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是在傍晚回的白府,回了湖心閣一趟發現沒有人便又找來下人問,這才知道自早上出門之后,白瑾行就一直在書房議事,到現在都沒出來。
長幸問道:“那君上可有按時用膳?”
仆人搖搖頭,長幸立刻沉了臉,里忍不住嘀咕了兩句。
讓淵墨從湖心閣將白瑾行的晚膳過來,自己則往白府的書房而去。
暮攏在院子的上方,層層暈染著瑰麗的,長幸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書房依舊大門閉未見有人出來。
眼看這又要錯過用晚膳的時辰,而淵墨帶來的飯菜也快涼,長幸忍無可忍地走上前。
淵墨見狀急忙攔住:“夫人您別沖!君上他說不定一會兒就出來了!”
長幸不想淵墨為難,死死盯著那扇門,咬牙道:“最好是!”
不一會兒那書房的門到底是打開了,從里面走出兩三個著絳紫袍的人,瞧著都是上了年紀的,拜別之后便往外走,長幸和淵墨站在行廊的另一側,待他們都離開之后才走進了書房。
淵墨放下食盒后便轉離去,以免夫人殃及池魚。
長幸盯著白瑾行皮笑不笑:“君上大人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白瑾行放好手中的文書,被這神看得有些莫名起來:
“怎麼了?今日逛得不盡興嗎?”
長幸差點就要被他這牛頭不對馬的回答給氣笑了,回道:
“是!就是不盡興,明天我還要去逛!”
白瑾行蹙眉,眸微沉:“怎麼明天還要去?”
“你管我!”長幸氣呼呼地轉將食盒中的飯菜擺在小案上,“還不快過來用晚膳!”
幸好剛剛讓淵墨拿回去熱了一下,現在這飯菜才沒涼,長幸暗自嘆息,自己每天這麼折騰好難啊,這白瑾行到底是個什麼神仙托生的啊,每天忙到連飯都不用吃的嗎?
這麼想著時長幸便忍不住瞪了白瑾行一眼,正準備端起碗筷吃飯的白瑾行被瞪得有些莫名,蹙眉問:
“你不高興?”
不是出去逛街了嗎?聽滄武說還買了不東西,怎麼還一副要生氣的樣子?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白瑾行想著,便連飯也吃不下了,索放下碗筷看著長幸道:
“怎麼不說話?可是遇見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哪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只是氣他不好好吃飯啊。
長幸看著白瑾行那一臉正經又帶擔憂的模樣,哭笑不得:“對,我是遇見不開心的事了。”
聞言,白瑾行的心立即提了起來:“何事?”
長幸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啊……”
白瑾行不解:“我?”
“對,就是你。”長幸眨了眨眼睛,又手夾了一塊給他,氣呼呼道,“誰讓你總忙得忘記吃飯,一天天這樣下去難怪容易病倒呢,所以我生氣!喏,你給我好好吃飯!”
捧起白瓷碗的手指骨分明,卻兀自頓在半空,白瑾行愣愣地消化著長幸的這番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良久,待長幸又提醒了他一句,他才慢慢地細嚼慢咽起來。
他沒有說話,眉眼卻舒展開來,眼角微揚帶著歡喜。
自那以后淵墨和滄武再也不擔心自家主子不按時吃飯了,并且心中對夫人的敬佩更上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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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臨澤湖畔依舊熱鬧繁華,人來人往,燈火通明的萬澤樓下是各式熱鬧的街巷,人群喧嘩吵鬧,但七層的萬澤樓上卻寂靜沉默。
雅間窗欞閉,外頭的人聲和喧囂半點都不進來,玄公子坐在層層紗簾后,旁有兩個碗大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芒。
不一會門便被推開,兩個侍衛模樣的人領著一個人進來,來人一襟窄袖玄,材高大威武,眉眼獷,左邊臉帶著條恐怖的傷疤,從眼角蜿蜒至下顎,整個人滿是戾氣,看起來就不好惹。
兩個侍衛關上門后,他便警惕地打量著紗簾后的影,對這種藏頭不尾的人滿是不屑,可還不待他開口問,那人便道:
“久仰秦三公子大名。”
秦默的眼中立即帶上了殺意,狠狠道:“你到底是誰!”
玄公子微微一笑:“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給你想要的。”
僅僅一句話便讓秦默眼中的殺意猶豫起來,他問:“你要幫我報仇?”
“說報仇倒不至于,只是恰巧我們利益一致,我能幫你。”玄公子微微抬了抬那干凈白皙的下,約能看見他角微揚,他繼續道,“你是不是想要蕪陵君白瑾行的命?”
秦默瞇著眼睛,依舊謹慎:“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要我如何信你?”
玄公子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得知道,現在是你要求著我幫你,不然以你的本事哪里近得了蕪陵君的?”
提及此事秦默的拳頭猛地攥,眼中盡是抑著的恨意,沒錯,以他現在的能力確實近不了白瑾行的。
而眼前這人將自己引到這來,還說要幫自己對付白瑾行,瞧著也像是頗有手段的,秦默一時也管不了到底可信不可信,開口便問道:
“蕪陵君邊高手如云,且手段不凡,你拿什麼對付他?”
玄公子輕笑:“以前的蕪陵君確實刀槍不,手段厲害,可現在的蕪陵君已經不一樣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現在的蕪陵君可是有了肋啊,有了肋便總會被人拿的。”
秦默問:“什麼肋?”
玄公子腦海中閃過那雙靈氣與生機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
“蘇家大小姐蘇長幸,現在的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