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了,白瑾行同太子趙允麟自相識,既是君臣更同手足,自是比旁人要好些。
可卻沒人知道,這靈漱殿大祭司跟白瑾行的淵源。
白瑾行自出生便有了雙同常人不一樣的眼睛,那時的白家家主雖察覺到了異樣,卻并不聲張。
直到白瑾行兩歲那年,一位據說遠游而來的道士拜訪,開口便說出了白瑾行異于常人之,道破了他的命格。
白家家主為了讓白瑾行平安長大,便遂了那道士的意愿,讓白瑾行跟著他到世外之境修行。
那道士便是白瑾行和尤卿的師父,白瑾行自兩歲那年起進了容云天境,認識了尤卿。
那會兒兩個小年都是不知事的年紀,跟容云道長學些護修行之法,白瑾行小小年紀便十足老且天賦極高,是個穩重的子。
尤卿卻不然,他自出生就呆在容云天境,自由自在慣了,雖比白瑾行年長兩歲,卻事事隨而為,開朗活潑。
他們一同長大,平時手拉著手闖禍,了之后還頭靠頭睡在一,之后就再也沒有一日分開過。
等到白瑾行七八歲那會兒,他們還時不時在偌大的容云天境中四闖禍,遇到危險事也曾相依為命過,是真正地生死之。
兩人第一次分離是在白瑾行十歲那年,白瑾行出了容云天境,再也沒有回來。
這是白家同容云道長約好的,這孩子命格如此,至多十歲便要出世,不得再藏其存在。
白瑾行如愿回了凡塵,做了白氏三子,一出世即便名揚京都,被譽為當世奇才。
尤卿則一直留在容云天境修行,直到六年前,他為了白瑾行第一次踏凡塵,不出一年便了靈漱殿大祭司,與白瑾行同進同出。
尤卿知曉他命格的不同尋常,便一直想勸他進靈漱殿修仙道,可白瑾行一心撲在這蒼生黎民上,似乎早就不將自己的命途當回事。
尤卿無奈,只得暗中保護他。
旁人皆知太子和白瑾行自好,卻不知大祭司尤卿才是最了解白瑾行的那人。
如今尤卿問出了這番話,自然是明白白瑾行真正將那太子放在了心上,往后也是要輔佐這人上位的。
說是吃味倒是過了點,他只是有些不服氣,氣白瑾行總是為了旁人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
然而白瑾行了解尤卿,也像尤卿了解白瑾行。
在聽到這麼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之后,他看著對方將最后一顆黑子漫無目的地落了,才了眼皮,面淡然道:
“在東宮,一個蘇家長掀不起什麼大浪。”
尤卿一頓,頃刻就聽明白了。
太子趙允麟自在皇宮長大,他生母早亡,這些年又無母族勢力扶持,而皇帝又對他生了嫌隙。
只因趙允麟這太子之位,是當初他的生母圣德皇后用死換來的,皇帝失去了心的人,自然也就對這親兒子愈加嚴厲,也愈加關心不起來。
如今白瑾行作為蕪陵君輔政,又有一黨老臣支持正統,趙允麟才得以艱難地維持太子之位。
這樣形勢下迫出來的趙允麟又怎會是個草包?他必定有自己的一番謀劃,這也就是白瑾行不手的原因。
可如今朝堂的局勢越發了,常年沉迷于修道的皇帝子又將要到了大限,這北晉爭儲之變是早晚的事。
為輔政的蕪陵君,白瑾行和太子趙允麟之間怕是要生變故了。
思及此,尤卿有些奇怪地看了白瑾行一眼,問他:
“最后你當真要輔佐太子?”
白瑾行沒答話,尤卿卻知道他這算是默認了。
于是一時無話地皺了眉,再也不出聲。
三日后,北晉太子納蘇家長為妃,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席,都城上下一片熱鬧喜慶。
長幸跟著白瑾行一同進宮觀了場禮,吃了喜酒之后便不再久留,很快就回了白府。
北晉這最后一場花期在前日就結束了,而后便是連日艷高照,生了些許燥熱,長幸一回到湖心閣就拉著白瑾行到后堂的水軒乘涼。
水軒四周掛著染過熏香的簾子,中間置了榻和小案,白瑾行端坐在榻上看書,長幸就側躺在他上賴著打盹。
晚風送來些許清涼,湖邊的點點螢火縈繞,似天上簌簌而落的星辰。
長幸覺得恰意極了,又翻了個,仰頭躺著,過那書與手肘之間的隙,盯著那薄看了又看。
漸漸便有些失神,直到白瑾行涼涼的目往臉上一落,書本也隨之輕敲而下,長幸一聲輕呼,顯然覺得有些意外。
白瑾行:“看我做什麼?”
長幸坐起,一手叉腰,眼睛又瞪著他,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無賴姿態:
“就是瞧你了,怎麼著?”
兩人相久了,白瑾行多對這故作生氣的模樣有些免疫,隨手又翻了一頁書,漫不經心道:
“不怎麼樣。”
長幸瞇了瞇眼,被他這態度激得來了興致,一把撲上去,著他的下賤兮兮地笑:
“什麼不怎麼樣?大爺今天就是看上你這人兒了,要你今晚好生伺候!”
白瑾行微微蹙眉,心道這家伙打哪學來的渾話?
那漂亮的眼睛微微一瞪,沒了往常的冷意,確實人得很。
長幸的心弦又被一,嚨有些發,湊上去咬了咬那薄,極輕地力道,滿是纏綿。
白瑾行眼眸微暗,心道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一手制住的腰,一手著的后頸,霸道地迎了上去。
這一記深吻,白瑾行嘗了個夠,長幸卻死慘死慘地耷拉著腦袋靠在他肩上氣。
心里念叨:比不過比不過。
可隨后又咂了咂,覺滋味還不錯。倒真是副記吃不記打的二貨德行。
兩人膩歪了一陣后,長幸依舊死不悔改地賴在白瑾行懷里,難得想起了一件正經事,開口便問:
“蘇長思了東宮后會如何?”
白瑾行是知道和蘇長思之間有恩怨的,長幸如今直白地一問,他倒也沒有瞞,淡淡道:
“不會很好,但總不至于太差。”
長幸這就來了興致,不解地看著他:“這話怎麼說?”
白瑾行垂眸瞥了一眼,眉梢微翹,像是要給下圈套:
“了東宮了太子妃,以前做的事卻不會一筆勾銷。”
長幸眼睛一亮,湊上去前去問他:“你看起來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
很好,順利跳進坑里了。
白瑾行角微揚,神淡然地看著手中的書,著一漫不經心:
“這要看你想不想要了。”
長幸一個勁兒地點頭,興道:“想要想要!只要你告訴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白瑾行角勾起一抹笑:“這就算你應我一件事了,往后我要你做什麼皆不許反悔。”
“好好好,不反悔不反悔。”
長幸拉著白瑾行的手晃了又晃,好奇又有些急切地問:
“快說,你手上到底抓了蘇長思的什麼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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