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羣刑國公劉政會的婿。
因爲劉政會過於低調的關係,導致他一直聲名不顯。
至於劉政會,當初李淵起兵的那段時間,此人曾爲太原留守,也就是現在李瓖的前任,現任洪州都督,食邑三百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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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既然已經被溫振點名了,陳羣自然沒有辦法再繼續裝聾作啞,好歹也是史臺出來的,總不能啥事兒沒幹先鬧分裂吧。
對著李昊拱了拱手,出一個抱歉的苦笑,陳羣跟在溫振的後離開了溫暖的房間。
兩人走後,李昊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擺擺手道:“大家都坐吧,一路奔波辛苦的很,這幾天先好好休息一下。”
“德謇,不會出什麼事吧?”紇幹承基有些擔心的向外面看了一眼:“溫彥博那個二小子在長安名聲可不怎麼好,出了名的又臭又,你可千萬不能大意。”
李昊失笑:“呵呵,很多事都有兩面,在我看來,溫振這樣好,至我短時間不用擔心找不到事來安排他。”
好吧,認真想想似乎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史的職責就是挑病,真要把溫振他們兩個留下,只怕得不蛋裡挑骨頭,今天這不行,明天那不對,這還幹不幹活兒了。
苦笑一聲,紇幹承基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去休息,有什麼事你就安排人通知我們,來之前太子殿下已經待過了,讓我們全力配合你。”
“這一點老紇你不用擔心,工作有的是,就怕你們幹不完。”李昊說完,來守在院子裡的護衛,讓他們帶著長孫衝、紇幹承基等人下去休息。
好在劉家大宅足夠大,足夠住下長孫衝他們這十幾口子,至於他們帶來的那些護衛,府軍那裡同樣有足夠的地方休息。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長孫衝等人休息了兩天便全心的投了工作之中。
兩個戶部負責統計數據,將作監三個大匠負責一些工的設計與打造,溫振和陳羣兩個消失了十天,回來之後消沉了許多,好像到了一些打擊。
對此,李昊似乎早有預料,打發了房間中的閒雜人等,給兩人各自泡上一杯茶水,笑著說道:“我之前就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溫振,你現在還覺得我做錯了麼?”
“爲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溫振將茶抱在懷裡,答非所問道。
“你會相信麼?”李昊反問。
溫振搖搖頭:“不會。”
“那不就結了,很多事都是這樣,別人說一千遍,不如自己親自去驗一遍。”李昊聳聳肩:“對了,你的調查結果怎樣?”
“目驚心。”溫振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真的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無恥,謊報田畝,稅款,簡直罪大惡極。”
李昊失笑一聲,在大唐,這種事簡直太普遍了,完全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你笑什麼,難道你不覺昨那些人做的過份麼?你知不知道,他們中有些人帳面上的田產甚至不足實際田產的百分之一。更有甚者,他們還放高利貸給百姓,七分利啊,驢打滾利滾利,兩年功夫能翻上好幾翻,百姓無力償還,最終只能把田產抵給他們。
你能想到麼,他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盤剝百姓,他們的田地裡,每一寸土都是帶著百姓的!”
溫振越說越激,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起來:“李德謇,這些你都知道對不對?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只是冷眼旁觀視而不見對不對?”
“溫兄,溫兄你冷靜點。”陳羣見溫振的手指都快到李昊的鼻子了,連忙起將兩人隔開,拉住溫振道:“這些事與李候無關,這都是地方上的政務。”
“地方政務又如何,他李德謇不是有天子佩劍麼,不是有先斬後奏之權麼!”
神特麼天子佩劍,神特麼先斬後奏,要不要老子先斬了你試試。
個驢日的,難道他就不知道,沒有聖旨天子佩劍拿在手裡最多就是唬唬人,本沒有實際作用?
李昊算是徹底看明白了,溫振這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書呆子,而且還是讀書讀傻了那種。這種人你完全沒有辦法與他正常流,除非能夠他一頭,也就是傳說中的秀才遇到兵。
有了打算之後,李昊淡定的看著氣鼓鼓的找自己討要說法的溫振,平靜說道:“溫振,我是否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爲,我要把幷州全境所有鄉紳全都抓起來,然後統一砍頭?那可是兩百多人啊,真想不到,溫兄一介文人,竟也有這種魄力,小弟佩服。”
兩百多人?!
想到兩百多人會因爲自己一句話而人頭落地,溫振迅速冷靜了下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德謇,我知道你不是冷之人,否則前些天聚集在府衙前的那些爲禍鄉里的士紳早就被你給殺了。”
“停,打住,激將法在我這裡沒用。”李昊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抱著茶盞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這麼說吧,在大唐土地兼併這種事是不可能杜絕的,不管你殺了多,最後的結果其實也都一樣。”
“那怎麼辦?”溫振此時也沒了之前的銳氣,頹然坐回自己的位置。
李昊押了口茶:“辦法不是沒有,合作社就是其中之一,但這也只能治標而不能治本。想要治本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土地變的不是那麼重要,從本上改變人們對土地的看法。”
“這怎麼可能!”
