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心下覺得奇怪,卻并沒有多想。
因為發現此時的毒已經完全被制下來,整個人已經好了許多。
正想著,頭頂便傳來一聲詢問:
“吃了藥,可好些了?”
長幸抬頭看著白瑾行,點點頭,又接著問:
“方才你們說了些什麼?跟我有關嗎?”
白瑾行稍稍頷首,倒也沒避諱,只是眼睛里多了幾分深意:“小姑說你中毒后子虛,讓我多加照顧你。”
長幸聽到這話本想笑一笑,但隨后又想到自己在親之日遇到這種事,怎麼著也不該沒心沒肺地笑出來才對。
知道白瑾行心里定是有許多疑,便老老實實地將之前的事代完畢。
誰知白瑾行越聽臉越沉,臉上竟是半點喜氣都沒有了。
長幸知道他在想什麼,趕拉著他的袖子,輕聲道:
“我雖中了毒,但好在現在沒什麼大礙,咱先等婚禮結束再調查也不遲。”
白瑾行依舊沉著臉,咬著牙問:“所以你從蘇府忍到現在都是想等婚禮結束?如若我不發現,你也不會說?”
長幸莫名被這麼一兇,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手往他腰間一抱,半個子都往他懷里探去,可憐:
“人家這不是為你著想,顧全大局嘛,你干嘛兇我?”
白瑾行:“……”
他低頭看著埋在自己懷里這人,皺眉:“命攸關之事,比大局更重。”
他只不過是生氣,這人似乎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不知危險是何,整日這般笑嘻嘻地不設防,往后不知要吃多虧。
長幸仰著頭看他,笑嘻嘻道:“你這話的意思我可不可以認為,在你心里我最重要?”
白瑾行別過臉沒有再看,卻也沒有否認。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而后便聽見淵虛在外頭稟告道:
“主子,宴席已經開始,家主著屬下來找您。”
喜宴本就在新娘過門不久后就要開始,白瑾行要去酒桌,自然不能在喜房呆太久。
白瑾行沒應,而是低頭看著長幸的眼睛,眼里有些不高興。
長幸怔了怔,問他:
“怎麼啦?”
良久,長幸才聽見白瑾行皺眉,悶悶地說了一聲:“酒,難喝。”
長幸挑眉,明知故問:“你不喜歡喝酒?”
白瑾行沉默半響,隨后點點頭。
“可……這好像是規矩呀。”長幸故作為難地看了看門外的影,為難道,“要不你暫且忍一忍?”
話剛落音,白瑾行便抬眸瞪了一眼,似乎在埋怨為何不幫他想個法子。
長幸有些哭笑不得,就著靠在他懷里的姿勢,拉著他的袖子晃了晃,輕聲哄道:
“吶,就當我欠你一個人,下回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乖乖聽你的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門外的淵墨又催了一聲,白瑾行才低沉著嗓音道:
“那你可記好。”
“好好好……我一定記得。”長幸眉眼彎彎的模樣,實在是溫極了。
白瑾行看得心頭一,便也不再多想什麼,轉出去了。
雖說被長幸哄了一番,可當白瑾行到了宴席上面對眾人的敬酒時,臉依舊很不好。
他平時不喜酒,故而算得上滴酒不沾,他對酒這種東西甚至抱有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
白琛言明顯也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卻壞心眼地舉了杯酒湊到他面前笑嘻嘻道:
“三弟,你不知道,這酒可是個好東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莫要再過多拘束了。”
白瑾行想也沒想,皺著眉搖搖頭。
可一旁的白琰止卻按著他走到席位前,嚴肅而正經地說道:
“這可由不得你不愿意,你平日里不是最守規矩?這宴席敬酒,也是規矩。”
白瑾行:“……”到底是誰沒事定那麼多親的規矩!他有些生氣,卻著實犟不過自家二位兄長,他們一個習武能打,一個從文能說,兩人站在一,即便是他也了幾分能耐。
誰知可坑人的還在后頭,白瑾行定睛一看,才發現席位上不止自家兩位兄長,還有蘇執寧和蘇安。
看著蘇安那明顯不懷好意的笑,還不待白瑾行多想,手中便被他塞了一杯酒:
“這杯酒就當敬君上了,往后可好生待我們家小幸兒,莫讓半點委屈。”
“若幸兒了委屈……”蘇安也跟著塞了一杯酒在他手里,“末將便找君上切磋切磋武藝如何?”
站在一旁的尤卿也沒閑著,壞心眼兒地也往他面前倒了杯酒,明顯是來湊熱鬧的,笑得十分欠揍:
“今日是君上大喜之日,祝君上與夫人琴瑟和鳴,恩有加。”
嘖嘖,誰讓你之前重輕友。
白瑾行:“……”
看著這一個個趁機“公報私仇”的,白瑾行只能一再沉默。
而呆在喜房的長幸就沒心沒肺多了,子一恢復,什麼禮數也不管了,直接走到桌子旁拿起東西就吃了起來。
小雅推門進來時,剛解決一個,手上和邊都是油乎乎的,看見小雅時愣了一瞬。
“小姐……”小雅臉上滿是無奈,趕走過去拿帕子小心地幫把角干凈,“您了好歹跟我說一聲呀,這般吃相,要是被別人瞧見了,那該如何是好?”
長幸心大得很,咧一笑:“這不是沒有旁人,只有你嘛。”
小雅嘆氣一聲,又給將手干凈。
長幸肚子雖,但很快就填飽了肚子,正坐下來想休息會兒呢,外頭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
“君上,君上您慢些……”
長幸認出來這是淵墨的聲音,就讓小雅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小雅出去后,很快就回來了,皺著眉有些擔憂,低聲道:
“小姐,君上好似喝醉了,在行廊外站著呢。”
長幸有些錯愕:“喝……喝醉了?”
喝醉的白瑾行是個什麼模樣?長幸沒心沒肺地想,毫不為自己適才哄著他去宴席的行為到愧。
提著子就想走出去,卻被小雅一攔:“小姐,按照規矩新娘子是不能隨意見人的。”
外頭那麼嘈雜,肯定很多人,不僅有一眾喜婆還有好幾個暗衛呢,這般貿然出去著實不太妥當。
可長幸卻管不了這麼多,隨口說了一句:“哪那麼多規矩呢,沒事的沒事的。”
邊說邊往外走去,小雅攔也攔不住,長幸還沒走到門口,站在一扇屏風后,頭往外一探,剛好看見靠在門柱上的白瑾行。
他被淵墨攙扶著靠站在那,子卻仍盡力站得筆直,眼眸半垂著,臉像是山間遇雨,沉沉的。
許是他上的氣息太冷,周圍人都不大敢靠近。
倒是淵墨眼尖兒,瞧見來了,拱手行禮頗有些為難道:
“夫人,君上適才喝醉了……”
長幸點點頭,想也沒想直接提起子就走了過去,走到白瑾行面前手想扶著他,卻沒想到雙手被他猝不及防地抓住往懷里一扣,長幸瞬間整個人都跌進他懷里。
長幸頓時被嚇得放低了聲音:“……白瑾行,你,你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