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蒼山上,一簇簇茶樹,好像階梯似的,一層層分佈。
十幾個山頭,連綿不絕的茶園,那是葉川父親的產業。或者說,那是他父親,與幾個兄弟一起經營的產業。
葉川,唐代著名道士,天師葉法善後人。這個地方,整個小鎮,七個村落,基本上都是葉氏後裔。不過從族譜上記載,他這一支,世代定居此地,屬於直系後裔,嫡傳。
另外在他記事時候起,就在爺爺的教導下,研究風水玄學之。按他爺爺的說法,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本事,不能斷送在他的手上。
所以葉川從小,就開始學習風水,一直到大學畢業。
只是時代不同了,就算他喜歡風水,也在研究風水,但是也沒想過,依靠風水謀生,甚至他的父親,也不贊同他從事這個行業。
所以一畢業之後,他就聽從父親的建議,考公務員。
然而公務員考試,可謂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比古代的科舉還要可怕。他努力好久,最終還是失敗了。甚至於,退而求其次,考事業單位,同樣沒過。
這時他想到了爺爺的批言,說他命中註定,沒有運。就算勉強仕途,也會落得個頭破流的下場。
兩次失敗,讓他覺得心累。但是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頭。當他得知績,落寞的返回租房的地方,想與朋友傾訴的時候。
在出租屋中,他相幾年的朋友,在得知他考試失敗,就在他錯愕的目中,一言不發直接收拾行李。他很驚惶,連忙詢問原因。
“我們分手吧。”
友拿好行李,留下了這話,轉就走。葉川只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如墜冰窟。他想挽回這一切,拼命的阻攔,甚至放棄了尊嚴,苦苦的哀求,卻可恥的失敗了。
殘酷的現實,讓他無法承。
畢業了大半年,最終一事無,最後還失了,讓他有些懷疑人生。
還有就是,屋偏逢連夜雨,人倒黴了,連喝涼水都會塞牙。就在他迷茫之際,就接到父親傳來的噩耗。他爺爺去世了,年九十三歲。
他撕心裂肺,傷心絕,連忙回家治喪,忙了好幾天,纔算是結束喪事。
連番的打擊,也讓他心瘁,直接大病了一場,又在牀上躺了好幾天,才慢慢康復。之後,在親朋好友的寬下,他也看開了。
天涯何無芳草,何必單一支花。
斯人已逝,做人還是要往前看,生活也要繼續。
葉川幽幽一嘆,慢步上山。
他的父親,在風水上沒有天賦。所以,早早在祖父的安排下,承包了荒山種茶樹。十幾年下來,也有了一定的名氣。不過,畢竟不是著名品牌,利潤也不算太高。一年有十幾萬的收,也足夠一家人生活,食無憂。
葉川走到山上,就看到父親在給茶樹澆水。他遠遠喚一聲,輕快走了過去。
葉父放下水,坐在埂地上,責怪道:“你纔好,不在家裡好好休息,跑上來幹嘛?”
“上來看看。”葉川盤地而坐:“或許能幫點忙。”
“嗯!”
葉父點了點頭,在口袋取煙點上,吞雲吐霧:“你畢業這麼久了……又考不上公務員,你以後想幹嘛?”
“這個……”葉川很茫然,回答不出來。
“要不然,留下來吧。”葉父提議道:“我記得,你在學校,學的好像是土木工程專業。鎮上也有工地,你可以去搬磚。”
“搬磚?”
葉川睜大了眼睛,他好歹也是大學生。雖然如今的時代,大學生不值錢了,但是讓他去搬磚,未免太丟臉。急之下,他念頭一轉,乾脆道:“爸,我不打算工作了,我想和爺爺一樣,當個風水師……”
“什麼?”葉父眉頭如鎖,本能反對道:“你這麼年輕,當什麼風水師……”
“有志不在年高,年輕人就不能看風水麼?”葉川輕聲道:“再說了,我的水平……爺爺也認可,不見得比其他人差。”
葉父默然,默默的菸,霧氣繚繞。好久之後,他纔開口道:“你決定了?”
