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年的時候還會暴躁,驚恐,裡胡言語,現在除了母親,任何人,腦子裡都沒印象了。 .. `”
我隔著病房門上不帶玻璃的窗框靜靜的看著坐在牀上的安琪。蜷著,饒有興致的揪著一件破舊針織衫上的絨球,裡哼哼著聽不出調子的東西,認真的倒是像一個正在完家庭作業的孩子。
“喜歡揪那個棉球嗎……”
科室主任點了一下頭。他是我小姑父的朋友,當年安琪轉院過來也是小姑父幫著辦的手續,所以知道我來的用意後,他很熱心的就帶我來看了安琪。“是,我們院的護士會特意從家裡的親戚那裡要來這種不穿的被起球的線,這樣的患者都會有些怪癖,但只要滿足了,就會安靜,並且配合治療。”
我想,是把這些棉球當的煩惱,揪乾淨了,就覺得自己也舒服了。
“安琪。”
我輕喚了一聲的名字,沒擡頭,還在哼著不調的曲子異常認真的做著手頭上的活兒。
“我是馬龍。”
手上的作頓了一下,終於擡眼看向了我,那張在我記憶裡一度只會趾高氣昂的臉,第一次表現的毫無戒備,單純懵懂,我看著。再次重複一遍:“你還記著我嗎。”
幕地,看著我居然笑了,沒有容的那種笑,就像是你走在大街上,看見了一個突然對你發笑的陌生人一般,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就把頭低了下去。哼著調子,手上的作繼續,沒一會兒,旁的病牀上已經揪出一小堆絨球線了。
“沒用的,除了母親,誰都忘了。”
我哦了一聲,是忘了,那麼憎恨我,一個在十歲時就了假想敵的姐姐,要是沒忘,又怎麼會衝我笑呢。
“媽媽會經常來嗎。”
主任點了一下頭,:“來,上午媽媽會在院裡打掃衛生,但只敢趁著睡著的時候來看。不然的話只要一想起來就會變了一個模樣,罵的媽媽,並且有自殺的傾向……“
我點點頭,:“那……安琪住院費用這塊,是誰在負責的。”
“卓醫生。”
主任淡淡的應著,裡嘆了一口氣:“他也不容易,之前回來了一次,也來看了,費用一直是卓醫生跟他的人負責的,但是患者媽媽不領,一直喊著不需要,但其實,要是沒有卓醫生,媽媽自己生活都是問題怎麼能負擔起安琪的住院費呢。”記以記。
我怔了一下:“我大姑生活很困難嗎。”
主任點了一下頭:“之前侵害安琪的作案人被逮到了,他們的家屬賠償了一部分費用,但是多的,人家也拿不出來,本來這些錢給安琪的母親養老是沒問題了,我也勸把錢存起來,一旦安琪的病控制好了,以後出院母倆也需要生活,但是非要去做什麼生意,那個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聽勸,當然就賠了,自己又檢查出來了糖尿病,我也是看可憐,才讓每個上午都過來當個臨時工打掃打掃衛生……”
“那我小姑那邊知道我大姑現在的況嗎。”
主任臉上也著一無奈:“知道也沒用啊,你大姑是得理不饒人,說人家走了,就是跟斷絕關係了,心傷了,就是要飯也求不到他們,哎,我真是不知道怎麼去評價,不明白人家的好壞心,自己還非要求得一分骨氣,結果,現在就過這個樣子了。”
我想起大姑賣貂的那個舉,打腫臉充胖子,是能做出來的事。
“我知道了,走主任,麻煩你帶我過來看了。”
主任的手往旁邊送了送:“走,安琪雖然還不能離院,但這個況恢復的已經不錯了。”
我沒應聲,看著那個只活在自己世界裡的安琪,裡好像有個開關,把一切都屏蔽了,哪怕我跟主任站在門口說了半天的話,也一直沒在擡眼,安靜的不像話。
直到走出那個走廊,我看著一些在病房裡不是吱哇,就是拿著個紙飛機扔的病人,每一個人的病竈反應,果然還是不同的。
我想,安琪一直就是個簡單的人,很容易被人灌輸一些東西並且深信不疑,只要相信一個人,相信這個人會爲了好,那就會一筋的走下,相反的,就會對立到底,某種程度上講,也算是憎分明。
雖然我承認走到今天這步是真的自作自了,也許清醒的恍惚間,想明白了,所以只恨的母親,但是又沒辦法去真正的面對這個一直灌輸自己是非觀念本應最親近的人,因此,選擇在一個簡單的世界裡,繼續的病下去,不去面對,也就不再有痛苦了。
是我唯一的有些親的妹妹,但我們的關係,卻在清醒的最後一刻,仍舊勢如水火,最圓滿的結果應該是放下芥,可惜的是,永遠都做不到了。
