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起這種曖昧，我的心跳逐漸加快，呼吸也變得重起來，做了三個深呼吸后，我手緩緩在背脊上輕輕挲了幾下，低聲地道：“不怕，我在呢。”

　孫莉聽見后，稍微安靜了一些，我們倆就繼續保持著這種姿勢，我笑了笑，側過子，手拂了拂的秀發，借著窗戶進來的暗淡月，仔細端詳著邊的妙齡婦，細長的娥眉，秀的鼻梁，潤的，尖削的瓜子臉上，白皙中著紅暈，這個人，竟有種攝人心魄的。

　幾分鐘后，孫莉蹙了蹙眉，把向后退讓了一些，撅著嘟囔道：“看夠了沒有？”

　我愣了愣，聳了聳肩，微笑著輕聲問道：“這黑燈瞎火的，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孫莉出左手在臉上輕輕挲了幾下，揚起下頜，地道：“沒什麼，就是人的直覺。”

　我心中一，順勢握住冰冷的小手，輕聲問道：“孫姐，你剛才那樣……嗯！得罪了領導，他會不會開除你啊？”

　這句話無疑是說到孫莉的心坎里了，心里其實也正擔憂此事，于是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他……他會不會開除我，唉！管委會的待遇其實好的，我……”

　正在這時，屋外響起了一聲汽車喇叭聲，孟曉林坐著他那部本田雅閣離開了管委會辦公樓。

　我冷哼了一聲，不由恨恨地罵道：“馬勒戈壁的，這個冠禽，要是他敢開除你，就告他去！”

　“唉！他是開發區的一把手，結果又沒有把我怎麼樣……我這個臨時工，哪里告得贏他，好了，今天謝謝你，就不再多占用你的時間了，你早點回家吧……”

　說到這，低著頭，默默的起準備離開。我看著對方那無助的樣子，心里就的，覺得不是滋味，雖然我想幫，但還是沒有這個能力啊。

　……

　第二天早晨上班時，我還多有點忐忑不安，之后見沒有一點反應，我也就逐漸放心了。

　到了中午下班后，我見辦公室里沒人，就起座機，給尚庭松的書高見打了過去。

　從我來到開發區管委會工作之后，做事一直很低調，不想讓人清楚，自己能和副市長搭上線，免得惹來閑言碎語，到時候反而不利于工作。

　高見在得到我的消息，聽說有外地老板想要來青市投資建廠之后，自然是喜出外，詢問了一下況，就趕忙向副市長尚庭松做了匯報。尚庭松聽了后當即表態，如果楊老板是誠意投資，兩人隨時都可以見面。

　為了表示誠意，尚庭松拿起手機，親自給遠在南粵的楊老板打了過去，自報家門之后，那位楊老板自然是寵若驚，說話的時候，嗓音都激得有些發抖，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兩人談了十幾分鐘，就把投資的事大敲定，楊老板那邊出資五千萬，青市負責提供一千萬的銀行貸款，建一個年產七十萬立方的混凝土工廠，的細節，要當面詳談，時間就定在三天后的某天，地點設在了鴻雁樓大酒店。

　通話結束，尚庭松拿起計算，按照混凝土的市場價格測算了一下，很快得出結論，工廠如果建投產，預計可實現銷售收一點三個億，創造稅收三百九十萬元，是個前景相當不錯的好項目。

　把計算推到旁邊，尚庭松就拿手著頭發，有些慨地道：“這個葉慶泉，還真是個人才，放到哪里都能發發熱，可惜啊，就是太年輕了，暫時還無法重用。”

　高見沏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悄聲的嘀咕道：“尚市長，葉慶泉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不過，他在開發區管委會好像干得不是太舒心啊。”

　尚庭松微微一怔，拿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撥弄著漂浮的茶葉，皺著眉道：“這話怎麼說？”

　高見躬下子，小聲的道：“前些日子，葉慶泉煞費苦心，寫了份招商引資的工作計劃，給管委會的一把手孟曉林，可過了將近一個多月，卻一點沒有回音，這顯然是沒有得到重視。

　而這一次他們去參加招商洽談會，孟主任表現得也很消極，說是管委會里經費不足，沒有同意，他們這次能夠出行，還是葉慶泉用關系，從農機廠那邊拿到的錢。”

　尚庭松聽了，臉上的表變得冷峻起來，有些不高興地道：“最近兩年，他們開發區管委會很出去跑項目，怎麼會經費不足呢？”

