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朱翊鈞坐在桌子的前面,託著下琢磨著馮保的目的。鬧出戚繼的事,張居正想不牽扯進來都不容易了,可是他們兩個不是盟友嗎?
胡思想之際,朱翊鈞不想到了後世的太祖,或者說是太祖的一句話: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以退讓求團結則團結亡!
如果從這方面來看,那就能看得明白了,雖然是盟友,可是盟友和盟友還不一樣。即便是盟友,那也要有主導權之爭。後世世界的冷戰不就是爭奪世界的主導權,每一面都有盟友。
盟友歸盟友,但是爲首的就是帝和蘇修,英國也只能跟在帝屁後面,他們不想主導嗎?當然不是,誰不想做主導,從這裡看就能看明白事的本質了。
朱翊鈞著下,喃喃自語道:“這就是主導權的爭奪啊!”
“張居正想把馮保限制在宮,甚至把他的手到宮來,而馮保卻不甘心,他想把手出去,並且在同盟之中佔據主導的地位。這有點像後世的太祖和蔣頭,對外一致,但是對卻是以鬥爭求團結。”
想明白這些,很多事就豁然開朗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馮保並不想和張居正翻臉,而是想通過這件事拿張居正,戚繼就是張居正的一個點了。甚至馮保牽扯張居正,那也只是嚇唬一下張居正。
不對,這不是單純的嚇唬,而是在警告,也是在爲他後面的事鋪路。
舒了一口氣,朱翊鈞站起了子,臉上帶著一抹輕鬆,一抹玩味。事到了這個時候,顯得很有意思了。不得不說,馮保真的很高明。
出了刺客事件,轉移了宮裡方向,挽回了寵信,擴充了權柄,樹立了威信,打擊了異己。一件事被馮保從裡到外好一頓利用,而且這還只是開始,後面必然還有招數啊!
“皇上,張師傅進宮了!”跟在朱翊鈞邊的太監張誠,小聲的說道。
朱翊鈞一愣,張居正來了?來的還真快,毫不遲疑,朱翊鈞直接說道:“走,咱們去慈寧宮。”
對於張居正如何應對,如何反擊,朱翊鈞可是非常好奇的。作爲一個有理想的政治家,張居正怎麼可能放棄聯盟的主導地位,而事實證明,最後得勝的是張居正。
張居正在位這麼多年,馮保一直被著,顯然是鬥不過張居正,那張居正的手段就要好好學學了。
朱翊鈞來到慈寧宮的時候,朱翊鈞發現張居正已經在和自己的老媽聊天了。
不過還沒說道正題,見禮之後,朱翊鈞坐到了母親的邊,準備看張居正如何做事。
“太后娘娘,錦衛負責宮中衛戍,這一次居然讓刺客混了宮中,可見錦衛的失職。”張居正一臉義憤填膺的說道:“臣彈劾錦衛都指揮使劉守有不作爲。”
聽了張居正的話,朱翊鈞就是一愣,他沒想到張居正居然從錦衛下手。
不對,不對,這件事不對,誰不知道錦衛和東廠不對付。馮保雖然聲威赫赫,可是對於錦衛,馮保掌控的力度和沒那麼大。畢竟權勢喧天的錦衛都指揮使陸炳死了沒多久,陸炳在的時候,那錦衛可是得東廠擡不起頭。
更何況那個時候嚴嵩徐階在位,哪裡得到東廠扎刺。
自己的老爹上位之後,高拱權傾朝野,東廠也的看高拱的臉,畢竟無論是陳洪還是孟衝,全都是高拱舉薦上去的。馮保雖然做了司禮監掌印太監,並且提督了東廠,可是馮保沒辦法收服錦衛。
錦衛和東廠不是一路人,幫著東廠打錦衛,絕對不是張居正應該做的。
扶持錦衛和東廠狗咬狗,這纔是張居正應該做的,也就是說張居正這是話裡有話。
“那張師傅覺得此事該如何理?”李太后聽了張居正的話,那是大爲贊同。你們守衛皇宮,結果守衛的刺客混到了皇宮裡面,這不是失職是什麼?
“臣以爲當前最爲要之事便是徹查謀刺案,錦衛都指揮使劉守有雖然有失職,但是比起清查謀刺案,失職之事可以向後放一放。”
張居正捋著鬍子,皺著眉頭說道:“臣覺得不如讓錦衛都指揮使劉守有戴罪立功,如果他要是能查清謀刺案,那就免了他的罪責。如果查不清,那就兩罪並罰,嚴懲。”
李太后點了點頭,覺得張居正的說法還是不錯的,是實心用事。
朱翊鈞則是暗歎,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張居正這也是在還擊啊!
先是參合錦衛都指揮使劉守有,然後是保住他,防止了以後再有人用這件事攻擊劉守有,說白了就是防止馮保把手到錦衛,這一招高啊!
讓劉守有戴罪立功,實際上是讓錦衛有了查案之權。
原本這權利是馮保的,馮保在那裡拿張居正,現在讓錦衛摻一腳,馮保自然不可能肆無忌憚的炮製案件了。張居正的反擊來的犀利而乾脆,如羚羊掛角無可尋。
看起來本就什麼都沒做,其實什麼都做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錦衛都指揮使劉守有也查吧!”李太后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正東廠和錦衛一起查沒準更快一些。
朱翊鈞看了一眼跟在邊的三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馮保這是大意了,或者說他的能力不行,這個時候他不在,跑去鼓搗他的大案子了。如果他在,或許還能攔一下。不過朱翊鈞覺得可能實在不大,張居正說得一點都沒錯啊!
從參合到後面的戴罪立功,起承轉合毫無痕跡,絕對一心爲公的典範啊!
張居正走了,朱翊鈞臉上還在琢磨這件事,他覺得這是一個開始,或者說是雙方在互相試探。無論是張居正還是馮保,全都沒有放開手腳。
馮保試探張居正,張居正給了反擊,只要馮保收手,那張居正也不會再有作。
可是馮保會收手嗎?當然不可能,如此虎頭蛇尾,那馮保的威信往哪裡放?有些事開始了,那就沒辦法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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