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覺得,有點悲哀,有點無力。
「為什麼不敢?」子曦淡淡問道,平靜的嗓音中著點說不出的涼意,「朕還沒親政呢,攝政王今晚若用強的手段,朕也阻止不了你的行,不是嗎?」
南墨昊聞言,頓時沉默了下來。
冷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緒,然而藏在眼底深的澤,卻是明明滅滅,幾多變幻。
阻止不了?
他明知道,他從來不會在任何場合下,做出違逆意願的事。
「臣只是暫代陛下理朝政,無權做出違背陛下心意的事。」良久,他才淡淡開口,「陛下是君,臣只是臣。」
這句話是他的真心話,不管信不信。
子曦倚著龍輦,沉默地支著額頭不說話。
微斂的瞳眸深,卻是一片迷離怔然之。
大夢一場十二載。
閉了閉眼,腦海里浮現從前重重,只覺得恍如隔世。
縱然還記得今晚發生的事,可眼前的一切卻讓覺得如此不真實,好到不真實。
所有的人都還在,邊的,在乎的,跟擁有緣關係的,甚至是宮中最卑微的侍和宮婢……
所有人都還在,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去年春,子曦登基,因十四歲的尚未及親政之齡,故攝政王輔政,同掌兵權與朝政大權,權傾朝野,無人能及。
權大震主,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皇對權勢滔天的攝政王生出了猜忌防備之心,毫無顧忌地扶持驚才絕艷的溫潤公子微羽做丞相,志在與攝政王分庭抗衡。
滿朝文武心裡都明鏡似的,也樂於看到天子平衡權力。
但讓人最為意外的是,攝政王對此居然沒有任何反應,任由微羽坐大,對年皇所有的行為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微羽,果然不負子曦期待,不但溫潤,學識更是驚人,朝堂上提出的治國方案,展現出的驚人才華,無一不讓人心服口服。
因此,他這個丞相做得名副其實,加上為人謙恭溫和,越發了帝王面前最信任的心腹之臣。
只待明年皇親政,攝政王卸下輔政大權,微羽就會一躍為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此平步青雲,做天子面前的心腹寵臣,朝政上的左膀右臂。
甚至,也是最有可能為正宮帝君的人選。
而屆時,攝政王南墨昊的下場會如何,文武大臣們幾乎都可以預料,大多人心裡已經開始猜測,攝政王明年究竟會不會幹脆地出權力?
大權在握的滋味太妙,誰又會捨得那麼輕易放手?
果然,尚未等到明年開春,攝政王就已經對微羽生出了殺意。
只是微羽羽翼已,就算是攝政王想要對付他,也已沒那麼容易——而且滿朝文武都知道,微羽在皇陛下心裡的地位,是獨一無二的貴重。
南墨昊若要殺他,皇陛下絕不會同意——最重要的是,攝政王加諸在微羽上的謀逆之罪,並沒有拿出真憑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