回到家後的疲憊中帶著抑,我將師需要理的事視爲我的工作,可工作就算是順利的,也難免會被這個過程影響心,再加上,我被噁心的毫沒有吃飯的胃口,又去看了安琪,緒積在一起,一時間很難離,從冰箱裡拿出新的飲料打開給那些晚上來玩兒的小朋友準備好,整個人之後就癱到沙發上不了。
只有我一個人的屋子顯得有些安靜,看著時鐘上的秒針在一刻都不停歇的前行,我忽然覺得,那針就代表了所有人,一圈一圈的,不知疲倦而又沒法回頭的走著自己的人生。
鈴鈴鈴鈴鈴鈴
響起的手機回我的思緒,看了一眼來電人,我提了提神將手機放在耳邊:“三妹兒啊,今天覺怎麼樣。”
“很好啊,他上班的時候我打掃了一遍房間,我以前的很多東西都還在呢,現在做了晚飯,等他回來吃。”
我笑了笑:“韓醫生一定會驚訝的,覺得這口味怎麼這麼悉,別一下子暴太多,要一點點滲知道嗎,讓一個現代的醫生接你就是他的那個容丹楓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有自信的,只是,我擔心你啊,你一個人住,適不適應啊,晚上吃什麼。”
“在外面吃的啊,吃的很好!!”
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打開電視機:“你都不知道我多瀟灑,現在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上,你聽見聲音了嗎,好久沒怎麼舒服過了。”
“看來,今天的事理的很順利啊。”
見我這麼說,三妹兒的語氣也漸漸放鬆下來了。
“那當然,我出手還有不順利的嗎,seasy!”
“哈哈,那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怕你自己再覺得孤單什麼的,想著,要不要晚上回去看看你呢!”
“不用,我這麼大的人有什麼好擔心的,反而是你啊,我就怕你太著急,太過表現,讓韓醫生覺得,哇,這個十四歲的孩子怎麼行事風格這麼人化,那就麻煩了知道嗎,在韓醫生還沒有認可你之前,千萬不要開人玩笑!”
三妹兒又笑了兩聲:“嗯,我都知道,我會陪著他的,讓他慢慢的接我,接作爲三妹兒的我,你聽過一句話嗎,陪伴,是最長的告白……”
我震了一下,垂著眼木木的張口:“喔,聽過。”
“我會陪著他的,哦,先不說了,他好像回來了……回聊哦龍!!”
直到三妹兒電話掛了很久,我纔想起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擡起眼看了看天花板,咬牙直接把那個兩年多沒撥的號碼再次撥了出去,一顆心提著聽等待接通的鈴音,過了好一會,忽然傳來聲音,我滿眼驚喜的張口:“喂,程……”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
看了一眼手機,他應該是把我的電話給掛斷了
不死心的再次撥過去,這下的結果就明瞭了,語音提示關機了。
他的用意我自然明白,對著手機屏幕滿心酸,“就算你不想見我,至,也要讓我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啊……”
鈴
手機幕地響起,沒等看清來電人,手指直接按了接聽,沒等我憋著一口氣開口,那邊就是一記聲,“龍嗎。”
“小姝?”
“是我,程大哥讓我告訴你,說他很好,你不用擔心。”
我眼睛控制不住的發紅,點了一下頭:“他,他就在你邊嗎。”
“……嗯,程大哥,你跟龍說兩句……”
我心口倏地一,終於聽到了悉的聲音:“不用了,明白我的心思,讓知道我很好就行了……”
眼淚當時就控制不住的出,我捂住,聽見小姝應了一聲,好像是在手機那邊關門,隨後繼續開口:“龍,你不用擔心程大哥,他的現在恢復的很好,倒是你,你去哪了,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一直都打不通……不過程大哥跟我說,什麼時候你給他打電話了,那就說明你已經沒事了,龍,你好了嗎。”
我把手機扣到沙發上,努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這纔拿起繼續開口,“我很好,程白澤的眼睛好了嗎。”
小姝的聲音頓了一下,半晌纔回道:“沒……他眼睛看不見了……”
“什麼?!”