“是啊,這不可能,所以,誰也無法阻止土地兼併,最多也就是延緩一下。”
李昊嘆了口氣。
華夏民族數千年來已經把對土地的熱衷寫進了骨髓裡面,你永遠也不能指這個時代的人會放棄土地,哪怕明明有更賺錢的東西擺在哪裡唾手可得,土地也依舊是人們的最,哪怕是在千年以後也依舊如此。
沉默良久,李昊回過神來,把早已經冷掉的茶放到一邊:“算了,先不想這個,我這裡有個新想法,你幫我參謀參謀。”
“什麼新想法?難道你有解決土地兼併的辦法了?”溫振眼前一亮。
“想什麼呢,現實點好不好。”李昊撇撇:“我的想法是,土地兼併既然不能改變,那我們不妨換個思路,那些鄉紳地主豪門大戶我們不管了,他們有錢買地就買去,跟咱們沒關係,只要把稅補齊了就好。
關鍵問題是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百姓,我們可以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讓他們把目從土地上轉到其它方面,比如進城務工,或者做一個手工業者。
總之,只要朝庭能夠提供大量的工作崗位,百姓未必真的會死抱著土地不放手。”
“嘶……”溫振倒吸一口冷氣:“李德謇,你,你這是絕戶計啊。”
豪門大戶家裡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土地?其本原因還在那些普通的百姓上。
因爲他們除了耕作本沒有其它增加收的辦法,爲了生活,他們就算明知道替那些豪門耕作會被剝削,也只能著頭皮去當佃戶。
也正是因爲這樣,豪門大戶才能肆無忌憚的侵佔土地,反正也不愁有人來種地,自然是屬於自己的土地越多越好。
可如果李昊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這一切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普通百姓在找到更優越的生活方式之後,必然會放棄之前的佃戶份,這樣一來豪門大戶的土地將不會再有人來耕作。
特麼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土地沒人耕作,糧食從哪裡來?
溫振覺面前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年輕人應該是瘋了,否則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談不上絕戶計,只是一個想法而已,真要實施起來還有很多困難。”李昊的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彩,興的說道:“比如我們現在沒有那麼多的工作崗位提供給百姓,另外就是住房的問題,推行工業化進程百姓必然會大量涌縣城,以現在城市的規模肯定容納不了這麼多人。”
“你,你是認真的?”
“當然!”李昊坐直了:“怎麼樣,溫振,要不要來摻一腳。既然那些鄉紳豪門如此不要臉,那咱們就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理智不斷在提醒溫振,千萬不要答應,否則肯定會出大事,但在上,他卻更傾向於答應李昊。
畢竟這是一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變革,如果真功了,不得名留青史,後世無數子孫都會因此而益。
最終溫振還是被李昊給忽悠住了,鬼使神差的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一直到若干年後,每每想到那個飄著小雪的冬季,溫振都會發出一聲幽幽長嘆,道一聲悔不當初。
……
長孫衝等人很好奇,不知道李昊到底用了什麼妖法,竟然讓出門搞調研的溫振在回來之後變的如此聽話,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連句廢話都沒有。
“這傢伙被德謇給揍了,要不然怎麼會如此聽話?”屋檐下,長孫衝抱著膀子給邊的馬周打了個眼。
馬周搖搖頭:“應該不會,我覺得應該是老師跟他說了什麼。”
長孫衝撇撇:“呵呵……,你還真把你老師當萬能的了,說了什麼,你覺得溫振這種人是幾句話就能說服的?”
“不知道,就是一種直覺罷了,小公爺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馬周撓了撓頭,在李昊找他麻煩之前一拍額頭:“對了,我還有一份資料沒有整理完,小公爺,你先休息,我先忙去了。”
“切,膽小鬼。”長孫衝著馬周離去的背影搖搖頭,邁步走向對面正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李昊:“德謇,又在忙什麼?”
李昊頭也不擡:“別理我,煩著呢。”
是的,煩著呢,既然打算給幷州的普通百姓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那麼首先就要有更多的工作崗位。
可李昊這幾天與溫振翻遍了所有資料和記錄,最終卻發現,太原府能提供的工作崗位其實並不多。
酒館、茶樓什麼的並不需要太多的夥計,布料行雖然需要用工,但他們更喜歡工而不是男工,其它牙行什麼行標準倒是不高,可問題是皮子利索的百姓只是極數。
所以李昊這幾天很煩躁,看誰都覺著不順眼,就連平素裡最喜歡纏著他的程音音都躲的遠遠的。
長孫衝咂咂,探頭在李昊寫寫畫畫的那紙上看了一眼,口中嘖嘖有聲道:“嘖嘖嘖,我說李德謇,你這是什麼鬼畫符,寫出來自己能看懂不。”
李昊氣的把筆往桌上一摔:“長孫衝,你沒完了是吧,信不信老子跟你拼了。”
換在平時,長孫衝必然會再與李昊嗆上幾句,不過這會兒他也看出李昊似乎真的有些急眼,於是只能苦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李德謇,李候爺,你看看我,看看,我就沒讓你想到什麼?”
想到什麼?
李昊了拳頭,老實說,除了揍人他什麼也沒想到。
長孫衝見狀頗爲得意的拍了拍李昊的肩膀:“李德謇啊李德謇,你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就不能想想小爺家裡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你家不是就煉……我靠……”李昊恍然大悟,一把抓住長孫衝的胳膊:“長孫兄,不,不是,長孫大爺,這次你可千萬得幫幫兄弟,事之後,京城最好的酒樓兄弟包下來請客,如何?”
長孫衝將李昊的手拿掉,傲然負起雙手:“看心吧!”
看你大爺的心,給你臉了是吧。
李昊心裡瘋狂的將長孫衝變的小人踩了又踩,臉上卻出真誠的笑容:“長孫兄,你們咱們這父一輩子一輩的關係還看啥心啊,這樣,你現在就寫一封信去長安,調來幾個懂行的匠人,咱們在太原府也開一座鍊鐵坊,工人什麼的你不必擔心,兄弟我負責替你找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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