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雅轉就走,柳達趕又道:“芽兒,爹知道你傷了。可你別怪你三嬸子,也是刀子……”
可那三嬸真是“刀子、豆腐心”嗎?柳達實在說不出口了。自己家變這樣,或多或和三弟不了關係,可他這個做大哥的,難道能說三弟一家的不是嗎?
柳雅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想去追究的意思。
柳雅同柳芽兒的死,但實際上如果沒有傻丫頭芽兒的死,也不能再重獲生命。所以,能夠給這個家一些補償,柳雅倒是可以不計較從前。
想到這裏,柳雅停住了腳步,回頭對柳達冷冷的道:“我會讓這個家好起來的。”
“什麽?”柳達一愣,再次被柳雅的眼神看得一個激靈。
雖然覺得芽兒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可是又不敢說什麽,隻能下意識的點點頭,含含糊糊的道:“那……那芽兒你要先休息,養好了子啊。”
“嗯。”柳雅也點點頭,隨即朝休息的屋走去。
柳絮兒和柳樹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切,此時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柳絮兒才拉拉柳樹的手,輕聲問:“你二姐是不是……是不是腦袋上的傷又厲害了?我要不要再把王大夫請來給瞧瞧?”
柳樹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二姐,或者說,就算不是傻子的二姐,也不該是這樣冷冰冰的吧?
可柳樹畢竟是個才九歲的孩子,想起剛才二姐還給自己眼淚,就覺得這樣的二姐才是最好、最親的。
柳樹搖搖頭道:“不用看啊,我覺得二姐現在好的。再說,大姐你上次去了王大夫家,他不是也不肯過來給二姐看病嗎?”
柳絮兒驚訝的看著自己這個弟弟,覺得他真是個小孩子,竟然覺得芽兒這個樣子是“好的”。
要知道,芽兒剛才的那個眼神,還有那說話的表,讓柳絮兒覺得周發寒,忍不住的想哆嗦呢。
柳雅卻完全不會計較柳絮兒和柳樹說了什麽。其實外屋的對話也是聽的清清楚楚的,但對柳雅來說都無所謂了。
現在隻想如何能夠幫助這個家,把自己欠了這個傻丫頭的一切都還清。
回屋躺下,柳雅又暗自了一下上的傷。額頭的傷雖然是致命的,但自己代替傻丫頭活過來之後,覺到並不是很嚴重,很可能當初的傻丫頭是因為要挨打被嚇死的。
至於之前肋骨斷裂的傷,很疼,也礙於行,但現在骨頭長得很好,估計不出三天,柳雅就能夠行自如了。
可是骨折傷這麽快,柳雅深知是那個奇怪的俊年給自己吃了一顆藥丸的緣故。
至於那個年是誰,他說的“報恩”是什麽,柳雅都懶得去理會了。
既然是一報還一報,那就是兩不相欠了。柳雅最怕麻煩,所以這樣也是最好的。
這次醒來的狀況和神狀態都比之前要好,柳雅再也睡不著了,躺著完全是為了養傷,所以就有時間為今後打算起來。
別的暫且不說,這個家這麽窮,如果自己能夠給這個家很多的錢,那就是“報恩”的最好辦法。
至於如何賺錢?柳雅覺得完全不是問題。隻要自己恢複了,就算是重舊業做個殺手,也能賺到一大筆錢。
可是,自己真的要從那個潭之中掙紮出來之後,再次把自己陷進去嗎?
能夠自由的活著,不必背負著人命,兩手幹淨、心放鬆的去生活,才是柳雅想要的啊。
正想著,柳樹進來了,把一個小手絹包的幾個梨子放在了炕邊上:“二姐,給你的山梨子。”
“嗯,謝謝。”柳雅一下子想起自己發燒之前,柳樹就說是上山給自己找山梨子的事。
又看了一眼黑瘦黑瘦的柳樹,柳雅拍拍炕沿,說:“坐吧,和我……和二姐一起吃。”
既然這是傻丫頭的親人,那自己就暫時也當他們是自己的親人吧。反正柳雅從未有過家人,這樣普通人的日子試著適應一下也不錯。
柳樹卻沒有坐下,而是搖著頭道:“不行,二姐你吃,我得去把柴賣了。”
說完,柳樹就往外走,到了門口還回頭笑嘻嘻的說了一句:“換了錢,回來就有糙米粥喝了。”
能喝糙米粥柳樹就這麽樂嗬?
再看看柳樹那小小的個子、瘦弱的肩膀,想著他這麽小就要去打柴,柳雅忍不住心疼的發酸。
“樹兒,你回來,二姐有話問你。”柳雅腦子一轉,連忙住了柳樹。
柳樹點點頭又走了回來:“行,二姐你說。不過得快點,要是柴賣不出去,咱家還得吃野菜湯。”
柳雅趕道:“二姐就是想問問你,現在是什麽季節。”
柳雅想著,古代的耕種、勞作都是跟季節有直接關係的,想帶活這個家,起碼也得知道現在是什麽時節吧。
“現在是四月末了。二姐你這都不知道呢。”柳樹撓了撓頭,覺得二姐是不是又傻了?
可柳樹又覺得,二姐明明說話正常的呀?
看到柳樹眼裏的疑,柳雅笑了笑,解釋道:“二姐不是傻了太多年嘛。簡直是四季不分了。”
“那我去賣柴了。等有空的時候,我好好陪二姐說說話,把家裏、村裏的事都給你講講。”柳樹說完就跑走了。
接著,柳絮兒也出去了。說是到外麵收髒服,柳絮兒靠著給人家洗服賺幾個銅板,維持家用。
不過這個村子不大,也沒有幾戶有錢的人家,幾乎很有人願意花銅板讓別人來洗服。所以柳絮兒給人家洗服的錢還不如柳樹打柴賣的多。
麵對這這樣的境況,柳雅又開始慢慢的計算起來。腦子裏一條又一條的計劃慢慢的形,相信自己絕對有能力把這個家的一切都改變過來。
而這個家真正的貧致富之後,就是離開的時候了。
靜靜地思考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柳樹的聲音再次從外麵響起,但明顯是帶著泣聲,嗓子也有些沙啞。
柳雅聽了心一疼,趕翻起來,朝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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