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武之不僅脾氣大,而且『』子急,市局還沒有正式宣布任命,他就跑到了刑偵支隊要求正式上崗。
“我說老鄧,我這還沒走呢,你就急著搶我飯碗?是不是太急了點?”張安平和鄧武之在大樓門口正好遇到,走到刑偵支隊的一路上,張安平得知鄧武之要來報到,便半真半假的跟鄧武之開起了玩笑。
“張政委,你可得搞清楚,我鄧武之不是端你張安平飯碗的,這話可不到你來教訓我,反倒是你,緝毒那邊一把手都沒有,你還在這浪費時間,萬一出案子呢,你不管?我覺得程局長還是有眼,幸好沒讓你當刑偵隊長,要不···呵呵。”鄧武之話沒說完,腳步已經邁進了刑偵支隊的正門。
上峰正在拿著水杯去洗手間倒掉昨天喝過的茶葉,恰巧遇到了兩個人拌的這一幕。上峰並不認識鄧武之,但從說話的容和語言特點分析出了八,他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高和張安平基本不相上下,也就一米七左右,同樣的瘦骨嶙峋,同樣的彎腰駝背,不同的是,鄧武之不戴眼鏡,一雙大眼睛和兩道烏黑的眉『』,襯托出一臉的浩然正氣,而且頭發雖然也白了不,但卻很濃,也很直,與張安平的一頭稀疏卷『』比起來,反差極大。
“上隊長,這位得給你隆重介紹一下,全市公安系統的名人,也即將為你的新搭檔,鄧武之,鄧老英雄,哈哈。”張安平剛剛在路上被鄧武之揶揄的有些不快,見到上峰後,馬上話鋒一轉,借著介紹的機會,開始一番冷嘲熱諷。
“鄧政委,你好你好,我是上峰,您是前輩,能來我們刑偵支隊,非常歡迎!”上峰立刻把手裡的水杯放在了洗手池的平臺上,兩只手在自己的子上抹了幾下,把手上的水了,熱的出了雙手,言語也是極其的客氣。
“上隊長,千萬別提前輩,你這是寒磣我,這麼大歲數了不還得歸你這年輕人領導。”鄧武之竟然面帶沉的回應了一句,出一只手蜻蜓點水般跟上峰手指尖了一下,就像紳士與淑的握手一樣客氣,弄得上峰臉上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心裡也一陣不自在。
“鄧政委,幹刑偵這行,經驗是很重要的,所以你也不必謙虛,程局把你派到我們支隊,也是希發揮你的特長,年紀的事不再提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是兄弟,你長我幾歲,今天第一次見面,我尊稱你一聲大哥,希咱倆能好好配合,不為別的,為了江城的老百姓能過上安生的日子,你看行不?”上峰是一個搞刑偵的天才,閱人心理這種事簡直手到擒來,他見自己第一次說話的時候,沒有對上這位鄧武之的口味,給自己弄了一個大紅臉,所以馬上調整了說話的方式。
“這句話我聽,哈哈,有事就直說,這就對了,我這個人最不藏著掖著,說實話,我一直在基層工作,人一個,不了大機關裡這些繞來繞去的,我就願意辦案,當幾年副局長天天坐在辦公室裡,也真是給我難壞了,要不是程局說到這當政委可以參與辦案,我肯定不來當什麼狗屁政委。哎?張安平,我和我們隊長談工作,你就別在這聽了!你都是緝毒支隊的人了,擺好自己的位置行不行?”鄧武之的臉變得極快,剛才冷臉對上峰,上峰換了說話方式,他馬上就一臉的笑容,可笑容還沒結束,突然回頭看到張安平還在後站著,馬上又黑著臉教訓了對方。
他這突如其來的晴變化讓上峰和張安平兩個人對視一下,哭笑不得,但是對於上峰來講,如果讓他在深不可測的張安平和單純耿直的鄧武之兩個人中選一個搭檔,上峰毫不猶豫會選擇鄧武之。
“老鄧啊,你這脾氣,算了,我不跟你計較,我馬上給您老人家收拾辦公室去,下午我就滾蛋給您騰地方。”張安平邊說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上峰臉上帶著笑意的看著張安平的背影,心裡卻覺到了一陌生,因為張安平從來沒和他開過任何的玩笑,從來沒有像和鄧武之說話這般放松過。
