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出現的時候就順便在這院子外罩了一個結界,所以白瑾行靠近的時候他是知道的。
而此刻,長幸驚愣地看了一眼院門口站著的白瑾行,又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的鬼面人,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癟三算計了。
閉上眸子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長幸向院門口的那抹月白影,不用猜都知道白瑾行來這里是做什麼的,起就想朝他走去。
鬼面人及時拉著的胳膊,聲音冷然低沉:“你說過跟我走。”
一聽這話長幸簡直頭疼得不行,可現在又揍不得這家伙,更不能讓他和白瑾行直接對上,萬一起手來白瑾行傷怎麼辦?
可若是眼下妥協于鬼面人,那在白瑾行眼里就更加坐實了之前與鬼面人合謀的事實,到時候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修羅場,長幸的腦子轉得極快,可分析出了幾種結果,怎麼著都是吃虧。
短短幾秒鐘思來想后,最終決定先把鬼面人支走再說。
于是轉看了鬼面人一眼:
“我說過要跟你走,但是你總得讓我做些準備吧?怎麼,你花了那麼多伎倆讓白瑾行對我生恨,現在卻信不過自己了?擔心我又要回去?”
激將法的伎倆其實很稚,可鬼面人卻在與長幸對視半響之后主松了手,又瞥了一眼不遠的院門,很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
小院上方遮的烏云散開,耀眼的關重新灑滿了庭院,知到鬼面人的氣息已經遠去,長幸這才松了口氣。
院門的定定站在那里,長幸卻也不去管了,直接轉坐下繼續曬草藥。
不遠的距離,小院燦爛,目所及之皆是一片亮,可長幸心中卻勝過寒霜冬月,臉上也沒什麼表。
就在以為白瑾行打算一直站在那里的時候,余卻瞥見那月白的影往自己這邊走來。
心中微嘆一聲,直道自己躲不過。
長幸抬眸靜靜地看向他:“不知君上大駕臨所謂何事?”
的眸子沒有溫度,臉上也不帶笑,了無生氣的模樣,繼續道:
“莫不是您又來除妖了?”
白瑾行心口悶痛,攥了拳頭又松開,一時間連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事實上,此時此刻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來。來帶回家嗎?可是妖啊,親口承認了的,剛剛甚至還說要跟那個鬼面人走。
一想到方才聽到的對話,白瑾行的臉就白了幾分,心中又氣又痛, 垂眸暗自下那些緒后,他也順利地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我總得給父親和兄長一個代。”
長幸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被無奈才來的,忍不住仔細打量白瑾行的臉,好幾天不見兩人之間卻像隔了好幾個春秋,誤會的 壑越來越深,幾乎要回不去了。
可還是不甘心,憑什麼就要一直被捉弄和誤會,憑什麼付出的真心偏生還要讓人踐踏。
抬眸看著白瑾行,一步步走過去,問他:
“君上知道那天我為何出現在地牢嗎?”
他那天像是早就知道要來,又或者是之前就有人跟他過,所以在見到妖化的那一刻才如此的怒不可揭,像是要殺了。
白瑾行蹙眉看著:
“你不是來殺我的?”
那天瞧著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像是瘋魔一般,陌生得可怕。
長幸一愣,沒想到他竟是這麼以為的,一下子被他氣笑了:
“白瑾行,你說我是妖,說我要殺你。你可怎麼不好好想想,我為何要殺你?你眼睛瞧見我妖化,就斷定了我一定是妖嗎?為什麼要信旁人的話,為什麼不問問我是怎麼想的呢?”
眸中有墨翻涌,白瑾行反問:
“若問了你會說嗎?”
“你心中藏了那麼多事,即便是我們的關系已經親至極,你都不曾向我吐半分。我又如何信你?”
長幸被這句話問住了,隨即明白了他們之間的真正問題是什麼,那些問題是經年累月白瑾行在上發現的疑點,是白瑾行這別扭子將一點點的負面緒抑在心里,最后惡化魔,是他們彼此之間不曾真正地坦誠相見。
無法告訴他自己的真實份,也不敢跟他說自己一開始靠近他確實是目的不純。
所以,一直自以為是地瞞到現在,瞞到他們之間的間隙被有心人利用,而后越拉越大。
長幸垂眸苦笑:
“如果我說我不是妖,也不曾想過要害你,你信嗎?”
話一落音,拋下了所有顧慮,抬眸眼懷希冀地看著白瑾行。
兩人吵架鬧別扭,一向是先認輸,又耍賴求和好的。
這次也一樣。長幸甚至想著,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的讓步能讓兩人解除誤會,就忍一忍吧。
可白瑾行卻只是面無表地看著,往后退了一步:
“不會。”
輕飄飄的兩個字重重地砸在長幸心上,眼中的霎時滅了,苦笑道:
“你這樣就很過分了……”
白瑾行卻搖搖頭:“你騙過我很多次,可每一次我都信你。我現如今只想問你,你是不是真正的蘇家二小姐?”
長幸不知道趙允麟同白瑾行說了自己是借尸還魂的事,可自己確實不是真的蘇家二小姐,只是意外投到這上的福神。
可真實份一事無法親口跟白瑾行,只因害怕之后的任務又出什麼差池,所以兩人之間的誤會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解釋清楚。
而現在長幸知道自己可能瞞不下去了,點頭道:
“我確實不是蘇家二小姐,可我也不是妖。”
白瑾行眸稍利:“那你是從何而來?一開始接近我是不是也有所企圖?”
他一步步,前一個問題長幸無法回答,就只能又點了點頭。
“原來當真如此。”白瑾行冷笑,“你倒現在還不愿意跟我坦白,你說自己不是妖怪,但是確實一開始就撒謊騙我,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一步步地他上當,套走他的真心,卻對自己始終不肯說半句真話,也是他傻,才把當普通姑娘護了這麼久。
長幸知道在坦誠這個問題上是自己理虧,垂下眸子也不辯解:
“雖然一開始是我不對,可我確實未曾想過要害你,我如今不告訴你,是不得已。”
好一個不得已,白瑾行眸銳利地盯著,五指漸漸攏拳,他問道:
“那你一開始招惹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