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你就這般篤定?”披著尤卿皮相的夢魔冷漠地勾了勾,“你比誰都清楚的來歷不明,你心里明明清楚不屬于這里!”
“可我也清楚,不會騙我。”
說著,白瑾行提劍就往夢魔上砍去,最后卻砍了一道幻影。
夢魔化作一陣黑霧往外而去,發出詭異的笑聲:
“白瑾行你一定會后悔的!”
長幸有些郁悶。
之前明明用了解咒語,白瑾行卻昏睡過去了,而他們依舊在幻境里出不去。
“難道是我靈力不夠厲害,所以一般的解咒語對這夢魔的幻境無用?”
長幸躺在湖心閣水軒的塌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自白瑾行昏睡以來,連著守了他三天三夜,已經累得不樣子。
也幸好這個時候的白瑾行還沒有那麼忙,照顧他的侍也僅僅是得了吩咐,把飯菜送到就走了,倒也沒人發覺異樣。
這要是放在十年后,白瑾行昏迷三日不醒,白家和朝廷不得一鍋粥才怪。
想到這里長幸也有些好奇,為何十年前和十年后的白瑾行相差那麼大呢?
這十年里,他又是經歷了什麼?
想不出頭緒,頭殼也疼得很,長幸打了個哈欠,索先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午后的微風從水軒穿過,拂榻上之人垂下的青,天地寂靜而無聲。
這里不是真正的湖心閣,只是白瑾行記憶中的幻境。
而真正的白瑾行還在外頭睡著,若是再醒不過來,就危險萬分。
可長幸把該用的法子都用了,還是沒能打破幻境出去,很是沮喪。
就連現在睡覺都安不了心神,一直做著稀里糊涂的夢境,耳邊似乎還回著令人不舒服的詭異的笑聲。
長幸狠狠一皺眉,睜開眼睛:
“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擾了我的清凈?”
只見一團黑影在水軒之上盤旋,凝奇怪的人形,氣息更是詭異。
長幸起,盯著那團黑影看,右手捻訣就要發攻擊,誰知那奪目的紅卻在半中途被攔下,那黑影一卷就將攻擊化作無形。
還不待長幸有下一步的反應,天空便整個都沉了下來,烏云覆蓋了整座湖心閣,霎時天地皆暗,無數瘴氣朝水軒聚集。
眨眼間,一道很黑的影立在水軒的憑欄之上。
“你……”長幸的眸子瞬間圓睜,驚詫道,“鬼面人!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應該是白瑾行的識海幻境才對,這家伙為什麼會在這里?
等等……難道是……
想到那個可能,長幸不由得將拳頭握,眼睛也變得凌厲了許多:
“是你將夢魔放在白瑾行上的!”
鬼面人轉過,青面獠牙的鬼面在瘴氣的襯托下更加森恐怖,他居高臨下地看著:
“在這里只要你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這話說得既詭異又莫名其妙,長幸卻意外地懂了他的意思。
他這是要在自己和白瑾行之間做一個選擇。
長幸滿是敵意地看著他:“我早該想到是你。你到底為何要這麼對付白瑾行?”
一直都清楚,鬼面人是個好不惹的家伙,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地制于他。之前兩人利益相同,長幸本以為可以和他結為盟友,誰知這鬼面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對殺機。
慢慢的,長幸明白了,這家伙就是個瘋子。行事毫無邏輯,若是他僅僅想要針對也就罷了,可以尋機會擺這家伙。
可他現在要白瑾行,使的還是這麼卑鄙的手段,長幸哪里還能忍?
絕不能讓他傷到白瑾行!
鬼面人瞇了瞇眼,似乎有些不滿:
“你怕我傷他?這種況,你也選擇護他?”
他可記得眼前這個疑似腦子有坑的蘇二小姐,最為惜命。
也曾當面對他說過,不怕死,但惜命。
所以他才給拋出這個選擇,是想看看到底是選擇救白瑾行,還是選擇活命。
這家伙的答非所問長幸已經領教過了,又想著如今這個境況對于他們而言實在不利,如今就只能等尤卿發現異樣找過來了。
可忘了鬼面人能讀心。
“別指靈漱殿大祭司過來救你,他已被困在另一個幻境中。”
長幸登時反應過來:那剛剛守在白瑾行床前那個……
來不及多想,長幸擔心白瑾行的安危,起就要往湖心閣的堂跑去,結果被鬼面人的瘴氣攔了路。
鬼面人看見這反應似乎不滿極了,閃到跟前,看著被瘴氣束縛住手腳不能彈的長幸,眸底暗涌著異樣的緒。
長幸彈不得,只能狠狠地瞪著他:
“放開我!”
鬼面人到放在自己上的目,又想起上一次在眼中看到的那不滅的火焰,他心中一時興,竟下意識想要手去。
可卻在出手即將到臉頰的那一刻,停住了,他沙啞著嗓音道:
“你的眼神不對!為什麼要這樣看我?上次呢?上次你的眼神明明不一樣……”
他能讀心,在這世上,他曾遇見過許多人,這些人對他抱有憎惡和恐懼,甚至是仇恨。
他讀過太多太多眼神,可沒有哪一次,像長幸上次盯著他那種眼神一樣。
那種拼死也要護著一個人的決心,那種永不屈服的氣勢,就像在眼底燃起了不滅的火焰。
如此耀眼,如此溫暖。
他開始不忍心,想著再看一次那樣的眼神,甚至他忍不住在想……
能如此對待白瑾行,是不是也能如此對待他?
可現在為什麼看他的眼神跟之前的人類沒有兩樣?
那樣冰冷,帶著深深的厭惡,唯獨沒有恐懼。
對,沒有恐懼。
鬼面人想到這一點,心中似乎燃起一希,眸又重新平靜下來。
長幸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家伙:
“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