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偏心爸番外
婚後,郁蔓蔓和陶越把家安在沂城,把爺爺也接來了。
這麼一來,鄉下的房子建好後,反而閒著了,漂漂亮亮的小二樓,真了偶爾回來度假的鄉間別墅。
老爺子本來是不願意進城的,在老爺子心裡,他好歹也還有兩個兒子,讓出嫁的孫兒養像什麼話。農村人講究名正言順,他又不是五保戶,倆叉燒兒子還沒死呢,他偌大年紀,這不是給孫添負擔嗎。
該養的不養,不該養的反倒非要養。
起先是陶越去勸老爺子,老爺子沒答應,說小夫妻倆也不容易,就衝他那兩個叉燒兒子,佔了便宜還要說虧心話的貨,小夫妻養他這個老頭子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對此郁蔓蔓幾句話就解決了,也沒說別的,就可憐對老爺子說,您看我親媽不疼後媽不的,就您這一個親人了,您不來,誰幫我照看孩子呀,還不是一個,還倆呢,雙胞胎,您不幫忙,不是要累死我嗎。
老爺子一聽,這倒也是,趕進城幫孫看孩子去。
其實兩人也考慮過留在鄉下生活,反正現在鎮上吃的用的也都能買到,路好,要出來玩樂購開車也便利,郁蔓蔓要是沒懷孕,的,大概留下鄉下生活更愜意。
可是現在郁蔓蔓一懷孕,鄉下終究是條件限制,別的不說,產檢就不方便了。
陶越那個出息,哪捨得讓媳婦坐幾個小時的車進城產檢啊,更別說將來生孩子養孩子了。
於是決定,先定居沂城,這麼一來,起先買的那房子又不合適了,複式樓,電梯戶,老人家明顯住不慣。
再說陶越一想,這房子本不大,將來倆孩子生下來地方就嫌小了,曬個太都不方便,於是又趕地換房子,要求不高,目標明確,要清淨的獨棟小別墅,地段無所謂不要鬧市區的,還不能離中心城區太遠,通出行要方便。
這麼一來,尋尋覓覓看房子,張羅了一個多月,三月初,桃花乍開未開的時候,郁蔓蔓懷孕滿三個月,懷胎穩定了,孕吐也沒那麼重了,一家人把老房子拜託給五叔照看,一起搬去沂城,住進了收拾一新的小別墅。
沂城的獨棟別墅也貴不到哪兒去,放在北上廣大約買不到兩居室,對陶越和郁蔓蔓來說覺得正常的事兒,又不是守財奴,需要就買唄,在村裡卻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熱切關注,畢竟兩人的婚禮都看在村裡人眼裡,不高調,卻不是一般的花錢大方。
老爺子在村裡住了這麼多年,總有些親戚鄰里的老,村裡總會有個紅白喜事什麼的,於是隔三岔五,一家人也會回來走走,有時候是陶越陪著老爺子回來,有時候郁蔓蔓好心好,便也跟著回來轉悠散心。
等肚子起來的時候,有一回五嬸見了,就笑著說,可算是放心了。
「蔓蔓你可不知道,你倆結婚那會兒,你二嬸到跟人說你不孕癥,不能生孩子,氣得我真想。」
然後又問:「看你這肚子,幾個月了?你這跟前沒有婆婆,該準備的東西,襁褓服啥的,可得早早準備。」
五嬸其實是沒好意思直接問。郁蔓蔓那肚子,五個月的時候,看起來都有七八個月大了。倆人本來結婚的時候就有兩個月還多幾天了。於是有人就悄悄地推測,這肚子這麼大,結婚前怕就得有三四個月了。
郁蔓蔓便坦然笑著說:「還早著呢,人家看著我都以為快生了,雙胞胎,醫生也說我這肚子不是一般的大。」
「雙胞胎啊,我說呢。」五嬸樂得哈哈大笑起來,一拍大連聲說:「這可好了,這可好了,一下子生兩個。我等會兒就去跟你二嬸說道說道去,到嚼舌頭說你不能生孩子。」
