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薄嘟起，卻掩藏不住笑意，臉頰邊顯出淺顯的梨渦。“如果注定我們不能在一起，盛西慕，你還會像現在一樣執著嗎？”

“沒有如果，除非盛西慕死了，否則，他一定要和尹夏言在一起。”他纏在腰間的手臂逐漸收，與的的合。

屋瞬間沉寂，夏言被他擁在膛，耳邊回響著的是他膛中沉穩有力的心跳。他的下抵在額頭，半響後，才暗啞的開口，“言言，我並不想讓你知道這些。”因為盛西慕知道，尹夏昊在夏言心中有著怎樣的分量，他不想毀掉夏言心中對親人僅存的寄托。那同樣是一種殘忍。

“所以，你瞞了的世？”夏言揚起下，又問。

“嗯。”盛西慕若不可聞的點頭。墨筱竹有了的時候，他們的確在一起，可是，那時的墨筱竹，已經給他帶了綠帽子。對於男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彩的事。

“尹家敗落了，在盛家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你是他姑姑，他也是你的親人，我有責任為你照顧他。”

夏言頑皮的笑著，隨口說了句，“那時，我以為你恨不得我死，怎麽還願意為我照顧家人。”

盛西慕微歎，墨眸中一閃而過疼痛與無奈，“那時我已經上你了，隻是我不願承認，我怎麽能上愁人的兒。”他稍稍鬆開幾分，低頭凝視著致的小臉，“所以，我狠心的將你送進監獄，以為這樣就可以徹底忘記。”

“那你忘記了沒有？”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故意問道。

“你說呢？”盛西慕不答反問，迅速的翻將在了下，頭埋在頸窩，用扯開肩上的帶。

“不要，盛西慕，我了。”夏言胡的推拒著。

他埋首在口低笑，曖昧說道，“我也了，你先喂飽我好不好？”話落，他手去解夏言上的衫。

“不，不行，我真的了，給我弄些吃的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瘦粥。”夏言可憐兮兮的求饒。

僵持了片刻，盛西慕不甘不願的起下床，到廚房去煮東西。伺候這個小人，他越來越輕車路。

夏言平躺在床上，雙手撐在腦後，一雙清澈的眸子，逐漸暗淡下來。知道，盛西慕的故事，並不是全部。

……

自從上次一別，轉眼數月，夏言還是第一次見到周鴻，他消瘦了許多，也頹廢了許多。他是來找盛西慕，隻是湊巧盛西慕不在。

“怎麽沒去轄區找，這個時間，他幾乎都不在家。”夏言給周鴻倒了杯水，平靜的說道。

“他手機一直關機，應該是在演習，不想去轄區打擾他，所以就過來等了。”周鴻翹著二郎坐在真皮沙發上，目隨意在夏言上掃過，“你們怎麽樣？看來是雨過天晴了。”

“還不是老樣子。”夏言微弱的一笑。

“嗯。”周鴻淡應了一聲，目變得恍惚，半響後又道，“兩個人能好好在一起就是幸運，何必再自尋煩惱呢。等有一天，想不能了，那時後悔也來不及了。”

夏言微瞇了眸子看著他，覺得今天的周鴻很不一樣，“你，找過劉蕓了嗎？”試探的問道。

周鴻哼笑了一聲，語氣盡是苦嘲弄，“還能怎麽找？C市幾乎被我翻遍了，就是找不到人。尹夏言，你知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親人和朋友？”

夏言默默的搖頭，“是孤兒，沒有親人。又在夜人那種地方工作，潔自，私下從不和夜總會的人來玩，除了我，幾乎沒有什麽朋友。”

周鴻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臉更灰暗。

看著麵前頹廢不堪的男人，夏言心有無來由的發悶，或許，周鴻並非表麵上看到的那樣放不羈，如果他真的沒有心，也不會為劉蕓母子疼痛，更不會將自己弄現在這副模樣。人，隻有了心，用了，才會去在乎。

“劉蕓看似弱，卻也是個倔強的孩子，不想讓你找到他，隻是不想你為傷心。如果你們還有緣分，一定會平安的活下來，如果，你們緣盡於此，就讓安安靜靜的死去吧，不要再打擾的平靜，讓連死，都無法安心。”

夏言的安，並沒有多大的效果。周鴻沉默著，疲憊的靠在沙發上，閉起雙眼。

夏言無聲的坐在他對麵，抿著片，思索再三後，還是開了口，“周鴻，你一定知道當年尹家究竟對西慕做過什麽，對不對？”

