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眾太醫伏地痛哭。
先皇拿「仙丹」當飯吃,他們提心弔膽了二十年,好不容易等到新皇繼位,覺得能安心點了,誰知竟遇到了這等禍事。
「太醫」這口飯真不是人吃的。
李院使癱坐在地上,反而神麻木沒有哭喊。
早在先皇出事的那日他就做好了掉腦袋的準備,能多活一年已經是運氣了,罷了,聽天由命吧。
「皇上,太醫們也算儘力了。」楊太后一臉沉重道。
可不能由著皇上發泄悲痛,以後宮裏人頭疼腦熱還指這些太醫呢。
更何況皇子皇接連夭折實在蹊蹺,倘若李院使說的是真的,那麼子十有八九出在皇上上,將來總要靠太醫們想辦法的。
聽楊太后這麼一勸,泰祥帝清醒了些,狠狠盯著跪倒一片的太醫,最後置了幾名最先給皇子皇們看診的太醫。
其他太醫逃過一劫,深慶幸的同時看著同僚的下場亦不好,大氣都不敢出跪在一旁候著。
泰祥帝看向喬昭。
到泰祥帝的視線,喬昭規規矩矩屈了屈膝。
許久后,泰祥帝開口道:「侯夫人回去吧。」
「臣婦告退。」
喬昭出了後宮,與等在前殿的邵明淵面。
「怎麼樣了?」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后,邵明淵悄悄問。
喬昭搖搖頭:「大皇子歿了。」
邵明淵嘆了口氣。
「二公主也歿了。」
「那麼——」
喬昭苦笑:「整個皇宮,只有大公主一個孩子了。」
「大公主況如何?」
「目前沒有聽說,應該還沒事。」
「這有些奇怪,如果幾位皇子皇的夭折與皇上提前破戒有關,為何大公主會沒事?」
喬昭靠著車壁疲憊垂下眼簾:「這要見到大公主才能知道了。」
邵明淵攬住喬昭的肩,嘆道:「恐怕等皇上從喪子悲痛中緩過來,就要想到大公主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傳你進宮。」
翌日,泰祥帝罷朝,舉朝上下皆知道了三位皇子皇夭折的消息。
公主也就罷了,皇子可是關係著江山傳承之事,短短時間全都夭折,這可太讓人不安了。
皇上已經三十多歲了……
勸的摺子如雪花飛進宮中。
泰祥帝趴在高高堆起的摺子上默默垂淚。
「皇上,您多吃點吧。」魏無邪立在一旁勸道。
泰祥帝看了魏無邪旁邊端著托盤的小太監一眼,搖了搖頭,又了無生趣趴回摺子上。
「太皇太后駕到——」
泰祥帝這才緩緩站起來,迎出去。
「皇祖母——」
看了一眼泰祥帝的狀態,楊太后搖搖頭:「皇上,你是一國之君,無論遇到任何事都不能這般頹廢!」
泰祥帝抹了抹眼角:「皇祖母,孫兒真的好傷心——」
楊太后重重嘆口氣:「皇上還年輕,子嗣還會再有的。」
「可是那幾個孩子都出了事,孫兒怕——」
楊太后打斷了泰祥帝的話:「皇上不要聽醫們危言聳聽,大公主不是好端端的嗎?」
無論如何,皇上生不出健康子嗣這種消息是斷斷不能傳出去的,現在對外面的說法是三位皇子皇染了時疫夭折。
「大公主?」泰祥帝一怔,眼睛驟然煥發出神采,「對,對,大公主還沒事,孫兒要去看看大公主。」
「皇上!」看著急慌慌往外跑的泰祥帝,楊太后無奈喊了一聲。
泰祥帝停下來,不解看著楊太后。
楊太後上前一步,替泰祥帝整理一下儀容,語重心長道:「你現在是九五之尊,不是閑散王爺了,要時刻記著這一點。」
這個孫子被兒子放養了多年,本來就沒儲君的樣子,卻直接當了皇上,實在讓人無奈。
「孫兒知道了。」泰祥帝辭別了楊太后,迫不及待往玉芙宮而去。
帝后大婚後封了幾名育有子的妾室為妃,這玉芙宮便是黎皎的居所。
黎皎這兩日心亦經歷了大喜大悲。
最開始知道二皇子夭折后,還竊喜過,然而當二公主與大皇子陸續夭折后,徹底慌了。
三位皇子皇都出事了,如今只剩下的大公主,那麼同樣的厄運會不會降臨在大公主頭上?
儘管黎皎失過大公主不是兒子,可在這宮中,特別是皇上子嗣稀的況下,有子嗣與無子嗣的嬪妃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黎皎格外清楚這一點,便越發怕大公主出事。
「皇上駕到——」
黎皎抱著大公主的手一,剛剛起泰祥帝就走了進來。
「臣妾拜見皇上。」
「大公主可還好?」泰祥帝迫不及待問道。
「大公主一切安好。」黎皎輕輕拍了拍大公主,「玉兒,喊父皇。」
「父皇。」聲氣的聲音響起,大公主對著泰祥帝出雙手,簡單吐出一個字,「抱。」
「噯。」泰祥帝應了一聲,把大公主接過來,親昵蹭了蹭的臉蛋。
大公主咯咯笑起來。
「皇上,大公主見到您來了,高興呢——」
泰祥帝冷冷掃了黎皎一眼,黎皎不由咽下了後面的話。
「照顧好大公主。」泰祥帝把大公主回黎皎手中,未再多言,轉便走。
「臣妾恭送皇上。」未等到回應的黎皎待泰祥帝走遠后直起來,神變幻不定。
皇上剛剛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不得不說,自打皇上從清涼山回來后,越來越奇怪了。
泰祥帝回了前殿立刻傳來李院使與陳院判,代道:「你們二人仔細給大公主瞧瞧,看大公主有沒有胎裏帶的弱癥。」
不多時兩名醫前來回稟,話中意思差不多:「大公主雖有些不足之癥,比之其他皇子皇卻強上許多,心養著等人後便與常人無異了。」
「也就是說,大公主不會像其他皇子皇那樣了?」
李院使與陳院判互視一眼。
皇上真會為難人,壯實如牛的漢子還可能急病而亡呢,何況娃娃,這誰能保證啊。
無論如何腹誹,皇上的話還是要回答的,李院使婉轉道:「調養得好,大公主不會因先天不足而累。」
「那便好。」泰祥帝鬆了口氣,而後神冷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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