「嗐,五嬸,您理呢,那舌頭,生來就是用來嚼的。」
二嬸為這事,大約是臉打的有點疼,自己都沒好意思往郁蔓蔓跟前湊。一開始聽說陶越和郁蔓蔓把老爺子接去城裡,還高興的,跟人說郁蔓蔓把老爺子接走了的,有本事往後活養死葬,可不是他們不養老,病了老了花錢啥的,可也找不著他們。
可沒過多久一聽,人家小夫妻把老爺子接去城裡,為了老人住的方便,還特意買了小別墅。
二叔二嬸一聽,天哪,這是多有錢吶,兩口子沒臉,可是有招啊,回去就攛掇郁旭飛和郁蓉蓉要來「看老爺子」,說倆孩子想爺爺了。
消息是五叔傳過來的,說二叔專門跑他們家去,打聽陶越和郁蔓蔓的地址電話。五叔說:「我沒給他,我說不知道。」
陶越說:「本來人家孫子孫要來看爺爺,誰也不能攔著,可是五叔您知道的,蔓蔓跟二嬸不對付,現在懷著孕,萬一他們來了,再氣著蔓蔓,我這人脾氣不好,可是要翻臉的。真要是氣著蔓蔓,誰也別指我留面。五叔您就把我這話原樣不的轉告一聲。」
二叔二嬸,包括其他很多人,對陶越是天然有著某種畏懼的,就沖陶越曾經的手段和經歷,郁旭飛和郁蓉蓉就沒敢來。
後來老爺子知道後,下次回村就罵了二叔,說你找我幹啥呢,倆孩子說想我咋我回來了也沒見我,你是不是想接我回來養老?
二叔一聽老爺子要回來讓他養,嚇得再也沒敢什麼打秋風的念頭了。
郁富和劉麗金那邊,拿了二十萬彩禮,簽字畫押解除了收養關係的,又怕老爺子真的回來讓他們養,不安分也得安分,不甘心也只能甘心。
倒是樊家,同在一個城市住著,沂城也沒有多大,陶越和郁蔓蔓逛街的時候還遇到過樊輝米寶琳兩口子,遠遠的互相看見了,樊輝腳步停滯,表糾結,看樣子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沒等郁蔓蔓反應,米寶琳就趕把他拉走了。
這個米寶琳可真有趣,自從郁蔓蔓在樊家鬧了那麼一回,就一門心思提防著郁蔓蔓去爭奪財產呢。
這人的眼裡滿是明和衡量,陶越看不出價幾何,只聽說有錢,而樊家可是小有些家產的,有車,還有兩套房子呢。
於是米寶琳便盡力防備疏遠郁蔓蔓,連帶著也防備公婆和樊輝跟郁蔓蔓多接,生怕郁蔓蔓哪天跳出來搶財產,畢竟郁蔓蔓現在可不好惹。
殊不知郁蔓蔓都想謝了。
郁蔓蔓對這些人的態度,就是視而不見,任其自然,咋地咋地。鄰居見面還打個招呼呢,生父母也好,養父母也罷,誰跟打個招呼聊個天,人見面說句話,也未嘗不可,只要別惹到跟前來。
懷了倆娃之後,心態似乎平和了許多。就像陶越說的,就當為了肚子裡的兩個娃,為了謝生命中那一點基因,其實願意跟生父母和養父母和平共的,前提是,別惹到。
陶越說的,委屈誰也別委屈了自己。
至於什麼母兄妹分之類的,就算了吧,沒有那麼偉大,沒那麼虛偽,哪哪去,別磕磣人。
然而生父母倒是不曾來煩。
秋高氣爽的時候,郁蔓蔓臨產了,因為是雙胞胎,B超顯示兩個胎兒都大,據醫生的建議便選擇了剖腹產。
懷孕後,被陶越照顧得太好,老爺子更是每天專心盯著吃飯,所以一直都好,除了前三個多月妊娠反應比較重,之後幾個月,都還算比較順利。
醫生說雙胞胎一般都會比預產期提前,一般都是提前兩周選個時間剖腹產,郁蔓蔓自己覺著還不錯,產檢觀察況也比較好,臨產再剖也完全不擔心,便一直堅持到了預產期前的第四天,老爺子說是個好日子,有條不紊準備充分,陶越陪去醫院。
產前省心,手完了,倆娃抱出來,可就沒那麼舒服了,生孩子,不管怎麼生,哪是那麼輕鬆的事。