“別他媽說我老,比你才大幾歲,你長的那副德『』看著還沒我年輕呢。”鄧武之對前張安平的背影大聲的怒斥了幾句,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同時又回過跟上峰說道:
“我頂看不過慣張安平這種險狡詐之輩,小人一個,他媽的這年頭就小人能得志···哦我不是說你,你是人才,不一樣,程局跟我都說了,你的故事我也聽說過不,你這個人心眼正,而且有責任心,還沒有私心,我佩服你,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跟你配合。”鄧武之話說一半的時候,意識到眼前這年輕的刑偵隊長也很得志,所以後面的話也往回拉了拉,但他所說的這些,的的確確是他的心裡話,因為鄧武之的技能包裡,就沒有阿諛奉承這一項。
“呵呵,好說,只要咱倆為的是同一個目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別在這站著了,到我屋,給你泡杯茶暖和暖和。”上峰說完從洗手池旁拿起了茶杯,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鄧武之跟在後面,一高一矮怎麼看也不怎麼協調。但事實證明,上峰和鄧武之日後工作中就像是戰國時的伯牙與子期,不僅深厚,而且志同道合。
這時,刑偵支隊小範圍已經炸了鍋,大家都聽到了走廊裡這些對白,有個別老同志知道鄧武之的脾氣和為人,但多數年輕同志並不了解,而且習慣了上峰和張安平的那種平和『』格和『』管理方式,所以心裡有些不適應,都覺未見其人,先怵三分,誰也不想犯在他手裡被臭罵一通。
下午的時候,張安平跟上峰告了別,正式搬離了刑偵支隊,9年的政委生涯,攢了不家當,足足十大箱,除了那幅“日出東方”山水壁畫,這是前任隊長劉福軍退休的時候留給支隊的,張安平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接任隊長,就掛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現在,他看到這幅更像是一種諷刺,借搬家的機會,很大方的留給了鄧武之。此外,上峰額外又送給了張安平一包上好的滇紅,又特意安排李大軍等人幫著忙前忙後。張安平平時跟大家始終有距離,唯獨趙世軒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一直以來趙世軒都以師傅相稱,所以此時,只有趙世軒顯得有些失落,畢竟是跟了張安平邊工作多年這份難以割舍。
“上隊長,世軒這小夥子雖然一直配合我的工作,但是人品、能力都很過,希你能重用他,咱倆搭班子一回,我就這一件事拜托你。”這是張安平臨行前和上峰說的最後一句話,上峰點了點頭,因為他回想著這幾個月以來趙世軒的表現一直都很中立,對自己也是畢恭畢敬,安排的工作也能盡心盡力完,他本人對趙世軒印象也不錯,之前用得,固然有一定張安平的關系,但是現在張走了,加上人手短缺,他自然也會重用趙世軒。
第二天,鄧武之就迫不及待的搬了過來,因為他太想珍惜即將到來的可以在刑偵一線破案的日子。幾個人的任命文件都同時發了下來,王一偉為了副隊長,上峰在與鄧武之商議後,又進行了設機構的調整,李大軍被任命為大案組組長,祖娜、張焱、劉元、丁超、趙世軒都編制在大案組,大案組力量也得到了加強,丁超接手張安平繼續做案卷複核工作,其他人員全部分配到案件一組和二組,由王一偉統一指揮並兼任兩個組的組長。
此時的江城市刑偵支隊,就像黎明前的太,正冉冉升起、噴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