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本以為自己要完了。
在陌生人面前摔個狗吃屎,可不得把白大小姐的臉面丟盡嗎?
閉著眼睛不忍心面對這一殘酷的事實,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白玖玖緩緩地睜開眼睛,便又是一愣。
此時此刻,萬分認同剛才那些丫鬟所說的話,眼前這男子確實擔得起這世間所有的贊。
特別是那雙好看的眸子,當真是禍人極了。
尤卿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懷里的姑娘,等了一會兒卻也不見回神,便只能開口提醒:
“姑娘可還好?”
“啊?我……我還好啊!”
等白玖玖發現是眼前這人及時把扶住之后,趕忙從他懷里出來,臉上慌了一瞬,看天看地看屋檐,就是不敢再把目落在尤卿臉上。
尤卿覺得這姑娘有意思,瞧著還有些眼,臉上的笑便更加溫和了:
“姑娘沒事就好,在下靈漱殿尤卿,姑娘此去可是要往湖心閣?”
白玖玖聽了這話,又悄悄地看了尤卿一眼,不明所以地耳子有些發紅。
點了點頭,平時有些伶俐的一張,此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尤卿以前就聽說,白府有個小小姐白玖玖是被寵著長大的,子天真爛漫,活得瀟灑自在也無拘無束,最是喜歡鬧騰幾個哥哥。
他雖常來白府,但大多時候都是前往湖心閣,理的事也大多跟白瑾行有關,所以白府里的其他人,他是沒見過多回的。
除了湖心閣的人,倒也只有白家大爺與他稱得上是點頭之。
他想這一回他應該是不小心上了這府里最寵的小小姐了。
他原以為被慣著長大的白玖玖,會是氣又無法無天的子,畢竟以前他也是在白瑾行那里對這個十分能惹事的白小姐可是略有耳聞的。
可今日一見,他卻發現這傳說中的闖禍跟傳說中的不太一樣啊。
尤卿的這一番心理白玖玖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在為自己剛剛到魯莽行為到愧。
這會兒見這人與正經攀談起來,便快速地穩了穩自己的緒,一本正經地行了個禮微笑道:
“正是。原來是靈漱殿祭司大人,小白玖玖,見過大人。”
兩人互相見了禮,便算作是認識了,尤卿便笑道:
“在下剛從湖心閣過來,不知白小姐去往湖心閣所為何事?”
白玖玖笑了笑,想起來自己剛剛為何急匆匆地跑過來要見這人,便生出自己的一點小心思,但不顯山不水,藏得極好。
“自然是去探我三哥,祭司大人可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卻不知為何尤卿眸底多了幾分深意,他笑道:
“并無旁的什麼事了。”
“那玖玖送您出府可好?”
尤卿挑了挑眉,覺得這姑娘有點意思,便點頭應下:
“如此甚好,有勞白小姐了。”
湖心閣。
北晉如今已是炎夏將近,連著好幾日都是艷高照天,大地好似被一只火爐罩著,悶熱悶熱的。
即便是依湖而建的湖心閣,白日里也不免聚著熱氣,這一熱起來,白瑾行便容易沒有胃口。
近幾日跟在白瑾行邊伺候的淵墨發現,君上這幾日胃口不好該是被夫人慣的,往常那麼自律的君上,為了子著想,哪怕再沒胃口也能吃下幾口飯,再沒胃口也不會表現得那麼明顯。
而如今卻是不一樣了,夫人發現君上不好好吃飯,便每日連哄帶勸地,非得盯著讓他吃完不可。
就跟哄小孩兒似的。
淵墨有好幾次都看不下去了,想開口提醒,夫人啊我家主子真沒那麼任,你放下他自己會吃的。
可每每他還沒開口,便被君上甩了個冷刀子,淵墨不明所以甚至還有些委屈,但終究是沒把話說出來。
他只能哭喪著臉疑地問滄武:
“我們主子是怎麼了?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都是被夫人慣出來的。”
滄武依舊面無表,瞥了他一眼:
“好。”
淵墨:“……”
淵墨無話可說了,只得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外當做沒看到,而今日夫人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了,以至于君上臉都不太好。
偏偏大祭司還在這時候找上門,兩人也不知在里面聊了什麼,大祭司出來的時候臉好像也不是很好。
不過大祭司出來的時候,剛巧在行廊上遇見了夫人,兩人似是識,聊了幾句,而后祭司大人便心極好地走了,倒是換作是夫人沉著臉走進了湖心閣。
一整天都在局外看戲的淵墨有些懵,怎麼了這是?這壞緒還帶風水流轉的?
眼看著長幸已經提著食盒走過了浮橋,眼看著就要往前廳來,滄武適時清咳兩聲,淵墨趕忙回神。
兩人給夫人行了禮,而后開了門讓進去,看著夫人那不怎麼好的臉,淵墨關了門之后,還是沒忍住,湊到滄武旁邊小聲問:
“你說這祭司大人是跟夫人說了什麼啊?夫人這心好像不怎麼好。”
滄武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淵墨倒也不惱,臉上仍舊帶著疑的神,自顧自地低聲八卦著:
“今兒君上的心本來就不太好,如今瞧夫人這臉也差,你說他倆會不會打起來啊?”
滄武瞇著眼睛,面無表地手拍了一下淵墨的后腦勺,淡淡道:
“妄議主子,活膩歪了?”
淵墨猝不及防地被襲擊,朝他翻了個白眼,又往他口捶了一下算作是報仇:
“我這指不過是猜測,你說什麼!”
滄武不僅面癱,還毒舌:
“你剛剛那模樣,用夫人的話說:簡直就是戲太多。”
淵墨:“……”你們這一個個地都欺負人!
淵墨其實猜對了,長幸的心確實好不到哪兒去,在湖心閣又是慣常把緒擺在臉上的人。
當走進湖心閣的那一刻,白瑾行下意識把書放下,目落在的臉上。
眸稍頓,白瑾行看著將食盒放在桌上,等著將目移到自己上時,才緩緩問出口:
“怎麼了?”
長幸卻是看到了白瑾行那稍微凌的襟,瞇了瞇眼睛,可記得白瑾行這人最整潔,便是這段時間臥病在床,衫也未曾凌半分。
而此刻,腦中又回響起尤卿剛剛說的話:
“當真。我適才仔細瞧過了。”
仔細瞧過……嘖,怎麼這話怎麼越聽越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