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是從大嫂簡素靈那邊過來的。
這幾日白瑾行的胃口總不見好,明明還臥病在床,卻偏生什麼都吃不下。
長幸一時擔心,便問了淵墨平時白瑾行的口味,想著親自下廚做些吃的。
可想歸想,長幸活了這麼多年,卻也沒驗過凡人親自下廚的生活,這廚藝要論起來,當真算得上是奇差無比。
沒了法子,又見大嫂簡素靈前天做的那幾道小菜味道著實不錯,于是得空閑就厚著臉皮去找簡素靈學做菜。
忙活了這大半天,長幸總算是做出兩道像樣的小菜了,葷素搭配味道也不錯。
正提著食盒往湖心閣的行廊走去,遠遠就看見一襲白底藍紋祭司服的尤卿往這邊走來。
尤卿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見到便禮貌又親切地打了招呼。
兩人自那次識海幻境歷劫之后,多都算識了,長幸放下食盒便回了個禮。
長幸見他從湖心閣里出來,便料想到他今日前來定是有事。
于是直接開口問:“你來找白瑾行是有什麼事嗎?”
尤卿看了看那食盒,瞇著眼笑了笑:
“事方才都跟他說完了,對了,你這食盒里是做給瑾行的吃的?”
一說到這個長幸便無奈地笑了笑:“他這幾日胃口不好,我就琢磨著給他做幾道小菜。”
“往日竟不知你也會下廚啊?”
兩人識起來便習慣了開兩句玩笑話,長幸自然也知道這高貴優雅的祭司大人在打趣自己,遂挑眉不客氣回了句:
“那是你來的不是時候,不曾見過。”
尤卿被這直率可的模樣逗笑了,眼中的親切便真實了許多。
而后他明知故問地來了一句:“這麼多天都不見瑾行出門,他的子可還好?”
長幸微嘆一聲:“傷口似是愈合了,但總不見他有神,胃口也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一說到這個就憂心,自從上次白瑾行被夢魔附襲擊后,長幸便總提著一顆心,提防著會不會又有什麼妖邪伺機傷害白瑾行。
好在自那天以后,尤卿連夜又給湖心閣多加了幾道制,一般妖魔倒是進不來了。
于是便安心照顧白瑾行,讓他好好養傷,而夢境里的事卻也沒有多提。
可實際上,確實還有很多疑沒有解開。
尤卿看出來心中的不安,又想著適才白瑾行氣他那事兒,便故意道:
“你可是在擔心夢境里的事?”
長幸點點頭,也沒有多想而是直接抬眸看著尤卿問:
“你知道?”
“剛剛我來找瑾行,就是為了問他這些事的。你若想知道,咱們不妨做個換?”
長幸頓了頓,又不傻怎麼可能聽不出尤卿這話是帶著目的的,于是也沒上套,而是直接反問:
“若是我想知道便找機會問就是,何須再跟你做易?”
尤卿攏著袖子瞇眼笑:
“你先聽聽這易也不遲。”
長幸也不知道這老狐貍在打什麼算盤,不能吃虧,可確實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好,你說。”
“這換便是,我想知道那鬼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長幸愣了一瞬,沒想到尤卿居然會一下子就問到了要點,而他之所以會這麼問,多半也是猜出了鬼面人或許與有關。
可尤卿知道長幸不會害白瑾行。
所以他這麼一問或許只是真的想知道些線索,長幸稍稍松了口氣,事實上不知道鬼面人是誰,可現在又不是說實話的時候。
快速地分析了利弊,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眸潤靜微沉,彎眸道:
“好,這個易我做。”
于是接下來尤卿就將剛剛從白瑾行那里問到的關于幻境中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長幸聽了只是微嘆一聲。
想起在幻境中白瑾行舍救了的場景,又是心頭一窒,再次謝那不過是一場夢境。
神復雜道:
“那為何他解開了封印卻又是那個模樣呢?”
當時打破結界前來救的白瑾行看起來很是陌生,那種強大的靈力早不是凡人所有。
尤卿也蹙眉道:
“我師父之前說過,那封印制的是瑾行的靈魄,不讓他輕易解開封印就是怕他靈力會失控從而變另外的模樣。”
“這種況在我們封魔師眼中被稱為‘奪舍’,如果我沒猜錯,瑾行估計封印著另外一個不屬于這里的靈魄。”
確實以白瑾行的質而言,確實很容易招引妖魔靈魅附,可長幸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尤卿見許久不說話,忍不住問:
“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白瑾行的靈力明顯是屬于他自己的,你確定那封印是為了防止他被‘奪舍’而存在的?”
尤卿皺眉:“可他的靈魄確實不他控制。”
長幸看著他搖了搖頭:“或許是我想多了,我竟然想到了最壞的一種可能。”
“那你倒是說啊。”
長幸拒絕:“不行……”
不知不覺被好奇心吊著走的尤卿:
“……哪能這樣說話只說一半的,到底是什麼可能?”
長幸卻怎麼都不愿意說,難得見尤卿這有些著急的模樣,便忍俊不地打趣道:
“你方才說的換可不是這個啊……”
尤卿:“……”
等等,他怎麼覺得是自己被算計了?
趕收斂起心思,克制住那冒出來的好奇心,正經了神問道:
“那你便同我說說那鬼面人。”
不管怎麼說,現如今那鬼面人才是真正要害白瑾行的幕后真兇,只是現如今他們在明敵在暗,尤卿不得不提前做預防。
長幸把能知道的全說了,重點就是那鬼面人擅長驅使瘴氣,且有上的妖氣極為特別。
將之前從鬼面人那里截下的一縷妖氣給尤卿,但見尤卿神越發嚴肅起來。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你若是想要調查那鬼面人的來歷,可以順著這妖氣去查。”
長幸之前已經跟尤卿坦白了自己的部分份,又經歷了幻境危機,兩人便算是站在同一陣線上了,鬼面人的事自己一個人調查多有不便,給尤卿也無妨。
誰知,尤卿聽完這番話之后,卻抬眸認真嚴肅地看了長幸一眼: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來我們靈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