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晟懶懶的斜瞄他一眼,“這裡沒你睡的地方,要是不想打地鋪,就自個兒解決,別去麻煩。”
說著,人已經走了出去,往廚房去了。
何安滿心哀嚎,這還是他家主子嗎?絕對不是,說不定是給人調包了。看了看炕上睡的正香的小娃,何安屁顛屁顛的追著主子去了。還沒到廚房門口,就聽見主子的聲音,更是驚嚇的心臟病都要發了。
“夜裡冷,你不會多穿件服嗎?”這是赫連晟的聲音,沒錯,就是他的。
“起來的急,沒事,一會就去睡了,沒那麼貴,”這是那個娃的聲音,聽那語氣,很明顯就是不耐煩哪!
何安氣結,扶著牆虛撞了幾下。
主子這樣的人中龍,在京城,多娃惦記著啊!上至公主,下至普通百姓家的娃,哪個不是慕著,芳心暗許。主子的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們樂的找不著北。
現在又是啥況?主子剛纔的話,好像是關心這小丫頭吧!可這小丫頭什麼態度,簡直太惡劣了吧?
何安畢竟年紀尚小,雖然打小就跟著赫連晟邊,可這衝的病,還是沒能改的了,主子屈,他這個做奴才,當然得一馬衝上先。
何安奔進廚房,掐著腰,理直氣壯的對著木香就是一頓狂吼,“大膽,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呢?我家主子好心好意的關心你,這麼大的恩惠,你不好好領著,還敢擺譜,你看你是嫌命長了!”
要是吳青在這,肯定得轉去撞牆。
連他都瞧出來主子那點小心思,這個何安,腦子被驢踢壞了吧?居然說這一堆渾話,他這是找,還是找?
赫連晟俊臉刷的就黑了,回頭面無表的瞪了何安一眼,聲音冷的沒有溫度,“滾出去!”
木香比他的臉還黑,手裡握著的鐵叉嗖的從鍋裡出來,燒的紅通通的,就那樣往地上一杵,人也站起來了,冷冷的哼了一聲。
“我就是大膽了,我就是嫌命長了,你想咋地?本姑娘還不伺候了,死你們算了,還有,明兒一早,麻煩你們收拾東西,趕離開我家,我這小廟,容不下您這麼大的——佛!”
手比劃著,被柴火烤紅的小臉蛋上,表生,特別是撅的時候,的小微微嘟著,那小模樣別提多勾人了。清純中著子的韻味,似萌妹子,又似妖。
至在赫連晟看來,就是這樣的一個大人,看的他心澎湃,一顆心,砰砰的狂跳。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他現在不僅心跳不規律,連耳子都紅了,眼睛裡的芒,在木香看來,絕對有狼的潛力。
木香查覺到不對勁了,一手舉著滾燙的鐵叉,防備的瞪著他,“你想啥呢?我警告你,可別來,否則本姑娘敲死你!”
何安本著護主的心思,一見那瘋丫頭竟然拿鐵叉對著主子,那還得了,又一馬當先,衝到赫連晟面前,“你,你這丫頭太大膽了,竟敢對我家主子不敬,你快把那個……那個叉子放下,不然我……我可對你不客氣了!”
