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右眼蒙了一層白翳，當含怒盯著人時，目森，讓人心裡發。

何氏再也不了這種氣氛，衝過來護在喬昭前，沖姜老夫人喊道：「鄉君，昭昭還小，不懂事，您要罰就罰我吧！」

喬昭站在何氏後，雖然無奈何氏的莽撞，可看著背在後微微抖的手，心中便升不起埋怨了。

「何氏，你教不嚴的錯等會兒自會追究，現在你且讓開。一個人犯了錯不被懲罰，那就不懂得疼，以後依然會照犯不誤。你現在護著，那是害了！」姜老夫人義正言辭說道。

「鄉君說得對，這次我定會狠狠置這孽障。」鄧老夫人綳著臉道。

姜老夫人森森的眼珠一轉，發出一聲冷笑：「弟妹，我看你們都捨不得。這一次，三丫頭還是由我來管教吧！」

相這麼多年，還不了解這位老妯娌嘛，護短得很，哪怕再生小輩的氣也見不得旁人來教訓。今日還非要手不可，也讓這老妯娌心裡憋屈一下，有怒火正好發到這對不懂禮數的母上。

鄧老夫人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狠狠瞪了何氏一眼。

雖說兩府早已分家，可依然說不出兩個「黎」字。姜老夫人在族中頗有威，要管教族中姑娘，族長以及族老們只有樂見其的份，更何況兩家還是嫡親的兄弟。

「伯祖母說得對。」繃的氣氛中，喬昭開口，頓時把視線都吸引過去。

毫不張，一雙漂亮的眸子著姜老夫人，滿是真誠：「一個人犯了錯不被懲罰，那就不懂得疼，以後依然會照犯不誤。」

一字不差重複著姜老夫人的話，令眾人疑不已。

姜老夫人沉目籠罩著喬昭，出一抹冷笑：「三丫頭能認識到這一點，還算有救！」

喬昭頗有些想笑。

這位鄉君仗著份越俎代庖，還真是毫不客氣。

見眾人注意力都放在上，喬昭忽然繞過何氏，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那時候我就是在這裡站著，二姐手打過來。」

黎不由冷笑：「黎昭，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信口雌黃？我當時被大姐扶起來，手腳都疼得不行，哪裡還有力氣打你？大姐，你說是不是？」

黎咄咄人的語氣令黎皎心中不快，可們之間沒有本質的矛盾，對黎的不喜只是源於格不合，而對黎昭的不喜，那是與生俱來。

這個時候，黎皎不用猶豫就做出了選擇：「是的，當時我就是在這裡把二妹扶起來的，然後二妹就坐下了。」

為了增強可信度，特意把當時的站位指了出來。

「大姐的意思是說，二姐本沒過來？」喬昭心平氣和問。

平靜的語氣讓黎皎無端生出幾分危機，可話說到這裡本沒有迴轉的可能，也想不出眼前的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便心一橫道：「對，二妹坐下后我就一直守著，我們怎麼可能過去？」

見局勢已定，黎心中暢快，冷冷看著喬昭道：「三妹，你把我害得這麼慘，當著長輩們的面認個錯就這麼難嗎？真是沒教養！」

這話一出，鄧老夫人臉上火辣辣地疼。

把閨當眼珠子的何氏大怒，口而出：「誰沒教養？小丫頭片子說話這麼難聽，我看你全家才沒教養！」

喬昭：「……」

從沒見過何氏這一款，一臉懵的喬姑娘心格外複雜，就連黎皎都恨不得堵上這位繼母的。

全家沒教養？這不是連鄉君都罵進去了？要是鄉君一生氣，以後那些貴圈子的宴會不再帶著西府的姑娘去，那可怎麼是好！

鄧老夫人生無可看了兒媳婦一眼。

咳咳，雖然這話覺得有那麼一點點道理，可你別說出來啊！

姜老夫人臉都氣綠了。

沒教養？

一個土財主家的兒居然敢這麼說話？

姜老夫人長出一口氣：「弟妹，趁孩子還沒徹底長歪我可以管教一番，至於別的，你看著辦吧。」

這是在說何氏已經無可救藥，連理會都不屑於。

喬昭唯恐便宜娘親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來，高聲道：「我再問一遍，兩位姐姐真的一直沒過來？」

黎皎莫名有些不安，沒吭聲。

黎則高聲道：「嗓門大你就有理啊？再說一百遍也是這樣，我們沒過去，沒過去！」

喬昭忽然一笑，往旁邊側了側子，出一座牡丹花開的琉璃屏風來。

這年頭，姑娘家閨房裡的屏風大多是木頭鑲邊的各式綉屏，像喬昭屋子裡擺著的這種琉璃屏風並不多，特別是在黎府，那是獨一份，乃是何氏送給寶貝閨的生日禮。

琉璃屏風上花開正艷，彩斑斕，眾人一時看不出端倪來，只覺喬昭這舉莫名其妙。

嗯，這些人觀察力都一般。喬姑娘默默想。

乾脆手指出來：「伯祖母，祖母，你們看，這裡有半個手印，還帶著。」

這話一出，室詭異一靜。

黎猛然看過去，在琉璃屏風繽紛彩的間隙里，終於看到了半個模糊的手印。

黎死死咬住了。

黎皎臉上則褪了個乾乾淨淨。

們咬定了說沒過去，那屏風上的手印是從哪裡來的？

兩個姑娘都不蠢，這個時候自然明白被人逮到了實實在在的證據。

突如其來被揭穿了謊言，二人一時有些發懵。

站在角落裡的五姑娘黎姝則如第一次認識喬昭一般，悄悄瞪大眼睛瞄著。

記得清清楚楚，二姐傷后場面一直很混，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到一個小小屏風上，三姐怎麼會發現屏風上的手印？

仔細回憶，猛然想了起來。

二姐打三姐時，三姐躲開，二姐的手打在了屏風上，當時三姐順手扶了屏風一下。

天，難道就那麼順手一扶三姐就看到了，還挖坑讓大姐二姐主跳進去？

黎姝一雙眼瞪得更大，心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三姐好厲害，以後再也不敢說三姐壞話了！

沉默過後，姜老夫人極緩慢地看向親孫黎。

黎垂死掙扎：「那也不能證明是我的，誰知道是什麼時候落下的——」

喬昭平靜打斷的話：「每個人手上紋路都是不一樣的。」

這種常識居然不懂？

喬姑娘心中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