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晟的角略略彎起,雖是很淡的弧度,卻彰顯出他此刻的心,應該是很不錯的。
“接著,”他手一揚,手裡的大草魚便朝著木香扔了過來。
“啊!”
木香反的後退一步,手擋住臉。生怕他下手太準,把魚砸到臉上了。
那魚卻並沒有扔到上,而是掉在腳邊。
“大姐,快撿魚啊,”木朗跳過來,瞅準機會,乘著大魚跳了幾下,還沒緩過勁來時,雙手掐住了,“這桶快裝不下了,我拎回去,等下再把這桶拎回來。”
木朗興的邁著大步,往家跑。
“你慢點跑,跑那麼急做啥?”木香盯著他的背影,拔高了聲音叮囑。
赫連晟涼涼的說道:“他又不是娃,看把你給張的,快過來接著我的裳!”他丟下鐵鍬,手解釦子。
木香愣神,眨了幾下眼睛之後,急著別開臉,埋怨不已,“又不是夏天,你還泡在水裡呢,就不怕著了風寒?”這個人,惡劣的不是一點點啊。雖然只看了兩眼,便轉開臉。
可僅僅是一眼,也能讓瞧見某人站在泥水裡,依舊優雅的作,修長的手指,輕輕解下釦子。出壯的口,以及廓鮮明的臂膀。
雖然前世,見過的男不在數,胖的瘦的,型的,消瘦型的。
某個先生展播的時候,人家穿的可都是三角小,除了最重要的一點,啥都了。
可是跟赫連晟比起來,那些人的材,讓人看著只覺得索然無味了。
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哪!
不同於木香的臉兒紅紅,心跳加速,赫連晟服的理直氣壯,順手還把服扔到岸上,“比起大冬天泡在雪水裡,這點涼水算不得什麼。”
這話木香倒是贊同,前世也是經過魔鬼式的訓練,才了國際頂尖殺手。自從十歲開了第一槍,殺了第一個人之後,的生活便在殺人與逃跑中度過。特殊時期,連死人堆都睡過。
卻想不到,那次意外,的靈魂竟然穿越了,多活一世,那樣的日子,如非必要,可不想再來一次,活著不易啊!
赫連晟見不說話,背對著他的影,約有些落寞的意思。
他勾脣一笑,忽然手在水裡撈了一把。
木香還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裡,冷不丁一個不溜丟的東西滾過腳面,低頭看去,竟然又是一條還在蹦躂的鯽魚。
“哎呀,你要扔,咋也不說一聲,”木香抖著,看見上面沾著的泥點子,無奈的咬著脣。
赫連晟深沉一笑,竟然教訓起來了,“現在還不是你發呆的時候,挑幾條新鮮的魚,中午燒燒吃,剩下的你自己看著理。”
木香擰著眉道:“剩下的也只有醃了,再用稻草煙燻幹,可以放很久,要不然我醃好了拿去賣掉,還能換錢呢!”
赫連晟俊臉黑了下來,“賣什麼賣,你要是缺錢只管跟我說,多都有,爺抓來的魚,能用銀子衡量嗎?”狂妄的語氣,霸氣外。真實的份跟他現在站在泥水裡的樣子,實在格格不。
木香腹誹不已,這人真不是一般的自。這水塘說也能起出幾百斤的魚,刨去小些的,只留下大個的,那也不呢,都留下,是他們姐弟三個,一天三頓也吃不完哪!
再說了,貌似跟他不太吧,憑啥要去花他的錢。
“我自己有手有腳,用不著花別人的錢,你的錢還是留著娶媳婦吧!”
前面的是實話,最後一句是打趣,也沒啥特別的意思。赫連晟究竟是什麼人,又不清楚,只是猜測他可能來自大戶人家,也或許有職在。據看來的經驗,這樣的男人,就算沒娶妻,府裡也不了婢侍妾啥的。
總之,是不缺人哪!
