗎？”

母昭裔有些不好意思，奪過碗，說了一句，“榆木疙瘩。”

初塵明白他想幹嘛，夾著菜給母昭裔，“先生是想喝湯了，可是我家就這條件，先生將就。”

“有心就好。”母昭裔和，心下很是喜歡初塵，而且這丫頭的手藝還真是不錯，比他帶出來的廚子都做的好吃。

“可以說話了吧。”李黑牛真老實，這一說話，衆人都笑了，李黑牛不死心，指著筍片繼續問道：“弟妹，這菜咋做的？”

“對面山上有很多山奈，木姜子和野花椒，把尖切片後，用山奈水泡一下，用油將木姜子和野花椒炒出香味，再倒尖片，炒後，加點鹽起鍋便可。”

李黑牛又指著涼拌的水芹菜，“那這水婆婆了？”

“沸水焯，鹽油和花椒拌勻就可以了，其實做菜越是簡單，越味，因爲簡單纔可以保持食材的原味，原味才人難忘。”

初塵本來也是這麼做，幸虧前世是個吃貨，只要好吃的，就回去學來，不然真不知道怎麼在這個古代活下去。

“治國如烹小鮮，原來只要簡單變好。”母昭裔放下碗筷，嘆氣一聲，看著初塵，“丫頭，什麼名字？”

“小婦人姓落，名初塵。”

“好名字，我們後會有期。”母昭裔起便出了堂屋。

“老先生，你等等我，我去送你。”李黑牛也放下碗筷，急忙跟了出去。

初塵搖搖頭，不理會這奇怪的老頭，招呼大家繼續吃飯，得想辦法解決吃水的問題，不然公公有什麼三長兩短，可真是要回到以前在王家村地獄般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