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軍位於檀州雲郡西北面,由道可直通西南面的居庸關,而如若由此往東北,則是過燕樂縣北面,即可進奚族饒樂都督府,這也是往年征伐契丹時修的路。所以,檀州駐軍的主力固然在雲縣城,卻分了兩千人在此鎮守,築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自從安祿山先任平盧節度使,而後又兼任范節度使之後,對奚族不斷用兵,說得好聽是分化離間,說得不好聽便是坑蒙拐騙,故而這裡最初還有些小規模的易活,漸漸就蕭瑟了下來。
很多奚人貴族寧可遠道去雲州,也不願意和完全被安祿山控制的河北商人做生意。而現如今,河北固然換了主人,對面的奚族同樣如此。
時隔數月,羅盈和杜士儀在這鎮遠軍會面,彼此全都覺得百集。連番大戰之後,他們全都完了既定目標,兩雙手握在一起,會心一笑之後,羅盈便心有餘悸地說道:“我本來還以爲能夠推進得快一些,說不定還能早點突河北幫你一把,沒想到契丹人實在是太難纏了。耶律泥禮那個老東西放出風聲說是跟著安祿山去打天下,可實際上竟然帶著親信溜了回來,而且還利用安祿山招募了大批契丹人,契丹腹地空虛,竟打算就此推八部合一不但如此,他還勾結了新羅人,打算就勢奪取營州”
“可不是終究給你收拾了下來?”杜士儀笑瞇瞇地說,“都播懷義可汗忠義善戰之名,如今別說漠北,就連大唐河東河北都畿道京畿道,人人也都耳能詳。”
“名聲這東西,從前懵懂的時候只覺得很了不起,現如今有了,卻也覺得就這麼回事,當初在安國寺當小沙彌的時候,我頂多想過自己這輩子也許能夠建功立業,雲州那一仗打完,竟然還撈到了一個守捉使,我以爲這輩子大約就如此了,誰知道一下子騰挪出去,竟是從此日月換新天,全都是多虧元帥。”
說到當年往事,羅盈只覺恍若昨日。那時候,他也就是個欽慕嶽五孃的小沙彌,不合與覬覦嶽五孃的王仲長子爪牙有了一場惡鬥,就此結識了杜士儀,杜士儀安排他回林寺躲避風頭,可他被嶽五娘拐帶出來之後,又在杜士儀觀風北地的路上遇見了,又見證了奚王牙帳那場風雲。後來他去尋親、從軍、掛冠而去,輾轉又和嶽五娘到了雲州,建功立業當了,可而後卻藉助嶽五娘那突厥王的莫大聲名,在毗伽可汗死後拿到了都播那塊飛地,這纔有如今的基業。
他並非什麼王霸之才,可眼下部衆十數萬,麾下高呼可汗,據有數千裡之地,該說是時也命也,還是說他只不過運氣好,命中註定遇到了貴人?
“你當初和嶽娘子從雲州跳出去草創基業,固然有我的支持,可此後能夠一路發展壯大,一直到現如今的基業,靠的就是你夫妻還有其他人的打拼了,我可不敢居功。但如今大唐北方這烽煙終於可以熄滅,你也把契丹和奚族之地收囊中,我問一句話,你,都播懷義可汗,可願與我約爲兄弟?”
羅盈見杜士儀笑的,彷彿毫沒有想過自己拒絕的可能,他便毫不猶豫地退後一步躬長揖道:“兄長”
“哈哈哈,那我可就老大不客氣,佔了比你稍大兩歲的”杜士儀將羅盈攙扶了起來,這才繼續說道,“我對外宣揚說,鼓你倒戈出兵的藉口,是我答應把安北牙帳城讓給你,把漠北讓給你。不過,同羅僕固二部素來是我左膀右臂,僕固懷恩的脾氣且不必說,阿古滕這同羅新主同樣不是好對付的。你若要安北牙帳城,這兩邊我還得花點功夫說服。”
“安北牙帳城嗎?”羅盈挑了挑眉,隨即搖了搖頭,“如果是回紇又或者葛邏祿,甚至同羅或僕固統一漠北,把牙帳設在那裡都無可厚非,但我的基業自從東遷之後,就已經註定了是在東北,所以那裡不適合我。而且,那裡是兄長你打下來的地方,我也不敢厚佔據。我當初奪取了契丹牙帳,那裡北鄰室韋,渤海,南面則是奚族之地。我打算設東西牙帳,東牙帳就是這契丹牙帳,而西面的牙帳,我想設在當年的定襄都督府和桑乾都督府之間,也就是都播東遷之後的牙帳,那是我的本基業。而這東西牙帳建城之事,我想長安興慶宮那位陛下應該不會小氣到不肯出人出錢吧?”
