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被這問題問得愣住,有些為難。
“不……不是,兄長這問題……”長幸有些想哭,很想直接吐槽,大哥啊!現在是個什麼況,非得問出這樣的問題!
而且這種問題是能這麼坦然地問出來的嗎?就算你問了,那我也回答不上來啊。
長幸這會兒算是明白了,這兄長什麼都好,就是為人太過剛直強,而且過分在意的模樣比蘇執寧更甚。
長幸微嘆一聲,低著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奈何蘇安依舊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往的方向走了半步,高大的子蓋過來,執著地問:
“兄長比不上那蕪陵君?”
長幸后退半步,連連搖頭:“不……”
“不什麼?”
長幸哭無淚,低下頭不敢去看蘇安的臉:“不是的,他沒有兄長重要。”
聽到這麼一句,蘇安那顆好似被巖漿炙傷過的心才好些,他手了長幸的發,在心中輕嘆一聲。
方才蘇執寧派了下人前來告知,長幸今日托他帶自己進宮,就是為了個蕪陵君送一盒點心,那點心還是長幸自己連夜做的。
蘇安的心驟然變得很差,心中堵了一口氣,很快就明白蘇執寧為何要派人告訴他這件事。
那小子心里不好便也想他不好。
長幸是他親妹妹,也是現今對他而言最重要的親人,他雖沒能一直陪著長大,但也做不到一朝就眼睜睜看著別人將自己親妹妹搶走。
這次回來也是因為那一封書信。
蕪陵君如何他尚不得知,朝中勢力又這樣,且這長幸的病才好了個來月,便要嫁到白府去,這讓他怎麼放心?
由此,蘇安心中便有了計較,他不想看到自己小妹當真把心思全放在那一人上。
在他眼中,長幸一直都是以往那個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會遇上蕪陵君,他亦唯恐長幸遇人不淑。
總之一句話來說,蘇家兄長就是個護犢子護得厲害的。
讓長幸慶幸的是,這兄長雖然固執了些,但到底是個明事理的,問清楚之后還是帶去了吏部。
只是……
蘇安給長幸借力讓跳下馬車后,看向吏部大門的方向:
“此出的皆是朝廷命,你雖與蕪陵君有婚約,但貿然進去到底是不妥。”
長幸看著吏部大門,覺得這話也有道理,點了點頭后猶豫道:
“那可否麻煩兄長一趟,幫我給蕪陵君帶個話讓他出來一趟?”
蘇安看了一眼:“是什麼重要什非要當面給他?”
這話問得長幸一愣,生怕他又誤會什麼,趕擺擺手道:
“并非如此……”
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想到別的法子,囑咐一旁的下人向吏部借了紙墨過來,寫了一句話后將紙張遞給蘇安:
“兄長,您命人幫忙將這紙張轉給蕪陵君可好?”
蘇安接過那紙條,神變得有些嚴肅,略帶深意地看了長幸一眼后又什麼也沒問,點了點頭。
誰知他沒將紙條給別人,而是自己拿著進了吏部大門。
長幸:“……”實在沒想到只是遞個紙條的事,他居然會親自來啊。
莫不是做了什麼別的打算?
這念頭一出,呆在原地等候的長幸便有些不安,也不知這隨機任務能不能順利完。
而且現在見不到白瑾行,那院中錦鯉的事又該怎麼去問他呢?
長幸眉頭鎖,不安更甚。
蘇安年從軍,還是隨鎮北大將軍去的西戎邊塞,其武藝超群又在軍中多有建樹,不知打了多勝仗。
他得皇帝和鎮北大將軍共同重,這職自然也就升得快,早兩年便是京中人人趨之若鶩的新貴。
前兩日得知他剛回京,往蘇府遞的門帖不斷,都堆了小山,可今年還沒人能見到這蘇將軍。
白瑾行正同吏部各位大人商議著近日的朝事,一直等到午時,該用午膳了,許是知道蕪陵君在此辦事,留在吏部的用餐的大人比往日多了起來,因知道蕪陵君近日有喜事,一一與他道了喜。
蕪陵君客氣地回禮,手頭的事理完了正打算回府,淵墨便從外頭進來,臉上帶著些錯愕,俯在他耳側道:
“主子,有貴客到訪。”
之前蘇長幸給他送了點心之后便倉皇地尋了個借口離開,白瑾行正想著是不是自己唐突了,還想等手頭事結束了回去同解釋解釋。
而此刻聽到淵墨的話,他側頭,微微蹙眉:
“何人讓你慌張至此?”
淵墨頓了會兒,神也不太好:
“有人瞧見蘇將軍往吏部這邊來了,好似還是為了主子您來的。”
蘇安?為他而來?白瑾行微怔,有些想不明白。
他隨即看了吏部尚書蘇博文一眼。
蘇博文自然也收到消息,他雖不知自家兒子為何到吏部尋蕪陵君,但若是讓旁人知道蕪陵君同他蘇家人好,那與他有益無害。
于是他臉上又驚又喜:“犬子這兩日忙于理要務,尚未來得及拜訪君上,沒想到今日他竟主過來了。”
這句話也就是說,這幾天蘇安誰也沒見,如今卻主上門來找蕪陵君了。
此話一出,兩人的關系不言而喻。堂中那些大人對此事心知肚明,卻都不敢開口言說。
可白瑾行卻不信蘇博文這套言辭,心里疑,這人是沖他來的?可兩人分明在之前鮮有集,見面次數得可憐,倒是他二哥白琰止同蘇安頗深。
莫不是為了他二哥?
白瑾行想不明白,便往堂掃了一眼,想了想便起同蘇博文道了一聲失陪。
蘇博文頷首,回了一禮:“君上請。”
春三月,風一吹外頭就飄著柳絮,洋洋灑灑地落滿瓦檐,與那朱紅的墻相映,倒是好看極了。
小吏說蘇安在院中的梅亭等他。
白瑾行繞過走廊,緩步走了過去,長玉立姿卓然。
蘇安與蕪陵君之前在朝堂雖遠遠打過照面,但他是何模樣早就記不清了,此時轉過看清這張臉時,微微一怔。
進而便是下意識地皺眉,難怪長幸那小丫頭對蕪陵君如此惦念不舍……
原來是蕪陵君這容貌生得不錯。
蘇安冷哼,莫名地心頭不屑,直道自家那丫頭淺。
他知道這莫名的緒不該,便忍著,向白瑾行抱拳行了一禮:
“拜見君上。”
白瑾行自然是知到了他方才那藏得極快的敵意,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倒也客氣地回了禮:
“蘇將軍有禮了,不知將軍此番前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