赫連晟眉頭蹙的更深了,出兩指,跟拎小崽似的,把何安提溜開了,手一揚,何安就被甩出門外。
可憐的何安,他還沒意識到,他家主子本就是寵妻上天,護妻上天的男人。
即使木香現在跟他八字還沒一撇,也不防礙某人單方面護的行爲。
或許連赫連晟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時刻,他已經將木香劃爲他的私有中去了,他的私有,自然不能到一丁點委屈,不管是誰招惹都不行。
赫連將軍,南晉國的戰神,這名字可不是白的。
木香本來一肚子怒氣的,可看著何安被丟出去,摔趴在地上,齜牙咧的埋汰他家主子,場面搞笑極了。一時沒忍住,不顧形像的大笑起來。
那笑晃的赫連晟眼睛綠了,他實在搞不懂,這小妞咋就長的這樣好看呢?比京城那些滴滴的大小姐,不知好看多倍。
初償滋味的赫連大爺,自然不懂得,人眼裡出西施這個道理。
當然了,木香也當得起人這個稱呼。小臉長的緻不說,骨子裡更是有一別樣的風。
偶爾倔強,偶爾撒潑,偶爾可,偶爾爽朗。不管是哪一種風景,都是極爲人的,也順帶著了某人的心。
赫連晟就那樣傻傻的站著,看笑的燦爛。
蹲在門口屁的何安,卻是一臉的悲催。
終於,等到木香笑夠了,氣也消的差不多了,纔對他道:“別站著了,幫我添把柴火,我去給你下面。”
走過去,把鐵叉遞給他,走到菜櫃跟前,拿了把先前搟好的麪條,又拿了幾個蛋,準備給他下碗蛋麪。
赫連晟看著的作沒吭聲,可眼裡的,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木家的條件在那擱著,雖然纔來一天,但他也知道,木香平時肯定捨不得消耗家裡的蛋,除了早上的時候。
此刻,一下子拿了那麼多蛋,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這讓赫連將軍心裡能不嗎?
其實吧,人家木香姑娘的心思並不如他想的那樣。
反正這蛋是可以算錢的,怎麼著,都不會虧本,況且,這位大爺,吃蛋都是委屈了,要是再摳門不給他加兩個蛋,那絕對是天理不容的事。
“你還站著幹啥?都什麼時辰了,快點去燒火,吃完了趕睡覺去。”
木香拿完蛋轉,見他還傻傻的站在那,立馬板起臉訓斥起來。
“哦,這就來了,”赫連公子笑的有點傻,但還是聽的吩咐,拿著鐵叉,坐到臺後面,燒火去了。
農家燒火這種活,但凡是個農家人,都會幹。
赫連晟不是農家人,他有一絕頂的武功,運籌帷幄的本事,也可以將敵人絕殺於千里之外。
他是大人,但往往,大人偏偏就幹不來芝麻粒大的小事。
燒土竈可跟普通的燒柴火不一樣,什麼時機添柴,添多大的柴,這都是學問,還得及時用鐵叉翻騰,不然火苗被住,會很容易熄火。
看著方形的鍋裡,忽明忽暗的火苗,赫連晟急的滿頭大汗,一張俊臉被火苗都烤紅了。
大鍋裡的水快燒開了,木香就等著水燒開,把蛋打進去。
豬油已經擱進去了,等下再把麪條丟進去,燒滾了之後,再切些蔥段,扔幾片白菜葉子,香噴噴的蛋麪就可以出鍋了。
這是蛋麪最簡單的做法,沒有任何的技巧,沒有任何的花哨。
可是也跟其他的菜品一樣,同樣的材料,同樣的火候,每個人做出來的味道卻是不盡相同。或許只是因爲那一手的溫暖,才使得,一種面,不同的人,能吃出百種味。
等水開的功夫,木香偶爾把視線定格在竈火後面的那個男人上。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長的真是好。劍眉星目,直的鼻樑,抿的脣形,青的胡茬,臉部的每一,無不在昭示著,這個男人的魅力所在。
這會他是坐著的,家竈臺後面的空間不算小了,至坐在那,不顯得小。可是赫連晟坐下去,就跟塞進去似的,的很。
木香就在想啊,這麼好的基因,要是延續下去,呃……也就是他以後的種,絕對優良,不是優良,那是絕對是一等一的優秀啊!
