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氏本就被穆錦萍一番伶牙俐齒堵得頗是噎,正想順著穆錦逸給的臺階下了便罷,二夫人這話卻令略有緩和的臉再次沉了下來,第一次對這個向來中意的二媳婦生出不滿。
穆錦萍將納蘭氏的反應看在眼裡,不聲的斜眼瞥了正面得的二夫人一眼,沒有嗆聲,角卻勾挑一抹清淺別樣的弧度。二夫人此舉自以為是給穆錦萍栽了刺,殊不知卻是自作聰明弄巧拙。
果然,納蘭氏臉不好,卻沒有再對穆錦萍發難,“是啊,這眼看就十三了,再有兩年可就及笄了,這副跳脾可不好,也該有些規矩了。”
“祖母教訓的是,孫兒一定謹記祖母教誨。”穆錦萍對著納蘭氏伏叩了個頭,這才拎起側放置的竹籃接著道,“這清晨的柳芽還沾著朝,煮茶正是極品,於疾也比午時采摘的柳芽效果更好,且柳葉茶酸,若是配上甜桂口也相對會清甜許多,味。”
“哦?”納蘭氏聽到這裡臉上的刻薄總算盡數收斂起來,聲音微揚道,“老婆子我喝了大半輩子的柳葉茶,倒是頭一次聽說,這甜桂可以祛除味兒,這麼說來我倒是迫不及待想嘗嘗新了,你也別跪著了,先起來吧。”
“是。”穆錦萍乖順的應了一聲,這才提著裾站起來,卻是沒有退到一邊,而是徑自走到納蘭氏面前,就著紫檀茶幾上的小爐子,親自手煮起茶來。
看著那籃子裡不有泛著晨的柳芽,竟是連甜桂幹都有,納蘭氏看著穆錦萍的眼神不由也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原本等著看好戲的二夫人見好戲沒看,反而是穆錦萍功抓住了在老太太面前討好賣乖的機會,端著譏笑的臉不由微微發沉。
倒是向來和二夫人不對付的莫姨娘不痛不的輕嗤了一聲,一雙水汪汪的的靈大眼下意識的瞄向二夫人下首的三夫人崔氏,卻見對方低頭彈著袖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淡模樣。這三夫人平日裡不顯山不水,總是與世無爭的模樣,可也真是這冷淡的子,不說底下的侍妾姨娘,就是二夫人都頗為忌憚,向來與其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
莫姨娘只是看了三夫人一眼,就顧自收回了目,卻在撞上二夫人嗔怒的目時眉頭微挑,帶著挑釁的看了回去,直到二夫人別開眼方才作罷。
不過半柱香時間,屋子裡就充斥起了柳葉茶的清新茶香,與別的茶不同,這柳葉茶香氣甚淡,卻能若有若無的繚繞著鼻息,聞著分外舒服。
穆錦萍親自執起茶壺為納蘭氏斟上一杯,並雙手奉上,對方接過只淺嘗了一小口,素來刻薄慣了的黑臉竟難得對穆錦萍出贊賞的笑容來。
“嗯,口清甜,竟是當真半點嘗不出原有的酸。”納蘭氏點點頭,又喝了一口才將茶杯放下。
“要是祖母喜歡,以後萍兒便每日起早去采來煮給祖母喝。”穆錦萍趕道。
“好。”納蘭氏這下是真笑了,看穆錦萍順眼了,連帶著看旁邊的蘇映紅,眼底的刻薄也淡了些許,“難得你這丫頭有這份孝心,要是這皮子再好好改改,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祖母也不至於責怪於你。”
從福安堂出來,穆錦瑤等著穆錦萍母子三人走遠,才手扯住穆錦槐的袖,“不是讓人攔下這妮子的麼,怎麼非但沒把人攔著,倒讓討好賣乖在祖母面前得臉?”本來以為那丫頭病剛好不會這麼急著去給祖母請安,卻沒想到在來請安的路上給上了,便打算故技重施讓丫鬟把人給攔下阻了對方請安的時辰,借此害對方繼續在祖母面前討嫌,誰知竟被對方一反常態的化解了去,非但如此,還難得對上了祖母的眼,這怎人不氣?
“你問我我問誰?”穆錦槐沒好氣的扯回袖,“派去阻攔這妮子的可是你的丫鬟。”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這春香也太沒用了。”穆錦瑤忍不住嗔罵了句,“只是以前不也是春香把人攔下的麼,從沒出過差錯,沒想到病了兩天沒把那臭丫頭燒死,倒是給變聰明了,攔人不,竟然還給鑽了這麼個空子。”
穆錦瑤話音剛落,抬眼瞪向穆錦萍他們離去的方向,眼睛卻猛的直了。
“簡表哥……”
見到穆錦瑤突兀的呆樣,穆錦槐不順著的目看過去,卻見是蘇家那位表爺簡檀正迎面走向蘇映紅母子。
穆錦槐還沒來得及出聲,卻聽二夫人斥責道,“那是人家穆錦萍的簡表哥,你跟著瞎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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