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工地上,微微的涼風送來些許涼意,腥味也變得濃烈。上峰抬頭向樓頂看了看,穿上鞋套,和李大軍、張焱一起往上面走著。
王一偉和丁超此時也趕到了現場,見上峰上了樓,也一同跟了上去。
上峰仔細地查看著自己走的每個臺階,厚厚的灰塵上,有一個人的腳印清晰可見。
從剛剛在下面看到劉元的鞋子,確定這個腳印是劉元留下的。
一個人,深夜到了這裡,並且從樓上跳了下去,這意味著什麼?
上峰邊走邊思考著。
到了樓頂,腳印變得不再清晰,因為前不久剛剛下過雨,樓頂的灰塵都被沖刷。
但是,依然能看到劉元那雙從樓梯上來沾滿灰塵的腳印在樓頂走過的痕跡。
“隊長,你看!”張焱拿著手電筒用束照在了距離墜樓旁邊的角落裡。
是一把菜刀,上面還有深棕的跡。
上峰立刻想到了宋喜蓮死亡現場在廚房消失的菜刀。
當然,他並沒有表述自己的猜測,目前一切都沒有據,但是在心裡形了一個初步的思維構架。
劉元會是畏罪自殺嗎?
技隊經過慎和勘測,證實樓頂只有劉元的腳印,那把菜刀上,也有劉元的指紋,而上面的跡,是那無頭男。
而在劉元的口袋裡,找到了一鋼繩,經過檢測,正是宋害殺哲的兇。
法醫經過解剖,證實劉元在死前沒有服用過任何神類藥,思維正常,死於墜樓。
“他媽的!劉元這個敗類!果然跟張安平是一丘之貉!”王一偉暴躁地大罵道。
上峰靜靜地坐在那裡,依然是面無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此時覺得這一切太過不可思議,他懷疑過劉元,但是當一切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又沒辦法心平氣和地接。
一個案子辦到這個份上,可以說證據確鑿,證據鏈完整,幾乎就是一個鐵案,上峰想了一會兒,沒辦法找到其他疑點,也只能接這個結果。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結果並不好接,他心裡有些不願,但又說不出原因,似乎是被無奈只能接的覺。
沒有就,更沒有破案後的快,一方面是因為劉元是自己的手下,平時工作表現也不錯,但另一方面原因他說不出來。
丁超很快寫出了結案報告,上峰讓王一偉上班後呈報程岫巖。
程岫巖聽後,覺到一震怒,同時,也滿意地表揚了刑偵支隊,畢竟最後兩起命案都功告破。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劉元畏罪自殺是對自己、對刑偵支隊的兄弟們最好的待,省去了抓捕、審訊和反複角力的過程,也把上峰在江城最後的一起案子劃上了一個句號。
祖娜當然又於兩難的抉擇,甚至想過,自己幹脆辭職跟著上峰走,無論他去哪裡,都願意與他一起面對今後人生中的各種際遇,哪怕是浪跡天涯,只要相的兩個人在一起,同樣可以找到快意恩仇、仗劍江湖的灑。
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上峰此時還有一件令他苦惱的事,就是江渙,劉元的死,從某種程度上印證了江渙的清白。
放人?他不甘心,他認為江渙上一定有問題,只是還沒有找到證據,而這個問題,他地覺到,似乎與江萬友有關系。
鄧武之臨近中午的時候,來到了上峰辦公室,他聽說了一切,本來是想跟上峰好好再說說話,因為這樣的機會,或許不多了。
“喲!小子!幹嘛這麼急?”鄧武之剛進門,恰好上峰要出去。
“提審江渙!老鄧跟我一起吧!咱哥倆最後一次並肩戰鬥···”上峰微笑著說道,說到最後一次四個字時,笑容漸漸收了回去。
鄧武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一起下了樓。
江渙穿上了拘留所的服,坐在上峰和鄧武之的對面,眼神是複雜而焦慮的,沒有自由的日子讓他惶惶不可終日,在這裡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般煎熬。
“這個人你認識嗎?”上峰把祖娜給他的那張技恢複的照片展示在江渙眼前。
“誰···誰呀這是?我不認識···”江渙微閉著雙眼努力地辨識了半天後說道。
上峰從他的表和眼神中判斷,他沒有說謊,這個結果也在上峰的意料之中。
“你知道自己面臨的結局是什麼嗎?其實我不用問,你肯定想到了。”上峰並沒有把劉元的事半個字,他想讓江渙在絕中放棄抵抗。
“什···什麼?是死嗎?你們會判我死刑對不對?”江渙開始張,聲音又開始了抖。
上峰沒有回答,他不能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再繼續就會有供的嫌疑,在他的意識裡,原則是不能被打破的。
“你的父親江萬友,在做生意失敗後,對你的母親宋喜蓮經常家庭暴力,這一切你肯定知道,所以,你恨他,對不對?”上峰接著問道。
“恨過···”江渙有些難過地說道。
“他還活著嗎?”上峰突然問道。
“他···我怎麼知道?”
“你是不敢面對過去,不敢面對你自己曾經犯過的錯,但是我告訴你,有些事,只要你心的這道坎過去了,你才能真正得到解,你不想試試嗎?”上峰變得很溫和,像個長者一樣苦口婆心。
“我···我還有機會嗎?”江渙突然抬頭用的眼神看著上峰說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上峰傳遞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安靜,無比的安靜,上峰輕輕地調整了自己的呼吸,他的張程度不比低頭冥想的江渙低。
鄧武之掐滅了煙頭,坐在那裡一不,他在期待上峰這種攻心的戰略能夠得到收獲。
江渙依然低著頭,但是上峰清楚地看到他面前的審訊桌上,有眼淚滴落在上面,距離很近,沒有任何的濺,可是很集,不一會兒,上面積了一灘水。
這是江渙心裡的苦水。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上峰知道,他終於等來了想要的答案。
“是我···是我殺了我爸···”江渙哽咽著說完後,放聲痛哭。
拘留所的警察趕忙從窗戶裡看了一眼,長出了一口氣。
上峰聽完江渙語無倫次地講完了他親手弒父的全過程,並沒有想像中那般憤怒。
任何一個兒子,對父親采取了這樣違背綱常倫理的舉,都是被世人所不齒的,但上峰聽江渙說完,心裡竟然有一同。
江萬友生前對宋喜蓮所做的一切,對江渙所做的一切,更加有違人倫和道義,如果拋開他作為父親的份,真的是死有餘辜。
“他竟然著我媽···到工地上去賣···我媽不···不去,他就往死裡打···打我媽,還威脅,說···說要殺了宋家滿···滿門···”江渙斷斷續續地表達了他殺死江萬友的終極原因。
上峰也看得出來,此時的江渙,雖然對江萬友有恨,這種恨意甚至綿綿不絕的上湧,但畢竟是父子,江渙在殺死江萬友後的幾年裡,直到現在,他都過得很不安心。
這種心理上的折磨,無時無刻不在困擾和糾纏著他,夜裡他會無數次驚醒,獨的時候,他會不敢面對自己的過去,甚至不敢面對自己的家庭。
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心裡的負擔卸了下來,江渙似乎輕松了許多,他真的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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