木香多活一世,很多東西也都看淡了,活的簡單,才能活的長久。
可這話聽在赫連晟耳朵裡,卻另有一番滋味,他深深的看了木香一眼,並未多做解釋,彎腰繼續清理水塘。
木朗很快又跑了回來,還把彩雲也帶來了。
彩雲手裡拎著菜籃子,因爲家裡沒多餘水桶了,只得拎著菜籃子。
木朗快步跑過來,忙著撿拾扔在岸邊,還在蹦躂的魚。他不自己撿,也催著木香跟彩雲也一起過來撿。
隨著岸邊的魚越來越多,木香還真不得不佩服赫連晟的手。
他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在水塘中間搭起了土壩,兩隻強壯的臂膀揮起來,只看見水花飛舞。
半邊塘裡的水被清掉,那些個頭大的魚,很快就出碩的子,在泥水裡撲騰,塘裡歡騰的景象,岸上的人看的也欣喜不已。
赫連晟逮魚的作又快又準,幾乎是一抓一個準,每回都不落空。搞的木香很懷疑,這傢伙的職業該不是漁夫吧?
想來也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只能是人家,非尋常人類。
臨近中午時,木朗帶來的盆裝了不魚,彩雲帶著的菜籃子也裝了幾條大魚。看著時辰不早了,木香便提前跟彩雲回家,新鮮的魚也要乘早理掉。
彩雲在家沒等到陳有發來賣豆腐,聽木朗說水塘抓魚的景,一時耐不住子,便鎖了門,跑去跟他們一塊抓魚。
等跟木香擡著菜籃子回家時,剛好上趕著驢車從村子路過的陳有發。
“陳大伯,你家豆腐還有嗎?”木香把籃子擱在家門口,便跑去攔下驢板車,住了他。
“有哩,還剩最後半板子,你要多啊?”陳有發呵呵一笑,一手揪住繮繩,讓驢子停了下來。
木香掀開板車上的棉紗布,“都稱給我吧,我家中午煮魚,剩下的放水裡泡著,也不會壞,有豆腐乾子嗎?我想醃了曬乾,留著慢慢吃!”
陳有發跳下車,拿起菜刀將豆腐劃拉小方塊,聽說在豆腐乾子,爲難道:“乾子做的不多,我都賣完了,要不下午我給你送些過來?”
“不用不用,我就是問問,今兒要是沒有,明兒你給我留些,也是一樣的,”木香直襬手。
“今兒我還有個事要跟你說呢,我做了些豆芽菜,本來想自己賣的,可是你看看我,也沒驢車,也沒那個時間走村竄巷的跑買賣,所以陳大伯,咱們打商量,你賣豆腐的時候,能不能順帶著賣,賣多賣,價錢啥的,都不重要,主要是我想把豆芽賣出去。”
陳有發聞言,切豆腐的手停了,有些心,又有些擔憂,“這個……那你不是要吃虧了嗎?再說,我也不曉得這豆腐該咋燒,別人就更不曉得了,大家都不曉得的東西,能賣得出去嗎?”猶豫歸猶豫,木香條件開的那樣好,等於是沒本的買賣,他想不心都難。
木香很自信的點頭,“這豆芽菜最好燒了,您等著,我讓我妹拿出來給你瞧瞧!”轉朝院裡喊了彩雲,讓把綠豆芽跟黃豆芽都拿些出來。
木香指著細的綠豆芽,對陳有發解釋道:“我們昨兒都燒菜吃了,我家二妹跟三弟,都可喜歡吃了,絕對是好吃,這綠豆芽,比較,燒辣鍋子的時候燙著吃,要是拿來跟韭菜一起炒,也是很香的,至於黃豆芽,要比綠豆芽燒的久些,燒或者燒蝦子都,適合口味重的菜,再不然涼拌著吃,反正不管咋燒,味道都不會差。”
陳有發認得豆芽,以前他家做豆腐的時候,黃豆理的不好,偶爾也會有發芽的,可那些黃豆發出來的芽,聽老人說有毒,也不如木香家的好看,看著就惹人的很。
他想了想,道:“要不我中午帶些回去燒試試看,總得自己試過了,才能推薦給別人,丫頭你說是吧?”
