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皇權

玉兔兒看到陸偃，咧一笑，一雙眼睛像謝知微像極了，陸偃看著這雙眼睛怔了一會兒，方回過神來，手溫地抱起了兒，“想爹爹了沒？”

玉兔兒咯咯笑地揮舞著小手,到了陸偃的臉，陸偃將臉頰輕輕地在的小手上蹭了蹭，眉眼間如沐春風。

玉兔兒喜歡和爹爹一起玩，陸偃用膳的時候，跟著喝了一點米湯，沒什麼味道，但是與不同的食，陸偃用勺子沾了一點給嘗了之后,就急不可耐地要。

這麼小的孩子,不知道要等待，急得只哭，陸偃頓時哭笑不得，他還從來不知道自己養的竟然是個小饞貓呢。

一頓飯下來，玉兔兒喝了不米湯，陸偃被鬧得滿腦門汗，等玉兔兒不鬧了，又歪在他的懷里睡著了，陸偃只好抱著放搖籃里，才放下，玉兔兒就醒了，哭，陸偃只好抱起來。

這麼抱著睡不是個事兒，陸偃主要怕對玉兔兒的骨骼生長不好，只好放在床上，陪著午睡,玉兔兒的小腦袋往陸偃的懷里拱，陸偃只好摟著，看著兒的小鼻子小，他漸漸地也睡著了。

謝知微和蕭恂到了謝家，謝家的門房哪有不認識姑爺的，但看姑爺邊的男子有些面，待仔細一看，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都不問，直接將姑爺和姑請進了七諫齋。

謝眺正在看書，見到來人，驚得站起來，再看到謝知微，沉下臉，罵道，“簡直是胡鬧！”

謝知微難為地了鼻子，委屈地朝蕭恂看了一眼，那意思，都怪你！

都怪我！

蕭恂忙道,“祖父,這不怪湄湄，我有事要過來找祖父，湄湄知道了，想回來瞧瞧，若帶出宮多有不便，便想出了這樣的權宜之計。”

謝眺哪里舍得真罵孫兒，無外乎是擔心孫兒這般出格的做法會讓蕭恂不恥，將來一旦恩薄了，這些都是到邊上的錯。

既然蕭恂將過錯一攬子地攬過來了，謝眺就坡下驢，也就不多說了，“你既然是這麼來的，就不去后院了，你母親很好，最近在忙你妹妹的婚事。”

說完這些，謝眺便跪下來，恭恭敬敬地向蕭恂行禮，蕭恂哪里會讓謝眺當著謝知微的面如此，忙扶住了他，“祖父，你若是如此，以后我和湄湄都不敢回來了！”

謝眺堅持，“皇上，國禮就是國禮，這是謝家這麼多年來立世的本，請皇上全！”

蕭恂便道，“朕就下旨，免禮！”

謝眺方才作罷，他親自為蕭恂和謝知微奉茶，兩人均是站著雙手接過茶，之后，謝知微要給他行家禮，謝眺扶住了孫兒，“你雖是謝家，卻是蕭家婦，這不可！”

蕭恂道，“算了，大家坐下來說事吧，別這麼推來推去了。祖父，我來，是想問你，為何要遞辭呈？”

謝眺道，“皇上，大雍未來十年，是否還會有戰事？”

蕭恂想了想，“小的，我不敢說，大的應當沒有。”

謝眺點點頭，“皇上文治武功，遠邁前朝。自太祖以來，皇位傳了六代，從建文、昭和壽康三朝來說，西邊是西涼，北邊是北契，終日為患，建文帝時，甚至用皇室公主和親，為的是換取幾年太平，那時候，朝中多賴武將出征，文臣們尚且不敢說什麼。”

謝知微聽到這里便明白了，謝眺接著道，“但今后，不管皇上有沒有打算用兵，用兵都不是朝中的重要策略了。皇上可以馬上打天下，對大臣們來說，皇上萬萬不能馬上治天下，從皇上大批選任員便可看出一點。而皇上選用的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文人。”蕭恂也明白了，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朕可以單槍匹馬打江山，卻不能單槍匹馬治理江山，祖父，您是說這個道理嗎？”

“皇上英明，臣說到這里，皇上應當明白了。自古以來，文人都是抱一團，哪怕他們自己斗得你死我活，但在面對皇上時，他們就是一個整。這也是臣為何推選曾士毅為次輔的緣故，曾士毅子弱，非強勢之人，將來等他被攻訐下臺的時候，至也要兩三年，屆時，皇上已經基本理順了朝政。”

他自嘲一笑，“臣也明白，皇上在朝中的威直太祖，甚至勝過太祖良多，但將來太子繼位呢？他是否有皇上這樣的威？臣能為皇上謀略的也不過這些了，朝代更迭下來，每一個朝代都有不弊端，漢朝外戚專政，前朝倒是避免了外戚，但出了武弱文強，最終導致積貧積弱的局面，先是丟了半壁江山，后又亡國，等到了本朝，太祖吸取前朝的教訓，殺伐士族，卻也讓武將氣焰囂張。”

蕭恂初繼大統，理朝政并不多，且他一言九鼎，脾氣強橫，文臣中又有謝眺為他撐腰，是以，可以說政令通暢，金口玉言，是有史以來最不掣肘的皇帝了。

他哪里想到還有這些！

他也聰明絕頂，謝眺稍微挑撥，他便明白了其中的訣竅，不由得笑了一聲，“太祖命令廢丞相，文宗皇帝差點把自己累死了，弄了個閣出來，本來是好的。建文帝眼見閣權力越大，員的任免都不由自己，就弄了個司禮監出來，好嘛，這左手和右手打架也有打架的好，卻也弄得國不國，家不家。”

他前傾，“祖父，那您琢磨了這麼多，可有什麼好的主意？”

謝眺道，“皇權被分裂了票擬和批紅權，皇上想收回批紅權，倒也不難，定遠侯明顯志不在權利，想必等大公主將來出宮的時候，定遠侯會將這份大禮送給皇上，這非難事。可若是從全天下的士子手里搶奪回票擬權，皇上須考慮兩件事。”

說完，謝眺看向蕭恂，見蕭恂略有所思，便明白，他已經懂了，也在考慮對策。

謝眺便不再多說，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皇上，臣這個時候遞辭呈，是不想皇上為難，也不想把謝家牽扯這場戰爭中。臣的長子與臣不同，他不是文臣，是個武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