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而言,其實長幸不太能信得過鬼面人,畢竟之前的好幾次都是他坑了,這次自然也多心防。
都是談易,相比于之前幾次被鬼面人牽著鼻子走,這回長幸要牢牢把主權掌握在自己手上。
所以鬼面人說出那句一反常態的話時,長幸先是在心里做出了幾種假設,以免最后被他從背后一把。的目的一直很明確,只有兩個。
“那我們先說好,如果我調查清楚你的來歷,你就幫我解開上的蠱毒,另外在這期間你不得糾纏于白瑾行。”
自從鬼面人第一次打算對白瑾行手以來,他對白瑾行的殺意就很明顯,約記得上次的幻境中鬼面人怒火中燒時曾說過一番話,如果可以他會在白瑾行命格終止前把他殺了。
長幸注意到這句話的一個重點,就是“如果可以”這個詞,說明鬼面人心里是知道,他雖然想殺白瑾行,但是因為別的一些條件令他無法達到這個目的。
所以才會屢次用些其他手段對付白瑾行,而不是一招致命的暗殺,他似乎在回避什麼,甚至對白瑾行特殊命格一事很是了解。
憑借這些推測,長幸便知道如果要調查清楚兩人之間的聯系,可以從鬼面人這里下手。
鬼面人讀不到這番心理,長幸卻注意到他在聽到自己那句話時,眼中劃過一戾氣,但很快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響,他應道:“好。我答應你的條件。只不過……”
他雙手背在后,往長幸前了一步,兩人的距離猛然拉近,長幸下意識皺眉后退一步:
“只不過什麼?”
只見鬼面人冷冷地盯著道:“你若是不能給出讓我滿意的答案,你和白瑾行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這句話說得委實不客氣,甚至帶著點恐嚇意味,長幸心說這倒是符合他這個大魔頭的人設,比之前在兩次跟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正常多了。
長幸淡定地點點頭:“好,我不會讓你失的。”
鬼面人沉默地盯著,似是要看想耍什麼花招。
長幸卻歪了歪頭,笑道:“合作愉快,鬼面人大佬。”
————
天比想象中還要黑得快一些,長幸撐著油紙傘從那條曲幽小徑慢慢走回禪房,預到白瑾行應該還沒回來,可等到越過院子那道月門時,卻發現不遠有個小沙彌在盯著看,面無表,眼神很是奇怪。
長幸只是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等到看過去時,卻發現那小沙彌已經不見了,那是張平淡無奇的臉,以至于下意識想的時候,想不起他長什麼樣。
看著那暗沉暗沉的天,長幸心中有些不安。
推開禪房的門走進去時,白瑾行果然還沒回來。知道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還是不放心地繞著禪房掃尋了一圈,發現并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之后才放下心來。
坐著想了一會兒事,很快淵墨就敲門送了晚膳過來,佛門重地吃的自然也是清淡的素菜和粥水,長幸看了那飯食一眼,便問淵墨:
“白瑾行呢?怎麼還不見回來?”
淵墨低頭應道:“主子許是還同主持商議著事, 應當沒那麼快回來。”
長幸點點頭,含糊地應了一聲。
等淵墨出去后,從禪房的柜子里找了火舌子點燃了房的燈燭,桌上的飯菜沒有,只是從自己的包裹里掏出事先藏的幾塊點心吃了起來。
他們這次上山避暑原是打算玩半天便按原路返回的,而不巧山中遇雨,這次來到靈寺避雨,誰知這里的主持熱,非得留白瑾行借宿一宿不可。
長幸知道白家是信佛的,對待佛門弟子很是敬重,白瑾行不好拒絕,自然就答應了。
況且這里是佛門重地,寺廟有靈法陣結界,白瑾行在這山上住一晚倒也安全,至不用害怕夜里會有妖邪纏。
長幸又等了一個多時辰,發現外頭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因為是在山中,夜里的寺廟就很是靜謐,一個姑娘家夜里也不好在全是和尚的寺廟中走,便只能乖乖地在房里等白瑾行回來。
后來等著等著便睡著了,連白瑾行是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
只是在睜眼那瞬間,想起昨晚都沒有見到白瑾行,心中便掠過一陣慌張。
趕掀開被子想要往外走,誰知這還沒下床,便聽見“吱呀”一聲,是門被推開了。
白瑾行走了進來,瞧見那半起又睡眼朦朧的樣子,走過去輕聲道:
“怎麼這時候醒了?不多睡會兒?”
不知道為什麼,長幸忽然想起昨晚做的噩夢,臉有些蒼白,手抱著他的腰往他懷里蹭,喃喃道:
“你昨晚怎麼沒有回來?去哪了?”
那種獨自一人在夜里孤零零等人的焦慮到現在還令記憶尤深,其實本不該擔心才對,可不知為何,在這陌生的地方,一見不到白瑾行就心慌。
“主持找我商談了些要事,昨晚便回來晚了些。”
似是知到懷里人的不安,白瑾行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得很輕,拍了拍的背。
長幸在他懷里吸了吸鼻子,心里頭有些埋怨,那主持到底都在跟白瑾行啰嗦些什麼呀,愣是讓他大半夜才回來。
此時居然能理解到前幾日自己頻繁借口出去時,白瑾行不高興的原因了。
長幸在他懷里輕嘆一聲,慨自己怕是真的栽了,不管如何這一世都躲不過白瑾行了。
可卻不知,白瑾行昨晚回來時就看見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旁邊的飯菜紋未,他看著燭燈下的睡,腦子里想的卻是主持說的那番話。
主持說:
“君上,有一言老衲不得不提醒您,君夫人恐非常人,怕是借尸還魂之啊。”
他一時間手腳都泛涼,臉很是不好。
可那一刻他竟又慶幸,長幸還在睡著,看不見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