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有些疑，這是在夸麼。干笑一聲，道：“宮中也有淡泊名利之人吧。”

凌不疑淡淡一笑：“除去走不了，真正淡泊名利之人，待在宮廷做什麼。”

商莫名聽懂了這話，低聲道：“名利誰人不，不過我生不討人喜歡，有些路子是天生走不通的。”

凌不疑微笑道：“誰說的。你已經討了很多人的喜歡。”

商搖搖頭：“不，若是別人知道我的真，就沒幾個人會喜歡我了。”反正說任何假話都會被他揭穿，還不如說真話呢。

凌不疑的微笑慢慢凝逝，眼神牢牢定著孩，悵然若失：“又是巧了，若別人真的認識我，怕也沒幾人會喜歡我了。”

“凌大人說笑了，這話該問問滿都城的小娘，們是絕不會答應的！”商拍掌笑道。

凌不疑卻認真道：“是真的。便是你，將來若多知道我一些，恐怕就會厭憎我了。”

商呆住了。

終于明白為什麼這樣好的男子總覺得十分棘手，因為弄不懂這個人。

看得懂程老爹，看得懂袁慎，樓垚更是一本攤開的書卷，可從來看不清凌不疑。

不過話既說到這份上了，商決定不要浪費機會，清了清嗓子，起正道：“凌大人，小子有一言，今日要與大人說。大人垂青，小子激莫名，但我，我……”

接下來的臺詞有些恥，但為了以后避嫌，一咬牙，說道：“但我是一個忠貞的子，大人千好萬好，但小子已定與樓氏子了，自然要忠貞不二，絕無別意…你不要笑，你，你…”

這樣正氣凌然的一段臺詞終結于凌不疑倒在石桌上的輕輕笑聲。

商大怒：“凌大人你，你……你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凌不疑撐起子，還帶著笑后輕：“我知道，你是一個忠貞的子，接著說！”

商負氣背坐在石墩上，不肯再說了。

“你不要害怕。”凌不疑止住笑意，他知道孩心中所想，聲道，“這應是我最后一次與你單獨會面了。”

商連忙轉：“您又要出行了嗎？這次是去哪里搏殺，要嗎。”

“不是這事。你要嫁人了，以后總要避嫌。”

啊？！——商心道，原來您知道要避嫌呀。

凌不疑看著孩，神溫：“你不是一直想和阿垚到外面去嗎，不用急，我給你想辦法，找個適當之，不要為著想離開家里的束縛，什麼窮山惡水都肯去，你不住的。”

商低著頭，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又想，原來他什麼都看出來了。

凌不疑站起，負手看這四周茂盛的花樹，道：“適才我在你們對面，約聽見幾笛聲，細想起來，我從未好好聽過你吹笛，大家都說你吹的很好。”

他語氣平靜，商卻莫名覺得難過，忙道：“凌大人想聽，我這就吹給你聽。”

凌不疑似是很高興，隨即又搖頭道：“算了，還是別聽了。若是聽過一次還想聽，也是麻煩。好了，話也說過了，你這就回去吧，我再多坐會兒。”

商啟又止，實際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恭敬的起行禮，然后領著蓮房離去，走了幾步回頭看去，凌不疑正側臉仰花樹，出神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花樹飄下瓣瓣春，有，白，還有深濃的胭脂，落在石桌上，裳上，還有他濃墨般的長發上，隔著溫的花瓣與微風，眼前的俊男子好像不曾存在過似的。

看過一眼，商轉而走，再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