木香笑著答應,“行啊,這些您都拿回去吧,我再拿兩條魚給您,我家起了水塘,撿了幾條魚,中午燒菜的時候,陳嬸把魚燒辣口味的,再把豆腐擱進去一塊煮,肯定好吃!”衝彩雲使了眼,彩雲便跑回家去了。
“哎喲,不要魚,你家也不寬裕,自己留著燒燒吃吧,”陳有發哪肯要的魚。木香經常買他的豆腐,他對木香家的況也知道不,這麼點大的娃,帶著弟弟妹妹單獨過,養活他們也不容易的。
“我家有呢,趕著新鮮的時候吃最好,醃了鹹魚,也就不鮮了,”木香說著話時,彩雲一手拎著用稻草繩栓著的兩條大鯉魚出來了,擱在陳有發的板車上。
陳有發被弄的很是過意不去,便堅持不要他們的豆腐錢,相比之下,豆腐跟魚的價格,不在一個檔次上,還是他賺了呢!
說好下午還送乾子過來,今天生意好,天氣也還湊合,陳有發便想著順道再賣一趟豆腐,賣不掉再拉回家就是了。最近天冷,他家豆腐做的多。
彩雲把豆腐搬回家,便跟大姐開始下手做飯。
中午吃魚是肯定的,木香想著不如做一道水煮魚,上回在福壽樓做了一次,彩雲跟木朗卻沒吃到,今兒家裡有魚,魚也夠多,多做些水煮魚,讓他們吃個夠。
其實還有個原因,不過自忽略了。
赫連晟在水裡泡了不短的時間,中午吃辣口味的菜,可以去驅驅寒氣。
彩雲淘米下鍋,對木香道:“大姐,我把飯燒上,就去剖洗魚去了,中午菜你一個人燒吧,我先去打水,”木朗還沒回來,怕手上沾了腥味,弄的到都是,彩雲準備先打些水上來,裝在水桶裡,單獨擱著,再去打理那些魚。
木香住,“你等下,不用這樣著急,中午煮魚,也不用非得看著,我跟你一塊去弄,你一個人收拾到天黑都弄不完。”正把
彩雲拎著水桶去了井邊,頭也不回的道:“沒事,我先弄著,你先把菜燒好再說。”
別的娃殺魚,都不敢於下手,可彩雲卻很坦然,先著小魚剖洗。
在殺魚之前,先把菜刀在井沿邊蹭了蹭,稍稍磨下,會快很多。
井沿邊擱了塊青石板,還是上回吳青在的時候,去河邊挑撿來了,除了這一塊,院子裡還擺著好幾塊平整的鵝卵石,一塊碎的鵝卵石被堆砌一個長方形的臺子,平時家裡曬乾貨,或者曬醬啥的,都擱在上面,很方便用。
彩雲撈了塊破抹布,墊在石板上,可防止刮魚鱗的時候打。
魚鱗需得逆著鱗片的生長方向刮,一手掐著魚頭,一手抄菜刀,快速刮魚鱗。
接下來,便是將魚橫著放,用菜刀劃開魚肚子。力道得控制的剛剛好,不能太重或是太輕。太重了,會把魚臟劃破,不便於清洗。太輕了,又劃不破。
要是準備把魚醃製起來,就得從魚背上剖開。因爲魚背上的最厚,抹不上鹽的話,魚會很容易壞掉。
彩雲不急著清洗剖開的魚,先擱著,等都剖完了再洗也不遲。
木香惦記著彩雲一個人在院子裡收拾魚,做菜的作加快了。
菜園子裡的香菜正是的時候,早上去找大梅的時候,彩雲又去挖了些新鮮的。
木香便想著,做個涼拌香菜。
做法也很簡單,香菜去清洗乾淨之後,切小碎段,先加鹽拌均,大概五分鐘左右,香菜裡的水分會滲出來,將水分幹。
鍋裡下一勺菜油,燒滾了之後,等油溼涼了些之後,將乾紅椒末擱進去。辣椒是自己用石磨磨的,汆在菜油裡,就了香噴噴的辣椒油,澆淋在香菜上,噴香撲鼻。最後就是等吃的時候,再滴上幾滴芝麻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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