“……是。”葉川想了想,覺得當個風水師,似乎也不錯。畢竟,在他的印象之中,爺爺幫人看風水,酬勞也不,過程更輕鬆。反正他現在,也閒著沒事,不如嘗試一下。
葉父扔了菸,吐了一口白煙,也有了決斷:“行,你去杭州吧。”
“誒?”葉川一懵,莫名其妙:“爲什麼去杭州?”
“你九叔,在杭州有個風水鋪子。”葉父道:“不過,由於他經營不善,快倒閉了。他一氣之下,乾脆出國下南洋,打算投靠朋友,然後東山再起。”
“在臨走之時,他把店鋪託給我,讓我來理。既然你想當風水師,那就過去接手。要是能搞起來,我就同意你當風水師。要是搞不起來,你就聽我的安排。不想搬磚,就給我跑業務,推銷家裡的茶葉……”
“九叔?”
葉川一怔,旋即想起來了。這個九叔,那是他的族叔,跟他祖父學了幾年風水,好像也有幾分本事。由於小鎮有祖父在,沒有九叔用武之地,他就跑外面發展去了。沒想最終是選擇了在杭州混。不過聽起來,貌似混得很慘,以至於鋪子都要關門。
葉川心念百轉,也有了決定,斷然道:“一言爲定!”
幾天之後,在前往杭州的途中,一輛大之上,葉川坐在車的後排,他手上把玩著一個灰濛濛,不怎麼起眼的木牌。
小小的牌子,只有半個掌大小,令箭狀,很是普通。
在牌子的正面,繪刻了一片葉子圖案。葉子的紋理清晰,脈絡分明,一葉脈相互勾連在一起,井然有序,涇渭分明。
東西是葉川的爺爺,專門留給他的。據說那是在年前,他爺爺翻修宗祠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可能是歷史悠久的古。
葉川躺在牀上,指尖木牌上的葉子圖紋,思緒卻飄飛起來。
當風水師,只是他臨時的決定。事實上,他對於未來的人生,也沒有明確的規劃。
不過他依稀記得,爺爺說過,他很有天賦。要是在古代,以他的天賦,哪怕爲不了天師真人,也能名一方,爲赫赫有名的風水大師,世人的追捧景仰。
這似乎是事實……
因爲從小開始,不管是什麼風水書,他一看就懂了,甚至能舉一反三。一些別人覺得很複雜,很晦難以理解的風水形勢,他卻覺得非常簡單,一目瞭然。他的爺爺,就是發現了他這個天賦,才從小教他風水理論,認爲他是天生吃這行飯的。
用行話來說,這祖師爺賞飯吃……
只不過,他爺爺也覺得,時代在變化,風水師不能食古不化,也要跟隨形勢,與時俱進。所以爺爺沒讓他留在鄉鎮學風水,而是支持他考大學,學習先進的文化知識。
不得不說,他的爺爺,真的十分開明,而且高瞻遠矚。至在上了大學之後,他真的是開闊了眼界,對於古老的風水,也有了一些新見解。
或許他真合適,從事這個行業……
這念頭才起,葉川忽覺一晃,整個人似要騰空,直接撞在了車頂之上。就在這時,高速行駛的大,更是直接側翻,撞到了旁邊的樹木上。
砰的一聲,葉川只覺得額頭一痛,一抹冒了出來,溢在了他手中的牌子上,把牌上的葉子圖形,染紅了一片。
冷不防,一抹熾烈的芒,從木牌綻放而出。一時之間,金四,瑞氣千條,霞萬道如大海波濤,瞬間把葉川淹沒其中,也讓他不知所措,無所適從。
但是旋即,層層圈環繞,讓他到了恐怖的力。
一時之間,他只覺得頭暈目眩,特別是一雙眼睛,在熾烈的芒直下,更讓他覺到眼前一片漆黑,眼珠有陣陣針扎似的刺痛。
霎時,他不自流下了滾滾熱淚,點點淚水如珠墜落。時間不大,他就承不住了,忍不住在座位上翻滾、掙扎,最後徹底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