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有些凝滯，我本不想摻合這事，這是張軍的份事兒，但是看見張軍鎮不住這個場子，我就不能放著孔香蕓不管不顧了，畢竟是同班同學，我只有出面了。

　“陪你們跳舞？你算什麼東西？不陪你又能怎麼樣？”我推開人群走了進去。

　長發男子一下子就覺到了力，來人只有一個，但是氣勢上卻很是迫人。

　“媽的！哪來的王八蛋，不想活了？”長發男子旁邊一個抑不住怒火的家伙一下子就撲了上來，連長發男都沒有拉住。

　我微微一偏，猛一抬，把對方蹬了個狗啃泥，道：“給放干凈點！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

　漂亮的一，長發男意識到眼前這個外表斯文的小伙子不是好惹的主兒，狗蛋也是打過多場仗的老手了，卻連毫反應都沒有就被對方一蹬出去，半晌爬不起來，看樣子是吃了大虧。

　吸了一口氣，長發男瞳孔一，打量著我，道“小子，你混哪里的？在農機廠這片沒見過你啊。”

　“你管我混哪里的。”

　我同樣冷冷的盯著他，道：“反正和你不是一條道上的，老子今天沒心和你們廢話，趁早滾！”

　長發男有些憤怒，這個家伙口氣如此大……他正猶豫著想要手了，一旁有人已經喊了出來：“喲！那不是小泉嘛？前幾年為了他姐姐，差點把李華軍打的半不遂……”

　聽見議論聲，長發男登時恍然。李華軍當年在青也算是標準的狠角，被我干趴下后就一蹶不振了，這事，作為資深混混的長發男當然知道。

　長發男朝我冷冷的點頭道：“原來是你小子啊！”

　這時他心里真的猶豫了，他是地，打架鬧事對于他來說，確實是家常便飯。

　但混混打架也是有原則的，要麼為名，要麼圖利，混混其實最不愿意的就是招惹像我這樣的人。因為我這類人不混社會，但打起架來卻偏又心狠手辣還敢拼命。

　他就算打贏我，也沒啥可吹的，對他的名聲毫沒有幫助。而且就憑我以前干趴下李華軍，和剛才輕易放倒他兄弟的一幕，他也沒把握打贏我。

　長發男臉鐵青，惡狠狠的環視了一眼四周，看見我幾個同學都已經湊近后，周圍農機廠的子弟也把圈子越圍越小，他清楚，再不走，到時候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行！你牛！”

　長發男恨恨的扭頭離開，狗蛋剛從地上爬起來，原本還想接著打一架，但見自己老大臉難看的快步離開，他也不敢吱聲了，灰溜溜的跟著離去。

　舞廳里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上百雙驚奇艷羨的目圍繞著我上旋轉，讓我好生會了一次英雄的覺，尤其是能夠得到同齡姓的青睞目，相信無論哪個男姓都會有點飄飄然。

　“葉慶泉，這一次多虧你了！”

　孩明亮的目帶著些許說不清楚的味道在我的臉上回旋，清脆的問道：“聽同學說你畢業回青市機關工作了？”

　“說哪里去了，不說咱們是同班同學，就算不是，看見你這樣的大被人欺負，我也得仗義出手啊。”

　淡淡的幽香縈繞在我鼻間，讓摟著孔香蕓纖細腰肢的我遐思萬千，微笑道：“我剛進資源管理局，工作沒多久。”

　“你在江州大學不是學生會主席嗎？以你的績，應該能留在省會玉州呀，就算不能留在玉州，起碼也得分到青州市的單位，怎麼回到我們青這縣級市來了呢？”

　孔香蕓驚訝的揚起臉龐問道，細膩的在燈下更顯得，仿佛有一層水要浸潤出來。

　“呵呵！想留在省會和青州的都破頭了，家里沒點關系的，還是算了吧。”

　“唉！也是。可你好歹也是在青市政府機關工作，以后還是大有前途的……”孔香蕓嘆了口氣，道：“哪像我們，一輩子就只有呆在這山里了。”

　“青其實也比廠里好不了多，都差不多。”我隨口說道。

　“那不一樣，青市區畢竟繁華一些，不像農機廠這里，轉來轉去都是這麼些人，想要買個好點的東西，就得去市區。”

　孔香蕓的瓜子臉距離我不足半尺，發縷縷不時掠過我臉頰，洗發水的香味更是直往我鼻孔里鉆。

　加上我右手扶在對方腰背上，那一抹文帶子隔著單薄的連正好落我手指上，一種莫名的愫如春天田野里的野草般瘋長起來。

　此時的我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一曲終了，我有些不舍的放下手，頗有風度的陪著孔香蕓回到舞池邊緣，那個紫子已經站在一旁，先前的介紹已經讓我知道對方是廠子弟學校新分來的老師凌菲。

