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群登時嘩然一片,紛紛頭接耳起來,那視線中的抗拒一目了然,顯然之前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一層,一旦被韓菲提出來了眾人都恍然大悟了。
這可不是嘛!
他們打從以往都沒有想過這問題,覺得這大夫沒有救好就應該是天注定了,但是這麽一想,大夫也有高低水平之分,那些明明沒有能力救治好的病,卻強收了定金,沒了錢,人也死了,可不就是人財兩空了嘛!
中年人看著眾人的眼神帶著指責,原本有的道貌岸然都被氣沒了,他瞪著韓菲,上上下下看了幾眼,怒道:“你這個刁婦!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
韓菲並沒有搭理他,而是幫著將地上的碎銀都撿了起來,抹了一把小孩兒的腦袋,對著婦說道:“說說你丈夫現在什麽癥狀,如果他能治,我將錢借給你。”
人連忙仔細的說道:“我夫君他,他一直在咳嗽,渾發熱,汗流不止,另外還會無法氣,他,他說很熱,我給他了很多次子,但是止不住汗水,今天他還咳!臉都紫了,我沒有辦法,隻好來請大夫了,求求你們,救救我丈夫吧!”
聽完婦形容的話語,那些穿著相似服的人都紛紛臉一邊,一齊後退了幾步,像是害怕什麽東西一般。
就連中年人也是強撐著沒有後退,但他的臉也不好看,幾乎是繃著臉說道:“這種人沒救了!趕送去火化了!免得傳染了!”
婦崩潰了,嚎啕大哭,“不!我夫君沒有死!請你們救救他!多錢我都願意的!姑娘,姑娘,你借我銀子,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我做牛做馬都願意!我夫君不能死啊!”
婦哭喊著撲倒在了韓菲的腳下,哀求著。
韓菲在聽完婦的話後,結合了那些大夫的反應大概明白了,但是為了確定心中所想,還是問了一句:“這個況已經多久了?”
婦一聽,想了想,道:“大約有十幾日吧。”
韓菲稍稍鬆了一口氣,道:“你且放下心來,若是十幾日便還有辦法。”
婦並沒有驚喜,反而是有些遲疑的看著韓菲。
中年人立刻嘲諷的說道:“姑娘,你可知這是什麽病?!這種病本無藥可治,拖著便也是浪費時間罷了!”
韓菲冷笑,“我從不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
中年人也氣著了,道:“你一介流,如此伶牙俐齒,分寸不讓,倒是真的如容貌一般!”
這一句話,已經是赤的諷刺了,人群都發除了一陣嬉鬧聲。
這麽一個胖姑娘如此盛氣凜然的模樣實在是算不得好看。
小孩兒立刻就嚎啕大哭的說著:“不準笑姐姐!!”
小孩兒年紀雖小但是已經明事理了,在所有人都冷眼旁觀的時候,隻有這個胖姐姐而出,醜對於孩子而言本就不深,現在看見韓菲被大家取笑登時就氣著了。
韓菲看著小孩兒,突然就想起了韓府裏的韓安,也不知道那個孩兒怎麽樣了,心裏的悶氣稍減,沉著的說道:“我一介流尚且知道醫者父母心,如法治愈的疾病也定當竭盡全力,而不是這麽直白的令病人等死!你,本不配為醫者。”
這話一出,擲地有聲,全場登時安靜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都用著詫異的目看著韓菲。
這姑娘,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在中草堂的門前說人家的大夫不配為醫者,這不就是踩場嗎?!
中年人氣得臉發白,出手指就指著韓菲,“你,你,你……”
你了半天,都講不出別的話來。
韓菲嘲笑,“怎麽,醫不行就連舌頭都丟了嗎?我一介流都知道手指著別人極度無禮,你沒有實力,連禮儀都丟了,你這樣的人,本不配當大夫!”
中年人有昏厥的衝。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人群中走出了一個穿著一青的男人,眉眼端正,自有一沉穩的氣息,年齡不大,但是那之淡然的氣質卻淩然眾人。
韓菲的視線也看了過去,莫名的,這個男人的視線讓很不舒服,那像是想要看進別人靈魂裏去一般。
“是青醫者!”
“我的天哪!青醫者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傳聞中青級別的都不會輕易現的!”
“我認得了!是墨公子!青醫者中赫赫有名的墨公子!”
“居然會是他,這下子熱鬧了……”
韓菲不聲的將旁人的議論聽進去了,並將婦給扶了起來先,聲道:“你先別擔心,不要隨便下跪,有些人不配。”
婦一愣,神黯然了,如果可以,又怎麽會願意下跪?但是這姑娘的熱心卻令心暖了,無論最終的夫君有沒有救,都欠著這一份了。
男子站定後,中年人立刻神恭敬的退到了一邊,原本有的傲氣都變了謙虛,語氣帶著些許討好,道:“墨師,您怎麽在這裏?想必是驚擾了您,實在是罪過了。”
男子並沒有理會中年人,而是皺眉看著韓菲。
“姑娘何必如此咄咄人。”
韓菲心中暗道,這個男人一點都不好忽悠,看著就是個明人,但也不願意太過多的涉了,所以並不理會他,而是彎下腰,看了看小孩兒手裏抱著的一堆碎銀,道:“小雨,別哭了。”
小孩兒倔強的忍住眼淚,一一搭的,好不可。
韓菲啞然失笑,但還是整理了一下思緒,道:“你現在集中注意力聽清楚我說的,你爹爹需要用藥,但是我們已經趕不到西街了,所以這裏哪怕再垃圾咱們都不挑剔了,我要你在這裏買一些藥材,你能記住嗎?”
小孩兒狂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倒是旁的婦驚訝至極了,這姑娘,難道也是個大夫?
同樣驚奇的還有墨子玉,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完完全全的忽視了,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予。
墨子玉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出聲打斷,而是雙眼定定的看著韓菲,當真要看看這子能做出什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