陶越一個大男人等在產科手室門口,焦急不安的,看看別人家都是一大家子來陪產,婆婆媽媽姐妹嫂子大姑子的,這麼一比,他心裡疼媳婦就疼得不行,總覺得蔓蔓嫁給他、給他生孩子了莫大委屈似的。
蔓蔓還沒出來,兩個新生的小嬰兒被護士抱去洗澡了,陶越猶豫了一下,家裡的保姆和提前請好的月嫂:「你倆去盯著那邊,我守著這邊。」
一邊守在手室門口焦急等著,一邊給老爺子和陶藍打電話報喜:「蔓蔓生了,一切順利。龍胎,醫生說先抱出來的是小姐姐。」
打完電話,陶越在產科手室門口來回走,焦躁不安的,走的路過的護士都嫌他煩了,指著走廊的椅子他去那邊坐著。
「都理好了再觀察半小時,很快就給你送出來了,你坐那邊等著。」
再一次跟醫生核實,郁蔓蔓一切正常,又再次核實了保存新生兒臍帶的事,因為郁蔓蔓的某個口誤,陶越對嘀咕好幾次的白病三個字總覺得彆扭,便特意在產前做好了安排,要把兩個孩子的臍帶都保存下來。
陶越在椅子上坐下,扭頭一直注意著手室的門。
剛坐下沒有兩分鐘,察覺到有人走到他旁,站住了,陶越餘瞥見一雙布拖鞋一雙皮鞋,離他太近,於是陶越便留意地抬頭看了看。
居然是樊慶江和劉麗銀。
陶越站起來,淡淡地微笑點了點頭,也沒先說話。他這會兒心焦地擔心蔓蔓呢,真不想多說一句話。
彼此沉默一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劉麗銀先開口了。
「蔓蔓生了?」
「生了,剖腹產,龍胎,醫生說再半個小時左右出來。」
「哎,好,好。」劉麗銀扶著樊慶江連連點頭,目複雜,一時卻不知還能說什麼。
「您兩位,怎麼在這兒?」陶越問。
看樊慶江的樣子,穿著病號服,布拖鞋,可不像專門來看蔓蔓的。
如果是專門來的,陶越反倒更要戒備了,蔓蔓才剛生完孩子,萬一不想看見這兩位呢,產婦的心很重要。
不是專門來的,卻未必不是專門打聽過的。
「那個……老樊糖尿病,這次急發病,在這住院。」
「哦,您注意保重。」陶越淡淡應了一聲,客氣疏離,「那您還是回病房休息吧。」
劉麗銀言又止,跟樊慶江換了一個眼,卻沒有走,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家裡,也沒個婆婆照顧,蔓蔓坐月子……要不,我去給蔓蔓伺候月子吧,老樊這就要出院了,不用我一直照顧,我現在也沒別的事。」
「不用了,您忙您的,不用麻煩您,蔓蔓不願意去月子中心,我們家裡已經請了保姆,又請了個月嫂。」
「哎,那好,那好。」劉麗金看看樊慶江,頓了頓又說:「兩個孩子,還要照顧產婦,忙得過來嗎?要不……」
「忙不過來,我們就再請個月嫂,我這段時間也沒安排別的事,專心在家照顧蔓蔓和孩子,照顧得過來。」
陶越說著便笑笑,客氣地點點頭:「您放心吧,樊叔叔也不好,我看您還是趕扶他回病房休息吧。」
劉麗銀扶著樊慶江,最終慢慢離開了。陶越看著兩人的背影一眼,便扭過頭,專心等著蔓蔓。
不管這兩位是什麼心態,蔓蔓已經過了需要母的年紀,不需要彌補,不需要錦上添花,更不需要別有所圖的人來打擾如今的生活。
剖腹產,產前罪,沒有那樣撕心裂肺的陣痛,可產後的罪卻不,郁蔓蔓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接回家裡,又按照時下流行,專心坐了個「雙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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