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幸做了一晚上稀里糊涂的夢,第二天醒來時神便不大好。
裹著被子在床角發了好一會兒的愣,才緩緩下床更,小雅端著洗漱木盆敲門時,長幸剛扣完最后一個盤扣。
“進來吧。”
一聲輕呼剛落,小雅便開了門進來,將木盆端到長幸面前。
看了長幸好幾眼,擔憂道:
“小姐你昨夜可是睡不好?這會兒瞧著有些許憔悴啊。”
聞言,長幸拿著面巾的手一頓,低頭往那木盆一看,只見水面倒映出的人兒小臉發白,眼臉浮腫,說有些許憔悴都是客氣的。
這模樣一瞧,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病一場呢。
長幸撇了撇,用盆中的熱水了面巾,然后一把糊上自己的臉,著那熱氣氤氳在自己的臉上。
等夠了,長幸看著一旁的小雅問:
“如何?我這臉可還白得厲害?”
小雅:“……”
見小雅這一臉言又止的樣子,長幸挑眉,難道是這熱水的效果不好?
這般想著,正想又往那木盆里看一眼,小雅卻在此時開口:
“小姐若是想氣好些,不如讓小雅給您上個妝?”
“上妝?”長幸看著小雅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這提議不錯,笑道,“好呀!”
哎呀,來這北晉都一個多月了,才剛想起來還有化妝這麼回事兒。
小雅見長幸笑得歡喜,便無顧及地拉著到梳妝臺坐下,細心地給打扮起來。
小雅的手藝是自小跟著府中的大嬤嬤學的,蘇沈氏在時,還曾夸過挽發事手極靈巧。
可自從夫人走后,小姐又神志不清,便極給人繪妝挽發了,今日再做時,手竟激得有些發。
長幸通過銅鏡看到了小雅那驚喜中又帶著激的小臉兒,眸帶寵溺,微彎。
半個時辰后,長幸對著鏡子左瞧右瞧,突然覺得自己打扮起來這模樣倒真算得上明艷生姿。
細長地眉間繪上了一朵桃花,一雙明杏眸帶著水,仿佛藏著春日自江南剪裁而來的一程山水,紅微揚,帶著獨有的爛漫天真。
這模樣可當真要比方才那剛睡醒沒神時好看多了!
長幸一時激,拉著小雅的手就道:
“小雅你這手藝可真好,瞧著妝面繪得好看極了!”
小雅面帶地低了低頭,又笑彎了眼眸道:
“是小姐本來就生得好。”
其實小雅很早之前就想為長幸好好梳妝打扮一番了,可之前長幸神志不清,每天不是說胡話就是跑出去鬧。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卻仍是折騰出許多事,小姐像這般坐下來讓好好上個妝的安靜日子著實不多。
這般一想,小雅不由得輕嘆一聲。
知小姐命苦,但好在如今苦盡甘來。
忽的記起前日在竹取院的下人說,二爺前些日子往邊關遞了封信,說不定這大爺就要回來了。
小雅一想起這事兒臉上瞬間多了些驚喜,看向長幸正要開口說什麼,卻見手往自己額心點了點,有微痛傳來,小雅立即捂住自己的額間,不解道:
“小姐?”
長幸挑眉笑道:
“你這丫頭,往后可別總是嘆氣了,嘆氣可是要損福報的。你放心,你跟著我混,往后絕對能過上好日子。”
小雅莞爾一笑,乖巧地點了點頭:“好好好,小雅以后就跟著小姐過好日子!”
“對嘛,這才乖嘛。多笑笑,樂觀點。”
被長幸這麼一打岔,小雅倒是一時間想不起來要什麼。
給長幸端來早飯,兩人一同吃了之后,長幸便說有事出去一趟。
小雅微頓,似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走上前去往長幸前攔了攔,擔憂中又帶著些小心翼翼道:
“小姐,您昨天才剛回來,這會兒是又打算上哪去?”
長幸知道擔心什麼,手拍了拍的肩,安道:
“沒事的,我不走,不過是去竹取院一趟。”
小雅這才松了口氣,進而又不解道:
“您去竹取院做什麼?找二爺嗎?”
長幸點點頭,可不是要找找那個二哥嘛。
昨個兒發生那麼大的事,也沒瞧見他半個人影,且還在暗地里幫了這麼多,于于理都該上門道個謝才對。
小雅面帶猶豫:“可是小姐……二爺從前日起就一直呆在翰林,聽說又要是要忙,現在估著尚為回來呢。”
這倒是出乎長幸的意料,不過仔細一想后就有些明白了,這二哥怕不是為了避嫌擔下了什麼苦差事兒,這才有理由幾日不回府中。
想了想,長幸道:
“這樣啊,沒事兒,我猜他今日一定會回來,我去竹取院等他吧。”
見長幸這麼執著,小雅倒也沒繼續往下勸,點點頭目送著離開。
長幸走出清風院,一路看著不仆人瞧見后都繞道走,落在上的盡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目。
長幸沒在意,大搖大擺地就要往竹取院而去,可就在拐進了一個月門,正要往另一條石徑走去時,耳邊突然傳來竊竊私語聲。
“你聽說沒有,昨日大小姐和云姨娘都被打了。”
“可不是嘛,還有不人瞧見了呢。據說是縱容手下的人買兇傷人,傷的還是西院那二傻子小姐!”
“嘖,這二小姐如今可是有蕪陵君撐腰,你怎麼還敢這樣稱呼!命不想要了嗎?”
“那又如何?蕪陵君能護一時,難不能護一世?”
“那可不一定,蕪陵君還能時刻守在這府中不?要我說,這二傻子小姐可怕的是那邪兒,你是不知道自從好了之后,這蘇府后院出了多事端,沒幾日安靜日可過!”
“這倒是……有時我瞧見二小姐那眼神,也覺得有些邪,嘖……呸呸,提這些干嘛,晦得慌!”
“可不是嘛……”
“誒……我怎麼聽說,那位要回來了?”
那位?長幸皺了皺眉,不明白這些人突然提的這人是誰。
聽后來他們聊的語氣,倒是頗為恭敬的模樣。
還說什麼“要是那位當真回來了,這二小姐可就更了不得了!”
長幸頓時來了興致,挑眉:
聽這話怎麼覺得自己要撿了大便宜似的?這人到底是誰?