我當時就崩潰了,:“怎麼會啊,他……”
“你先彆著急龍,當時不但院治療,齊大師也用了很多種方法,本來是可以保住的,但這個結果是程大哥自己選擇的,他當時只說了四個字,不見,不念。”
我哭的說不出話來,不見,不念?
“龍,你不要難,其實這個結果是好的,程大哥這兩年平靜了很多,齊大師也說,他放下一些雜念後反而心思更加平和,道法上也有進突破,心明淨澄,還跟著齊大師鑽研蠱,生活上也看不出對他有什麼影響,齊大師現在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態了,現在程大哥在我們這裡,名氣比齊大師還大很多呢。”
不知道爲什麼,我腦子裡忽然就躍起那晚程白澤悽笑的臉,“這是我最後一次看你的模樣了,龍,如果有下輩子,一定要藏好了,不要讓我再認識你……”
最後一眼,當真是最後一眼了,程白澤,你如果真的平靜了,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龍,你在聽我說嗎,我知道你肯定還是希程大哥眼睛能看見的,但是你想,這個選擇是程大哥自己做的,他肯定也是希自己能放下,你不要太糾結,齊大師很懂他,說這是他最好的結果,也算是他在跟自己的過去告別,以及,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是……跟黑巫師有關嗎。”
“嗯,當時程大哥的命格跟還是相連在一起的,按照齊大師的說法就是主權在程大哥這裡,程大哥這邊要是不要明屬於自我救贖,但餘香菱眼睛瞎了的同時勢必會引發一些反噬作用,因爲邪搞得太多了,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看見的,但程大哥看不見了,所有的做法都是徒勞的,越想讓自己看見,就越會傷害自,其結果不外乎兩種,第一個,就是餘香菱總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手裡,第二個,就是你恢復後回來打敗,但經過自己的折騰肯定會比以前弱很多的,所以,你打敗,也不會費多大的力氣……
我們當時都不知道你會不會恢復回來,因爲我也看見了,你當時傷的很重,雖然程大哥沒說,但我知道,他是在以另一種方式讓餘香菱自生自滅,你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他怎麼會看著餘香菱一直好好的活在世上對你構威脅啊。“
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我張了張:“謝謝你小姝,謝謝你幫忙照顧我哥哥。”
“不要這麼客氣,能每天看見他是我最開心的事,程大哥說他很喜歡這裡,一草一木他都用心看的清楚,有時候,看東西不需要用眼睛,用心就可以了……”
說著,小姝的語氣再次停頓:“龍,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時間,讓他的心徹底的安放下來,我想,這也是你想看到的對不對?”
我當然懂小姝的意思,微微的沉了沉氣:“小姝,你幫我轉告程白澤,我真的謝謝他,謝謝他爲我做的所有事。”
“我會的,你要照顧好自己,你好了,程大哥纔會放心的。”
“嗯……”
放下手機,我擡手了淚,閉上眼,程白澤那張笑起來帶著酒窩的臉依舊異常清晰,,我欠他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清了。
過了很久,當我覺能剋制住緒的時候腫著眼去衝了個澡,心裡漸漸的打定了一個主意,等解決了餘香菱,我就去看看他,哪怕只是遠遠看他一眼,不讓他知道我去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一下“我是人”我是人
我爺爺是風水先生,江湖人稱他為神師,我出生那年他便退出了江湖,我是他唯一的傳人。爺爺去世後,我扛起了他的那麵大旗,頓時江湖炸開了鍋,五湖四海的人前來請我,把我門前的青石路都磨平了。我是個風水先生,我能幫人逢兇化吉、安居落宅、尋龍點穴、排憂解難……我所從事的行業很神秘,都是那些不為世人所知的事兒……
我家後院有三口口棺材,我們一家皆因它而死……十八歲那年,我打開了院裏的一口棺材后,無盡的怪事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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