周鴻遲鈍的睜開眼簾，詢問道，“你怎麽會突然問這些？”

“沒什麽，隻是好奇。”夏言輕描淡寫的回答。那一部分過往，便是盛西慕瞞的，而現在，想知道一切，所有的一切。

若是換做往日，周鴻一定會巧妙的回絕，他不會為自己惹麻煩。但如今，他沉浸在失去劉蕓的痛苦中，頭腦有些不靈，說話也是口無遮攔的。“那時我還在國外，否則，也不會讓你們尹家人把西慕往死路上。尹夏昊TMD本就不是人，當初西慕沒把他打死，算他便宜。”

“他們怎麽會……”夏言雙手疊在前，蒼白的指尖蜷在一。

“你那個畜生不如的大哥，對西慕說，他把墨筱竹給睡了，還說墨筱竹在床上如何的銷.魂，西慕那麽驕傲的人，怎麽會容忍這樣侮辱。”

周鴻雖然將話說的委婉了許多，但夏言可以想象，當初大哥將話說的有多難聽。否則，盛西慕也不會失了分寸。是啊，有那個男人會容忍自己的人被其他人染指，更何況，是盛西慕那樣驕傲霸道的男人。

“都是氣方剛的年紀，就起手了，西慕是行伍出，拳頭，你大哥那麽個公子哥，十個八個他也不看在眼裏，尹夏昊也隻有被打的份兒。當時西慕上畢竟掛著轄署銜，他在失控，也不會沒了理智，尹夏昊的傷雖重，卻都是皮傷而已。你爸疼子心切，對西慕下了狠手。”

夏言安靜的聽著，口中的心髒卻狂跳不停，莫名的恐懼與不安將團團包圍。

隻聽，周鴻繼續道，語氣中帶著憤憤然。“西慕是空轄署編製，什麽見鬼的臥底，本和他挨不上邊際，西慕又不傻，任務派下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定是你們尹家在其中了手腳。金山角那個地方，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難道，他不可以拒絕嗎？”夏言怯生生的問道。

“拒絕？”周鴻冷笑，“你當那是過家家嗎？轄署人的使命就是服從命令，如果他拒絕，就隻有下西服。尹夏言，你跟了西慕那麽久，卻一點都不了解他，你本不會明白，轄署對西慕來說意味著什麽，讓他離開轄區，就等於要他的命。”

夏言再次沉默了，突然回憶起曾經玩過的真心話遊戲，問盛西慕為什麽會當兵，他隻輕描淡寫的說：那是一種榮譽。而榮譽的背後，卻是要用鮮和生命去守護。

“他在金山角做臥底，整天混黑幫，那群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西慕過多傷，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聽說一起去的一共五個人，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西慕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命大，可尹建國還是不肯放過他。那時他媽病重住院，尹建國讓醫院拒絕治療，並斷了所有的醫藥。當時，西慕跪在他麵前，求尹建國放過他媽一命，可你知道你爸爸是怎麽回答的嗎？他說：生死有命。”

周鴻眼中都是諷刺與不屑，而坐在他對麵的夏言，都在微微抖著，簡直無法想象，那個慈祥和藹的父親，那個總是笑著，寵著的父親，竟有如此暗涼薄的一麵。難道別人的生命，在他的眼中就可以視如草芥嗎！

“不就是為了一個人嗎？不就是打了他兒子嗎？究竟是什麽不共戴天之仇啊，你那個爸爸偏要將人死。尹家有今天，都TMD自作自。尹夏言，你別嫌我說話難聽，如果你爸為人明磊落，如果他沒有貪汙賄，西慕就算想對付他，也找不到把柄。紀檢委也不是吃幹飯的，他那個貪法，就算西慕不手，進去也是遲早的事兒。”

麵對周鴻的指責，夏言說不出一句話。在後的手掌握拳，尖銳的指尖深陷掌心，卻覺不到毫的疼痛。

“西慕也算仁至義盡了，這些年，明裏暗裏罩著尹家，否則，你大哥早被醫院丟出來，尹夏元那個大學教授，八百年前就當到頭了。明知道尹不是他的種，他還替你們尹家養著，他做這些都是為了誰啊？”

夏言越發的沉默，將頭得極低，周鴻看不到臉上的表。

“尹夏言，這三年你覺得委屈，西慕又比你好過多，老爺子那邊不斷的施加力，在沒有足夠能力保護你之前，他對你的，隻能是疏遠你。為了和你在一起，他要挑戰的，是整個盛氏家族……”

