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火鹹的比例下調至原來的十分之一，再將硫磺的比例下調至原來的一半，一個時辰之後，帶着淡淡香氣的硫磺香皂再一次擺在了李昊的面前。

用刀子切下一塊放水中溶解，再次羊皮丟進去……，嗯，這次沒有反應了，試着把手指進去，略有一些燒灼。

“看來火鹹的比例還是有些大了，蒙子，再把比例調低減到剛剛的三分之一試試。”將手指上的溶掉，李昊開始發號施令。

“噯。”陳蒙一邊點頭，一邊重新支起鍋竈。

李昊在邊上看的有些無聊，過發呆的蘭鈴：“記錄一下，大唐武德九年十月旬，偉大的發明家李德謇，苦心鑽研，不懼艱辛，排除萬難，冒着被強鹹融化的危險，試製出了人類史上第一塊硫磺香皂，這是人類沐浴史上一個新的里程碑，結束了百姓長達數千年使用皁角洗沐浴的生活。”

蘭鈴滿眼都是小星星：“好的爺，婢子馬上去記錄。”

李昊矜持的點點頭：“嗯，去吧，字寫的漂亮些。另外，弄一個大點的本子記錄，以後爺還有很多偉大的發明，本子小了怕記不下。”

忙碌中的陳蒙在百忙之中回過頭：“……爺，這樣真的好麼？”

“有什麼不好。”李昊理直氣壯的把眼睛一瞪：“蒙子我告訴你，天不生我李德謇，人類科技進化史如萬古長夜，明白不？”

陳蒙角了，着頭皮道：“明，明白。”

“明白個屁，來，給爺背一遍。”

事實證明，陳蒙別看表面上憨厚，其實悟還是不錯的，不等李昊關照，立刻嚴肅認真的背誦道：“天不生爺，人類科技進化史如萬古長夜。”

李昊滿意的點點頭：“嗯，不錯，瞪着眼睛說瞎話還能面不改心不跳，你小子將來指定能有大出息。”

陳蒙：“……”

……

……

盧國公府，程夫人崔氏敏的發現兒自中午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與正在悶頭哈酒的老程對視一眼，輕聲問道：“音音啊，今日去鹹行回來便見你悶悶不樂，可是了什麼委屈？”

程音音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五百道題中，聞言茫然擡頭：“啊……，娘，，兒沒事。”

老程瞥了兒一眼：“沒事？飯都快要吃到鼻子裡去了。”

“爹……。”程音音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忽的擡頭道：“爹，您說李德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不知道。”老程頓住酒杯，想了好一會兒：“那小子裝傻的本事那可是一等一的，就算老子都比不過他。”

“兒發現，這人似乎什麼都會，詩詞，醫就不說了，算學方面也比普通人要強上不知多倍。爹，娘，你們知道麼，上午的時候，他竟然只用了半個時辰就把鹹行一年的帳冊全都統計出來了。”

“這不可能。”崔氏臉一變，斬釘截鐵的道：“鹹行一年的帳冊就算是長安最好的帳房先生想要統計出來也需要三、五日。”

“娘，這是兒親眼所見。”程音音搖搖頭，放下手中筷子，斷斷續續將白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末了爲了增加整件事的真實又補充道：“店裡掌櫃一直都在，他可以證明兒說的沒有半分虛假。”

相比執着於事真假的程音音，崔氏顯然更在乎口中所說的數字，想了想問道：“音音，你剛剛說李德謇教你了新的記數方式？”

“是的，兒試了一下，發現那些數字用來計算的話果然比以前容易許多。”程音音一邊說，一邊讓侍去取白天自己算題用的草紙。

時間不大，草紙被取回，程音音又當着老程和崔氏的面，給他們講解每一個數字對應的漢字，包括豎式計算，複式記帳之類的所有東西。

崔氏聽了一會兒臉就變了，揮退房間中所有不相干的人，看向老程：“老爺，此事你怎麼看？”

老程哼了一聲：“哼，李德謇這小王八蛋跟他老子一樣都是僞君子，上喊着不要不要，殷勤獻的倒是比誰都快。”

程音音聽出了老程口中‘獻殷勤’的言外之意，大囧嗔道：“爹！”

崔氏同樣白了老程一眼：“老爺，妾說的不是那小子的態度，而是這新的計數之法。此法計數清晰，簡單明瞭，妾自認若是妾，絕不會將此法輕易傳與他人。”

崔氏的意思很簡單。

小孩子不懂事，把家裡的寶貝拿出來炫耀很正常。

但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卻不能不懂事，如此新穎的計數之法從未現世，可見必然是李靖家的不傳之。

現如今通過李德謇傳出來，李靖會怎麼想了首要問題。

萬一因爲此事兩家鬧翻，不管是對程家還是李家都不是好事。

老程對此卻是一臉的不在乎：“這有什麼，崽賣爺田不心疼唄，俺老程纔不管這是不是李靖的不傳之，反正那小子教給俺閨，這便是俺程家的算法。再說，音音這丫頭，早晚都是他李家的媳婦，就算學會了又怎麼樣，這也不能算是外傳了嘛。”

程音音：“……”

怎麼又扯到嫁人的事上去了？那個李德謇雖然學問讓人佩服，但若真是嫁給他……本姑娘還沒考慮好呢。

崔氏難得的沒有反駁老程，只是皺着眉頭道：“話雖如此，但是老爺，你說這新的法子咱家能不能用。”

老程一臉的不耐煩：“用唄，這有啥大不了的。你們這些婦人也真是，這也想，那也想，不就是幾個數兒麼，怎麼就不能用了呢。再說這麼多年下來，俺老程從來就沒見李靖用過這東西，所以說不定這幾個數兒就李德謇那小子自己鼓搗出來的。”

崔氏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老爺，不如這樣好了，明日你拿上一個數字給衛國公，且看看他的反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