就在木香姑娘神遊天外的時候,鍋裡的水開了,咕嚕咕嚕的冒著泡。
木香收起心思,趕著手給他下面條。
何安一直沒走,就在廚房門邊,眼睜睜看著他家主子,那雙拿刀劍的手,現在卻拿著鐵叉,坐在那燒火,不如此,主子燒火燒的還很認真呢,那認真的態度,絕不比對待一場戰役來的輕鬆。
“嗚嗚……”何安嗚咽著,拿腦袋去撞門,撞的砰砰響,眼淚也嘩嘩的流。
木香回頭瞪他,“你要撞,就跑遠些撞,弄那麼大靜,吵死人了!”
“你……你……”何安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就待了。
這娃好狠的心哪,跟他家主子絕對有的一拼,一個塞一個的毒。
木香還是那個態度,“你什麼你,麪條下好了,你要吃的話,我就給你盛一碗,要是不吃,那就著吧!”
早聽見有個人的肚子咕咕,只不過那人只顧著悲憤填膺,沒聽見而已。
赫連晟出頭,臉板的難看,“他想吃,可以自己做,要是連飯都做不好,我留他也沒用。”
何安哭了,暗嚎:主子,你咋可以這樣呢,你看做了一鍋呢,你一個人又吃不完,我幫你解決還不好啊?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上絕不敢這麼說,“我家主子說的是,姑娘,您不用管我,您只管我家主子就好了。”
總算明白過來的何安,馬屁拍的那也是剛剛的。
木香看著滾開的鍋,不滿的對赫連晟嚷道:“這麼多,你一個哪吃的完,別開玩笑了,晚上吃的太撐可不好,算了,我給你們盛吧!”
赫連晟在家吃過兩頓飯,也大概瞭解這個男人的飯量,對此,沒話說。
這麼高大的男人,飯量好,也很正常,要是吃的跟一樣多,那才奇怪呢!
木香拿了兩個大碗,擱在鍋臺邊。
用勺子撈了兩個蛋,在赫連晟的瞪視下,擱在一個碗裡。剩下的四個蛋,都擱在另一個碗裡。這回,赫連公子的眼神總算放了。
何安只是個小廝,拳腳功夫會一點,卻沒吳青那麼厲害,他只負責照顧主子。不幹力活,長的又瘦小,飯量自然不能跟主子相比,這麼一大碗麪,足夠他吃到撐。
看著麪條盛上來,想起主子吃飯之前要洗手,急著詢問木香,木盆在哪,熱水在哪,巾在哪。他得伺候主子主子吃飯,主子吃完了,他才能吃。
赫連晟站起來,衝他擺手,“吃你的飯,不用管我。”
“主子,這可使不得,”何安急的不行。
“我說再說一遍,端上你的碗,滾出去,”赫連晟是煩的不行。
“主子……”
木香聽的無比鬱悶,“囉嗦個什麼啊,趕過來吃,吃完了,我還得洗碗,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拉拉扯扯的,你們不急,我還急呢!”
赫連晟不再理會何安,走到木香邊,目放了,連語氣不自覺的了下來,“你去睡吧,剩下的活讓何安幹,他吃了面,幹活是應該的,你不用管了。”
“行了,你們快點吃就行了,你倆沒吃完,我回去也睡不著,快點了。”
廚房裡有靜,能睡得著纔怪。
赫連晟不再說啥,端起碗來,就著廚房的小板凳坐下,大口大口的吃飯。
麪條是木香一手搟出來的,蛋,蔬菜,也是一手勞得來的。
過這些,赫連晟似乎看見幹活的影,這面吃著,也就格外的香,整整吃了兩大碗,除了何安吃的那一碗,剩下的,都進了他的肚子。
這胃口,把木香看的,一愣一愣的。這人中午也沒吃這麼多吧?
何安就窩在木門邊上,一邊吃著面,餘還在他家主子跟木香上來回晃過。
要不是親眼親看,又是一路跟著主子過來的,打死他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他家主子。
以前皇宮宴,什麼山珍海味,什麼酒佳餚沒嘗過,可主子始終都是那副漠不關心的表,好像不管什麼好菜到他裡,都是一個樣,沒多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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