砰地一聲，別墅的大門開了又合起，玄關傳來男子沉冷的聲音，“周鴻，你喝多了是不是，哪兒來那麽多的廢話。”盛西慕走進來，下上的西服，隨手掛在一旁。同時，也打斷了周鴻的話。

周鴻識相的閉上了，用指尖按了按發疼的太。

盛西慕走到夏言麵前，毫無顧忌的當著周鴻的麵，將打橫抱起。夏言將頭得極低，悶不吭聲的將頭在他口，任由他抱著，回了臥室。

“周鴻又胡說八道什麽，把你給弄哭了。”盛西慕將放在床上，半跪在前，用手掌托起尖小的下，指尖輕的拭掉麵頰的淚珠。“別哭，你知道我會心疼的。”

夏言抬起水漾明眸，突然出雙臂纏住他頸項，再次將頭在他膛。此時，夏言終於明白，盛西慕對的，是多麽沉重艱辛。

“西慕，改天，我們去看看你母親吧。”低低的呢喃了句。

盛西慕淡笑，用指尖輕刮了下麵頰，“怎麽？醜媳婦要見公婆了？”

夏言怯的白了他一眼，又道，“樂樂也沒見過啊，個時間，我們帶樂樂去看看吧。”

“好，我會安排的。”盛西慕溫潤的應著，又說，“你先在房間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樓下那個失的男人。他將C市翻遍了也沒尋到人，估計是來求我幫忙的。”

“西慕，你說周鴻對劉蕓，是真心的嗎？”夏言問。

盛西慕搖頭失笑，“周鴻是不是真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需要那個孩的真心。遊戲人間，並不代表他不需要人來。其實，周鴻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嗯。”夏言點頭，如果是這樣，劉蕓還能得到一些安。

……

客廳中，盛西慕與周鴻相對而坐，隨意的杯，周鴻灌酒如喝水，而坐在他對麵的盛西慕，隻是隨意的搖晃著手中高腳杯，一雙墨眸幽幽暗暗，辨不出什麽緒。

“周鴻，找人沒問題，但你先想好，找到了，你打算將如何。或許，你找到之後不久，就會死去。即便不死，以的份，也做不了周家的，你家裏不暴才怪。”盛西慕雲淡風輕的說著。

“我沒想那麽多，我隻是想找到，和在一起，究竟能在一起多久，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周鴻苦笑著，聲音微微暗啞，端起酒杯，仰頭又灌了一杯。“至於我家裏人，他們接最好，不接，我就帶著劉蕓遠走高飛。”

他邊揚起的笑意有幾分嘲弄，目淡落在盛西慕上，“我和你不一樣，你是獨子，我上麵還有倆哥呢，我家老頭子沒我也照樣活。”

盛西慕淺顯一笑，抿了口紅酒。“其實這事兒也好辦，隻看你舍不舍得。”

“哦？說來聽聽？”周鴻問道。

“和你父母斷絕父子關係，放棄周家財產。”盛西慕斬釘截鐵的說道。

周鴻瞪了他一眼，而且，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倒不是舍不得什麽狗屁的財產。他周鴻風無限，但他所擁有的哪樣不是他老子給的，斷絕父子關係，他一無所有了，拿什麽樣老婆孩子，何況，劉蕓心髒還不好，那就是個富貴病，沒有錢隻能等死。

“你這什麽餿主意啊，到時候小爺一無所有了，就住在你家吃你的喝你的。”周鴻砰地一聲將手中高腳杯重放在桌麵上。

盛西慕笑意不變，不以為意的拿起一旁酒瓶，向他杯中倒酒，“你不僅不能住在我這兒，還得找個貧民窟住，你越是示弱，你父母才會越不忍。”

周鴻愣了片刻後，突然豁然開朗，笑著拍了下盛西慕肩膀。“我說盛長，倫起苦計，半真半假的沒人比得過你。你說你這招怎麽不用在你家老爺子上呢。”

盛西慕含在角的笑靨冰冷僵，平靜的墨眸遽然掀起驚濤駭浪。苦計？嗬，他家老爺子先下手為強，他隻有暫時的屈從。但他盛西慕從來不是任由他人擺布的人。

周鴻並沒有再桌上的酒杯，兩指按了按發疼的額頭，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你究竟有多大把握將人找到？”

“隻要人還活著，我就一定能將帶到你邊。”盛西慕輕描淡寫的回答。但前提是，劉蕓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可不想費心費力，最後找到的是一座冰冷的墓碑，一兩命，到那時，他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向周鴻代了。

周鴻的臉瞬間黯淡了下來，他可以什麽都不在乎，隻要，劉蕓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