面對偌大的漠北之地而不心,杜士儀不得不佩服羅盈如今的眼界和魄力。安北牙帳城被他經營了多年,很多地方都打上了他深深的烙印,除了同羅僕固之外,葛邏祿熾俟部之主阿爾亦是他影響很大,骨利於之主鄂溫餘吾亦是和他約爲兄弟,而回紇新主葉健也是他扶持起來的,羅盈驟然接手,別說人家是否服氣,很大的力都要耗費在周邊各部上頭。對於一代開拓基業之主來說,這樣的牽絆不止是麻煩。
“你放心,我就是敲骨吸髓,也會把這兩座城池給你建起來”
杜士儀爽快地答應之後,見陳寶兒一直默然佇立在側,他便頷首說道:“寶兒,你此番輔佐你羅叔父,亦是功勳卓著,回來之後,爵任你挑選。”
“看,你杜師如今的口氣也越來越大了,任你挑選這種話說出來,可不是人臣氣象。”羅盈向陳寶兒招了招手,把人過來之後,便笑地手搭了搭他的肩膀,這纔看向了杜士儀道,“兄長,事到如今,你將來的打算應該可以底了吧?”
羅盈自從妻子嶽五孃的師傅公孫大娘死遁從長安宮中之後,無牽無掛的他也就斬斷了對朝廷對天子的忠心,唯一的認知只剩下了自己是唐人,僅此而已。這些年他在塞外埋頭髮展壯大實力,眼看李隆基任由李林甫和楊國忠將朝中搞得烏煙瘴氣,忠臣良將一個個消失,到最後天真正塌了的時候,爲天子竟然拋下子民西逃,他更是失去了對這位天子的最後一點面上敬意。
而陳寶兒如果還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人,那麼,他一定會認爲天子君父是不容半點質疑的,可他自從跟著杜士儀離開蜀中之後,就如同打開了一片新天地似的,經歷過同齡人本不可能經歷的東西,整個人早已胎換骨。
因此,起頭一直沒開口的他也接著羅盈的話茬,認認真真地問道:“恩師,早在當年你挾滅國之功,進爵秦國公,同中書門下三品,便已經幾乎賞無可賞,如今以右相兼招討元帥,甚至還不夠酬你解圍長安收復之功。現如今恩師收復河北全境,活捉安慶緒,誅殺史思明,不論帝位上是不是當今天子,都必定忌憚你功高蓋主。這等時候,容不得恩師再如同從前那樣含含糊糊。”
“從前那是不得不含糊,他縱然昏聵,可天下忠君之人不可勝數,我可不想變安祿山。”
當著羅盈和陳寶兒的面,杜士儀笑了笑,終於第一次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我仕之初,當然想的是儘自己的力爲天下人做一點事,但同樣重要的是,我需要能夠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能力。如果是盛世太平,天子聖明,那就不妨安安分分當個賢臣,和和顧好小家,惠及黎民,順便多留幾條後路。現在看來,我的後路還真是沒留錯,自古君王最涼薄,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只怕已經不知道死幾次了。人生在世,豈能把自己,將一家老的家命之於他人之手?”
“恩師的意思,我明白了。”陳寶兒神一振,正想要開口說話時,他就聽到底下傳來了虎牙的聲音。
“元帥,平盧侯將軍和李將軍到了”
羅盈登時笑了起來:“昔日雲州班底,如今一半在北庭,霽雲在河西,貴主在長安,剩下的竟全都齊集於此,值此大勝之際,真是痛快兄長,你我便一起去迎一迎他們如何?”
不過幾個月,侯希逸便顯得消瘦了幾分,他和李明駿並肩了鎮遠軍城堡,當看到那聯袂來迎的幾人時,登時大爲意外,旋即加腳步迎上前去,一見面便笑著說道:“我和明駿何德何能,怎敢讓元帥和可汗相迎?季珍出來接我們一接,我們就寵若驚了。”
“剛剛克敵說起雲州羣英,你們兩個大功臣就一起到了,我怎麼能不親自迎一迎?”杜士儀笑著揚了揚眉,隨即便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留了杜隨在幽州城,如果南王那一行人到了,他會把人帶過來。除此之外,郭子儀、程千里、僕固懷恩,大約也會陸陸續續抵達,這鎮遠軍只怕從建之日到現在,都不曾迎接過這麼多重要人。”
侯希逸和羅盈作爲老相識,甫一見面不得彼此熊抱了一下,聽到杜士儀解說之後將陸續過來的人,他登時和李明駿彼此對視一眼,心頭頗有思量。
陳寶兒卻冷不丁給衆人潑了一盆冷水:“既然南王是從長安來的,又有高大將軍和韋尚書,被摻沙子的可能卻很大,恩師、可汗還有各位將軍,還請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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