　高見停頓了一下，旁敲側擊地道：“尚市長，外面都在說，孟曉林自己搞了個公司，生意干得還相當的紅火，這里面，會不會有別的事兒呢？”

　尚庭松沒有吭聲，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輕聲的道：“捕風捉影的事，不要相信，只是，老孟這個人，做事比較保守，開創能力不足，他其實在開發區管委會工作，是不大適合的，容易耽誤事。”

　高見忙道：“尚市長，那是不是和上面提一下？”

　尚庭松輕輕搖頭，放下茶杯，皺著眉道：“老孟還有兩年就退了，現在提不好，而且，李書記和徐市長都很信任他，更何況，市里面暫時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是啊，尚市長說的對。”高見隨聲附和著，卻有些吃味，暗自琢磨著，尚市長最近雖然風頭正勁，在青干得很紅火，可在人事方面，還是沒有多發言權。

　其實，尚庭松也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孟曉林作為開發區管委會的一把手，名義上是尚庭松分管的部門。但對方真有什麼事，其實很容易繞過他，直接向市里面的一二把手單獨匯報工作，他要是不太聽話，作為副市長，尚庭松也奈何不了對方。

　兩人現在配合得還可以，互相都給對方面子，尚庭松自然不會冒險，把關系搞得太僵，免得拿不掉對方，到頭來卻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的，那就難堪了。

　沉半晌，尚庭松就點了點頭，輕聲的道：“這樣吧，回頭你和葉慶泉說下，讓他時間，把那份招商報告拿到我這里來，他在開發區管委會呢，也要低調一些，別太激進，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通過這邊來協調解決。”

　“好的，尚市長。”

　高見又拿起茶壺，為尚庭松續上茶水，就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拿起手機，把剛才談話的容對我講了一遍。

　我此時正坐在公車上往文英阿姨家趕，聽了高大這話，心里也有些敲鼓，看起來，尚庭松這位想當然的靠山，也未必事事都能靠得住，如果一個管委會的局長都敢不賣他的面子，那再往上去，就更難說了。

　這也不難理解，領導的威信，都是靠人事權力營造出來的，手里握有人事權力越大，威信自然也就越高，但作為副職，即便是有一點權力，也總是有限度的。

　你影響不了下屬的帽子，下面這些小也都是人，自然就不會鳥你。這樣一來，副職們做事時難免就手腳，很難像一把手那樣，有絕對的權威。

　回到農機廠宿舍區后，我快步趕到文英阿姨家里，誰知這陣子宋嘉琪因為去珠城進了批時髦的服裝，使得小店的銷售量猛增，這個小財迷近幾天連家都顧不上回，和小芳兩人基本上吃睡都在店里。

　于是我陪著二老吃了個晚飯，席間，宋叔叔聽說我招商引資取得功，說不定會為青帶來一個大的投資，高興地掏出了宋嘉琪為他買的劍南春，是和我干了一瓶。飯后，我打著酒嗝，懶洋洋的躺在宋嘉琪睡的屋里，在床上翻看著雜志。

　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廠里舞廳也早已經開了，就準備找同學一起去玩，出門沒走幾步，卻正好遇上了韓建偉。

　“喲，建偉，今天打扮得夠帥啊！”

　看著韓建偉一嶄新的茄克衫，牛仔配上皮鞋，清痩的臉頰分外有形，我嘿嘿一笑道：“怎麼？看你這打扮……八是準備去舞廳泡馬子吧？”

　“咦，慶泉，今天回來了？走走，一起去。”韓建偉拉著我就走，笑道：“你干嘛呢，喝酒了吧”畢竟是老同學，一看我的模樣就知道喝了不。

　我苦笑著道：“沒有辦法，宋叔叔今兒個高興，拉著我陪他灌了一瓶，我只有撐著了。”

　舞廳依然是那樣人聲鼎沸，我才一走進去，許多廠子弟都多知道一些我近來的事跡，來的目也都變得有些羨慕嫉妒恨，竊竊私語聲也是不絕于耳。

　“看來我以后怕是不能來了啊。”我有些憾的往角落里，但是人們的目還是有意無意的飄過來。

　“誰說不是呢？咱們廠里消息靈通的人不，你上次寫的那東西被市里省里看重的榮事跡早就在廠里傳開了。”韓建偉洋洋得意的道：“連我們幾個老同學都沾了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