　凌菲扎著一雙羊角辮，顯得青春嫵，圓圓的臉上一對酒窩甚是吸引人。

　韓建偉和汪昌全早已十分熱絡的在和凌菲談，不過我一眼就看出凌菲似乎對二人沒有多興趣，雖然看上去很有禮貌，但是那骨子里的倨傲，就連孔香蕓都覺得到。

　“你這個朋友好像傲啊。”我悄悄在孔香蕓耳旁說道。

　孔香蕓小聲的道：“嗯，就這姓格，看不上的就不大搭理別人，這一次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怕是連話都懶得和汪昌全他們說。”

　“是哪兒人？”

　“平川縣的，玉州師大畢業后分來的。”孔香蕓笑了起來，“怎麼，葉慶泉，看上了？嗯！好像對你也很有好呢。”

　“嘿嘿，孔香蕓，怎麼你也學會做了？”

　我膽子也大了起來，笑著道：“聽說你也沒男朋友，要看也該看上你才對，咱們可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啊。”

　“呸！誰和你兩小無猜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對象？”

　孔香蕓俏臉浮起一紅暈，想起初中那會兒葉慶泉似乎對自己是有那麼點意思，不過當時歲數都小，也沒太在意。高中又不在同一所學校，之后葉慶泉上了大學，而自己只考上專科，回到了廠里。

　“初中同學嘛！怎麼不算青梅竹馬？”孔香蕓的模樣一下子刺激了我心中那份蠢蠢的心思，話語也就越發隨便了，笑道：“那要怎麼樣才算，非得是屁長大才算麼？”

　“你說什麼呢？下流！”

　孔香蕓嗔的道，狠狠揪了一把我腰間的，不過作很諱，還不想讓別人發現這個小。

　“呵呵，孔香蕓，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用在你上可一點沒錯，不愧是咱們的校花。”我也算是過來人，贊人容貌的話再俗再多都不為過。

　“什麼校花，都是你們這些男生瞎編的。”孔香蕓心里一陣暗喜，表面上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道：“凌菲才漂亮呢，你沒看那對酒窩多好看？”

　我當然也注意到了凌菲，那孩的確有些出眾，尤其是那子倨傲清高的氣質更增添了一份味道，不過人的心我十分了解，這個時候你若是多看別人一眼，只怕都會招來對方不高興。

　我只是裝作很隨意的瞄了凌菲一眼，目重新回到孔香蕓上，小聲道：“嗯，是不錯，看看韓建偉和汪昌全有沒有機會吧。”

　孔香蕓正有些后悔自己怎麼會把凌菲扯進來，好在對方的目沒怎麼在凌菲上多停留，聽我這樣一說，連忙搖頭，道：“凌菲眼很高的，廠里有個技員想和凌菲對象，凌菲一直沒答應，汪昌全和韓建偉怕是沒希。”

　“眼高？在農機廠還想要找什麼樣的？”我隨口道。

　“廠里的怎麼了？”孔香蕓有些不高興了，我的話也及到的痛。一心想要考出這山旮旯，卻沒有想到高考挫，最后還是回到廠里，這都了孔香蕓口永遠的痛了。

　“我沒那意思，不過現實就是如此，廠里這圈子比較封閉，基本上和外界沒太多接。”我大大咧咧的道：“除非能找到一個幫調出去的。”

　“是啊，萬一凌菲就能找到個幫調出廠子里去的呢？”孔香蕓悻悻的道。

　“想調不是容易的事。”

　我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后，知道對于家庭沒有關系的普通人來說，人事調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見孔香蕓嘟著不開腔，我連忙岔開話題，道：“好了，好了，我們管別人的閑事干什麼？孔香蕓，你在人事科還好吧？廠里人事調都得從你們那兒過啊。”

　“哼，只能說比較輕松，人事調哪是我們作得了主的？科長副科長，上面還有分管人事的黨委副書記，我就一打雜的小兵。”

　兩人正說笑間，我看到凌菲和韓建偉汪昌全兩人與方才臉嚇得煞白那個青年一起走了過來。

　“葉哥，你還認識我嗎？我比你低一屆。”

　青年穿一件新T恤，腳下皮鞋也是錚亮，只是子較為單薄了一點，就像是一跟竹竿掛著一件裳似的。

　“朱榮鑫是吧？好久沒有看見你了，但有點印象。”如果不是先前汪昌全的介紹，我肯定想不起這個人，不過他父親是副廠長，我覺得沒必要得罪人。

　朱榮鑫顯然對我能夠記起自己十分高興，掏出一包芙蓉王忙不迭的敬煙，笑道：“葉哥還記得我？剛才可全靠你了。”

　我擺了擺手，笑著接過香煙，道：“呵呵！那麼客氣干嘛？畢竟咱們都是廠子弟，一個學校的，難道看見了不幫忙，讓外人在咱們這兒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